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未亮,萨拉和卞缇夏就醒了。
两人挂着黑眼圈,有气无力的坐在床上,皆是两副被妖精吸干精气的样子。
卞缇夏说:“我做了一个梦。”
萨拉:“我也做了一个梦。”
卞缇夏:“我梦到我被人贩子卖到大山里了。”
“我也是。”
萨拉昨天看了两部人贩子电影,电影情节和昨天白天发生的事,混合一起出现在她梦里,睁开眼,梦中绝望无助的愤怒感还充斥着全身,心脏一下下跳得非常不稳当,总好像一脚踩空,始终不踏实。
卞缇夏说:“叫天天不应。”
萨拉接道:“叫地地不灵。”
卞缇夏:“太可怕了,我有心理阴影了。”
萨拉幽怨道:“都是萨莱害的,让我们看那个电影。”
卞缇夏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纠结道:“现在才五点,咱俩要不要再睡一会?”
萨拉说:“我害怕做梦。”
卞缇夏:“要不我找部动漫咱俩看吧。”
“OK……”
两人看了三个小时动漫,到早上八点,天边太阳升起,橙色的阳光打在玻璃上,好像镀上了一层金光,萨拉和卞缇夏才下床洗漱。
洗漱完毕,两人哪儿也没去,老老实实呆在房间等男生们起床。
吃早餐时,萨拉接到一个自称是派出所的电话。
她以为对方是骗子,对方问她现在在哪,要是方便让她再去一趟派出所。
萨拉问:“过去干什么?”
对方说她对一起案件提供了重要线索,奖励两千元。
萨拉捂嘴笑道:“我不过去,你们可以把钱打我银行卡上吗?”
对方说如果有时间还是希望她能过去一趟。
萨莱看萨拉磨磨唧唧半天,问道:“谁啊。”
萨拉用口型说道:“骗子,说他们是派出所的,说要给我钱。”
“给我,我来解决。”萨莱放下油条擦擦手,接走萨拉电话。
和对方交涉两句,萨莱端正了说话态度,最后客客气气的和对方说了句“好的,我们一会儿过去,”挂断电话。
萨拉问:“去哪儿啊?”
萨莱深深的看了萨拉一眼,“派出所。”
“去派出所干什么?”
“天上掉下来个馅饼,正好砸你身上了,去领馅饼。”
萨拉完全没当真,以为萨莱就是在对她开玩笑。
直到吃完早餐,几人顺着昨天从派出所出来的路走到派出所门前,萨拉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真来派出所领馅饼啊?”
“笨蛋,你以为呢。”
“那不是骗子电话么?”
“是你自己把人家当成骗子的好吗?人家一开始就告诉你是XXX派出所的,让你过去一趟。”
萨拉看到墙上派出所地址,还真是XXX,没底气的说,“我不是不知道这个派出所叫什么名字么……”
想到刚才自己在电话里都干了什么事,萨拉特别怂的说:“要不咱走吧,别要这馅饼了。”
“瞧你那没出息样。”萨莱说:“昨天一个人追小偷都不怕,今天来派出所领奖励就害怕成这?”
萨拉悻悻地说:“我不是害怕,是不好意思。”
贺少启安慰道:“没事,先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萨拉看了他一眼,只好勉为其难点点头。
几人进了派出所,被一位昨天见过面的民警招待了。
原来昨天萨拉把拍到的照片拿给民警看后,一位警察因为照片里孩子右耳朵畸形,觉得很像一个被拐儿童,案件立马受到重视,派出所警察联系刑警支队,确认照片里的孩子是被拐儿童后,当晚分局刑警队与派出所联合,根据萨拉提供的线索迅速出击,大范围搜索调查,凌晨成功抓捕几名拐卖儿童盗窃抢劫犯罪团伙。
走出派出所,萨拉还是晕乎乎的。
她问了萨莱一个灵魂问题,“我昨天追小偷,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萨莱说:“追小偷的性质肯定是对的,但你在陌生地方,不顾一切去追,是错的。”
卞缇夏拉着萨拉的手,两人女孩面面相觑。
萨莱说:“以后无论干什么事情,都不能冲动,要首先考虑自己是不是处在一个安全环境,你们知道为什么被拐骗的大多都是女生和儿童吗?”
萨拉和卞缇夏摇头。
“因为女生在外面遇到危险,不会也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萨拉说,“而且女生的防范意识没有男生强,力量也没有男生大。”
萨拉现在只要一想起自己昨天真遇见了团伙作案,心里还是挺后怕,差一点自己就被卖到山沟沟里了。
她低着头,蔫蔫的,这样走了一会儿,萨拉突然小声说:“我反思了,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萨莱看着萨拉垂着脑袋的乖巧样子,心瞬间就软了,便抬起手,手掌覆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揉了揉,“有哥哥在,你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萨拉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仰着脸说,“我决定了。”
萨莱:“决定什么?”
