阿勇心满意足地抱着我,真真假假地警告我,我现在是他的女人了,再也不许离开他,否则他就把我用链子锁着带在身边什么的。
我抚摩着他的脸,像一个坠入爱河的姑娘那样,傻里傻气地笑着保证,我的心会永远永远跟他在一起。
对我来说,这不过是哄孩子的一句戏言,心这个东西,我早就没有了。
然而,这么幼稚可笑的保证,阿勇却很是受用。
阿勇放心地哄着我睡了,他睡的时候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稍一动,他便会惊醒。
如此几次,我不得不用同一个姿势窝在他怀里,直到他鼾声沉沉,我才小心翼翼把自己从他怀里安全挪出来。
我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起床,出门。
我到隔壁去叫醒了阿桑,让阿桑开车送我去县城。
我看着眼睛红肿却没有拒绝的阿桑,涌到喉头的对不起,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我说了对不起,会获得阿桑的一句没关系。
可那又怎样?根本不会改变我昨晚的愚蠢行为,不会改变我给阿桑造成的伤害。
阿桑,恨我吧。
这样,若是以后从别人口中听见我过得不好的消息,或许你会开心点。
阿桑发动了车子,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
车子拐上道路的时候,我似乎听见风里传来阿勇狮子一样的怒吼。
阿桑好像也听见了,她回过头看了一下。
“阿桑,不要!”我怕她掉头。
现在是旅游淡季,村里就我们一辆车。阿勇他即便发现了我离开,追也是来不及了。
“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桑迟疑着问。
到底是问了……
可我要怎么说?
告诉阿桑我是个婊子?亦或……编造我是富人家逃跑的小三情人什么……或者,痛哭流涕地诉说我的逼不得已……
又有什么用?
什么都不会改变!
我摸了摸随身包包,这才想起我戒了烟。
“从哪里说起呢,”我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扎溪卡草原,心口堵的很,我把头靠在椅背上,鼻头一阵酸涩,“阿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跟你们在一起……”
阿桑转头看我,冷冷道,“那就留下来啊。”
我滞了滞,我听出阿桑语气里的尖酸和刻薄。
我不习惯阿桑这个样子,阿桑应该拥有哼着小苹果唱着数鸭子的快乐。
我忽然意识到,我的沉默,可能会让阿桑的心里,永远有一根刺。
“阿桑,瘦猴的事情我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在我心里,你和瘦猴和小满和陈高还有米米,你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是我的亲人。”
阿桑默了片刻,拼命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沐姐,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伸手摸乱她的头发,“傻丫头,你都知道,那你又哭什么?”
阿桑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犹豫,“沐姐,你要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其实我……我们大家都可以帮你的。”
“不了,我的事我会自己处理,”我苦涩地笑了笑,闭上眼,“阿桑,帮我照顾好阿勇。”
阿桑没有说话,半响后,肩膀一抽一抽的。
彼此,我并不知道阿桑的心思,她喜欢瘦猴,她也知道瘦猴喜欢我,她知道我的所有经历,所以她恨不得我快点离开他们。
当然,我更不知道如果阿桑愿意,我完全可以不用回到李建光身边。
我只以为阿桑是因为昨晚被瘦猴和我伤了心难过。
有些事就是这么无奈,我们以为的,其实和事实有极大的出入。
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我们该经历的,不管是酸甜还是苦辣,生活都会一一给予。
我侧脸看阿桑,看着看着也莫名其妙地哽了嗓子,只好拍拍她的肩头,扭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