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年纪比我小，不过她向来是大姐大的气派，随着灵韵一直叫我小沐。
我眨眨眼，立马反应过来，我直起腰，推开吧台隔断门，夹着大腿走路，“哈，是，丹姐这一提醒……”
话没说完，我不好意思地转身，飞快小跑向卫生间。
走到卫生间门口，我恢复正常，放轻脚步，缓缓地推开了裙子标识的门。
半响，一个带着眼镜的小个子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自然地转向水池的镜子方向，想要整理他有些歪斜的领带，却被灵韵和玉琴吓了一跳，同时，也看到了镜子里我的影像。
男人不解地逐一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作为风月场的熟客，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吴燕！
吴燕手里还拿着一叠钱。
看到我们后，吴燕媚狂的眼睛一呆，很快又浮现出满不在乎的神色。
吴燕收钱进包包的缓慢速度，似乎是赤果果地在我和灵韵面前，炫耀她年轻她漂亮的资本。
我冷冷地看着吴燕，明白了为什么公主们这么讨厌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不在意底薪。
吴燕斜瞟灵韵一眼，走到灵韵身边，自顾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又拿起水池边化妆盒里化妆品，重新补化自己脸上的妆容。
灵韵并不生气。
我虽然恼怒，但是也不敢喧宾夺主。
吴燕整理好自己，准备出去。
“慢着！”灵韵伸手拦住了吴燕。
“喂，你想干嘛呀？”吴燕怒了，伸手推搡了一下灵韵。
灵韵被推得趔趄了一下，高跟鞋一拐，差点摔倒。
灵韵笑了。
我没敢笑。
书上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看来是真的，只是这么一来，吴燕的前途，只怕是要超出我的计划了。
前文我说过，我不会让李妈成为值钱的螺丝钉。而我想让吴燕变成的原因，是为了堵住李妈的嘴。
李妈那样的女人并不少见，不过是站在她自己的道德制高点上，以她的是非评判别人的错对。
让李妈最在意的吴燕，乘坐和我们同一艘船，那样，这个碎嘴心恶的女人，便不会在外头编排的不是。
我之所以如此戒备李妈，是因我对李妈的了解。
李妈来之前，她老公跟别的女人跑了，丢下她和吴燕母女二人孤苦伶仃。
李妈是李家的远方亲戚，李建光的父亲见她可怜，让她来做事，吴燕上学的钱也是李家给出的。
可李妈特别看不起李家，不止一次跟我叨叨过李家给的工资少什么的，但她又没有勇气去找李建光要求加工资。
之前我就当李妈是个寻常家爱八卦的妇人，但是在吴燕的事情上，我发现李妈和吴燕都是白眼狼。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我忽然猜到了吴燕有恃无恐的根源：她是以自己是李建光亲戚自居？
我天，真服了这娘儿俩的脑回路。
灵韵的笑容还在，但眼神冰冷。
我知道我该说话了。
“吴燕，你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语气强硬，“你还有没有点职业素养，真不知道你两个月酒水单是怎么跑下来的。”
“切！”吴燕不屑地冷嗤一声，斜眼看我，“狗屁素养，你想让我像你一样，天天跟在这些婊子的屁股后面讨好她们？哼，哈巴狗的素养。”
港真，若是以前，吴燕用这种口气这个模样说话，我铁定会炸毛。
不过现在我知道，一时气怒无助于解决任何事。
而且，吴燕这么嚣张，反而让我省却一场虚伪的表演，也让她加快她自己的苦难。
于是我只是转头，淡淡地对灵韵说，“妈妈也听见了，人家吴大美女根本不屑和我这种人为伍，所以，她现在是属于妈妈你管的了。”
灵韵甚为礼貌地对我略点点头，“嗯，小沐你去工作吧，放心，刚才发生的事都有备案。”
灵韵这是暗示我，吴燕的事情不会牵扯到我？
我感激地笑了笑，不再多事，转身，走两步拉开卫生间的门。
门外，两个保镖在等着。
“可以进去了，”我说，然后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