萨拉:“我不跳芭蕾了。”
萨莱眼皮一跳:“为什么?”
萨拉说:“学芭蕾没什么用,我决定回去就跟着你们学拳击。”
萨莱放在萨拉头顶上的手,很不得一巴掌把她拍地底下。
陈以立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竖起大拇指,“佩服,你这叫走男生的路子,让男生无路可走。”
卞缇夏寻思着,自己也应该报个什么武术班,学点防身术。
老实孩子姜维诺劝道:“我觉得你学拳击不适合。”
“怎么不适合?”萨拉扭头问。
姜维诺说:“太暴力。”
“我不觉得暴力啊。”萨拉看向贺少启,“贺少启,你觉得暴力吗?”
贺少启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俱乐部不招女生。”
“是吗?”虽然是疑问句,但萨拉心底已经相信贺少启的话,她模样苦恼的说:“那我再考虑考虑吧……”
萨拉沉重郁闷的情绪维持没有多久,走到昨天晚上那家羊杂馆前,她已经又高兴起来了。
“走走走,我有钱了,咱们进去买点羊蹄和羊排带着爬山,你们想吃什么我都请客……”
好吧,看来没有什么烦心事,不是一顿肉解决不了的。
食物真的能慰藉人在任何时候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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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小长假最后两天,陈以立离开前,六人又聚了一次。
上次爬山把他们累得够呛,属于人生只做一次系列。
下午几人约在火锅店,先热火朝天的吃了顿火锅,接着又去唱歌。
包厢里充斥着萨拉不在调子上的歌声,魔音灌耳,声声不绝。
加上卞缇夏的高音,两人堪称双煞。
陈以立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五音不全,什么叫做自信,深深的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这里遭受到了洗劫摧残。
萨莱低头在和女朋友发信息聊天。
姜维诺吃着水果,是萨拉和卞缇夏忠实观众。
贺少启嘴角挂着一抹笑,看着在开双煞演唱会的两人,看的津津有味。
陈以立看几人对魔音没什么反应,陷入一阵自我怀疑。
有时候当所有人都不正常,只有你正常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不正常。
陈以立用一种很不确定的语气问萨莱:“你妹唱歌跑调了吧?”
萨莱随口道:“嗯,她五音不全。”
陈以立嘴角抽动几下,看来不是他的错觉,他也没有不正常,问:“她知道自己唱歌跑调吗?”
萨莱:“不知道。”
陈以立神色古怪的看着他问,“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她唱歌跑调?”
萨莱撩起眼皮:“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事。”
陈以立很不解:“听她唱歌你们不觉得是一种折磨吗?”
萨莱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不紧不慢道:“听她唱歌多有意思,一首歌每次听到都是不同曲调,都跟新歌似的,一般人也没这水平。”
陈以立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
萨莱女朋友给他打电话,他拿着手机从沙发上起身朝外面走去,途中还顺便冲萨拉点了首歌,说等他回来再唱。
陈以立表情呆滞了片刻,带着寻求真相的执着,问正在吃瓜的姜维诺,“你觉得她俩唱歌好听吗?”
姜维诺点点头,“好听。”
陈以立看着唱的一脸陶醉的萨拉,忍着魔音穿耳:“哪里好听了?”
姜维诺说:“改编的和原唱完全不一样。”
“……”陈以立嘴角又是一阵抽搐,半天没挤出一句话。
心道:你小子是个人才,真特么会说话,睁着眼睛把跑调硬说成改编,我要是个傻子,就真信了你的话。
陈以立把最后希望放在自己发小身上,此时萨拉和卞缇夏合唱完一首歌曲,卞缇夏玩累了,放下麦克风,坐沙发上喝水休息。
萨拉兴致正浓,还玩起了台风,朝沙发上的人招手,捏着一口台湾腔说道:“谢谢大家来看我的演唱会,接下来我要唱一首Boney。M的Sunny送给大家,你们想听吗?”
陈以立的耳朵也只有在每首歌曲结束,和下一首歌曲开始前的几秒钟得到缓解。
姜维诺拍手鼓掌,捧场道:“想听。”
萨拉邀请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唱。”
姜维诺摇摇头。
卞缇夏从果盘里拿了块西瓜,用胳膊肘捅捅姜维诺,怂恿道:“没事,上去随便唱。”
姜维诺面色微红:“我没唱过歌。”
卞缇夏把之前放玻璃桌上的麦克风塞姜维诺手里,“一回生二回熟,没有今天的第一次,哪有第二次,大胆的唱就行。”
萨拉跑过来给自己拉了个合唱,顺手拿了块火龙果塞嘴里。
没开始唱之前,姜维诺提醒萨拉:“我们唱原版的吧。”
两人跨服对话,萨拉说:“我点的就是原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