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诺有点小激动的点点头,他看着液晶屏幕上的歌词,双手握着麦克风,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或许是没有默契,第一句歌词一出口,萨拉和姜维诺就分道扬镳了。
如果用一种乐器形容两人的歌声,萨拉是嘹亮刺耳的唢呐,姜维诺是婉转悠扬的钢琴。
第二句歌词出口,已经听不出他们唱的是同一首歌同一句歌词,两人都有点小懵逼的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萨拉心想,姜维诺唱歌跑调啊,跑的还挺远,我要想办法把他的调子带回来。
姜维诺属于旁观者迷当局者清,被萨拉的歌声惊吓到脚步踉跄几下,险些没站稳。
萨拉朝他安慰的笑笑,用眼神告诉他,放心不用怕,有我在。
姜维诺没看懂萨拉传递给他的眼神含义,抿着嘴角,有点勉强的回给她一个笑容,心想:稳住,一定要稳住,绝对不能被萨拉的声音干扰,被她带跑调。
于是两人继续唱。
又唱了几句,萨拉深刻认识到自己带不回来姜维诺跑走的调子。
为了不让他把自己也带跑调,萨拉把演唱权让给姜维诺,在旁边伴舞,跟着音乐节奏表演一首80年代迪斯科,大跳狗腿舞混合霹雳舞。
贺少启看着女孩耍宝跳舞,脸上的笑容不断,甚至两次被逗笑出声。
陈以立凑到贺少启身边,眼神怪异复杂的在他耳边问了句,“你不觉得萨拉有点奇奇怪怪吗?”
贺少启笑得不带一丝遮掩,眼里全是萨拉的身影,“奇奇怪怪,但也可可爱爱。”
陈以立表情惊恐万状道:“我擦,你竟然会用叠词形容女孩,说她可可爱爱?”
贺少启点点头,笑容明亮的好像在发光。
萨拉一个人跳舞没意思,用机械舞把在吃水果休息的卞缇夏勾到自己阵营,一派欢乐的气氛。
卞缇夏起身加入伴舞行列后,萨拉玩心大起,作势抛给贺少启一根绳子,用霹雳舞的动作拉着绳子,要把贺少启拉到自己身边。
贺少启笑着摇摇头,神情惬意悠然。
萨拉觉得贺少启脸上的笑容好看极了,如冰雪消融,迷炫了她的眼睛,带着一种祸国殃民的意味,真想让这个笑容天天出现在贺少启脸上。
萨拉可以感觉到贺少启喜欢看自己跳舞,为了能多看一会他的笑容,她几乎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会跳的舞,看过的舞,自创的舞全都展示出来。
陈以立盯着贺少启看了半天,突然说了一句:“宝贝,你变了。”
贺少启扭头看了他一眼,面上笑容不减,“是吗?哪里变了?”
陈以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上次贺少启露出这种开心笑容,是他们小学时候,是贺少启的母亲没有发疯想要杀死他之前。
陈以立靠回沙发上,把审视的目光抛向萨拉。
沉默了半分钟,陈以立又恢复成以往吊儿郎当样,手臂搭在贺少启肩上,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宝贝,我发现一个事。”
“什么事?”贺少启斜睨着陈以立,轻轻挑了挑眉毛。
陈以立说:“萨拉可能没把你当男的看待。”
贺少启平静地说:“那她把我当成什么了?”
陈以立分析道:“估计你在她心里和姜维诺一个分量,纯友情。”
贺少启:“理由?”
陈以立说:“女孩要是喜欢上一个男生,会害羞,会矜持,只想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不会在喜欢的男生面前瞎得瑟,大跳滑稽的狗腿舞这种不顾形象的事,你看她和卞缇夏玩的那么嗨,明显就是两个没有开窍的无知少女。”
贺少启望向前面三人,萨拉刚才在他面前跳舞,逗他笑,同样的舞蹈,同样的动作,也在姜维诺面前上演,那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快乐。
陈以立说:“男生和女生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一样的,都只想在对方面前展现出最好的一面,换位思考,你会在萨拉面前跳狗腿舞吗?”
贺少启说:“我在你面前也不会跳舞。”
陈以立“啧”了一声,“你要是喜欢她就去追,这种事情不能等。”
贺少启抿了抿嘴,半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陈以立在这方面很有经验,语重心长的说:“你要是等她开窍,保不准她开的是别人的窍,到时候你再去追就晚了,女孩的心要是先落谁身上,就会很难追到。”
“你们在说什么?”萨拉走到贺少启面前,拿起自己之前打开的那瓶饮料。
陈以立坐正身子,拍拍贺少启的肩膀,回道:“我们在说你唱歌跑调。”
萨拉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说,“没有啊,我唱歌从不跑调的。”
陈以立说:“那是因为没人告诉你。”
“我真的不跑调,刚才那首Sunny,是姜维诺跑的调,不是我。”
陈以立突然特别好奇的问:“有谁夸你唱歌好听吗?”
萨拉:“有啊,我周围的人都夸我唱歌好听。”
“你确定?”
“确定啊。”
“别人说你跑调,你是不是不相信?”
“是啊,我肯定不相信。”萨拉说,“我唱歌真的没问题,你是不是嫉妒我唱歌好听。”
陈以立是真佩服萨拉对自己的盲目自信,已经对她无话可说了:“你可拉到吧你。”
萨拉认为陈以立就是嫉妒自己,“贺少启,你觉得我唱歌跑调吗?”
贺少启张了张嘴,还没出声,陈以立揽着贺少启的肩膀,只要一个公平,说:“宝贝,你可要说实话,你现在指出她的弱点,比她以后出去被人嘲笑,带给她的伤害要小很多,大胆的说出实话吧。”
在两人一脸期待注视下,贺少启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开口:“我觉得萨拉比你唱的好听。”
萨拉甚是得意道:“看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就说我唱的很好嘛~”
陈以立深受不公平对待,一把把贺少启推倒沙发上进行报复。
萨拉看着陈以立把贺少启压在身下的绝美画面,心中禁不住感慨:贺少启长的真好看,女生好像没人能配得上他,陈以立虽然看着痞坏痞坏,但对贺少启很好,两人放假也都去找对方玩,陈以立称呼贺少启一口一个宝贝,他俩在一起还挺般配养眼的……
萨拉默默的坐在旁边看美男嬉闹,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东西,傻笑不停。
直到卞缇夏拿着麦克风呼叫陈以立点的歌到了,让他唱歌,陈以立才放过贺少启。
陈以立从贺少启身上离开前,还凶悍的压着贺少启撂下一句狠话。
“宝贝,敢说我唱歌比不过一个五音不全的人?一会把耳朵叫醒好好听我唱,再敢偏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以立放开压制着的贺少启,站到地上后,还伸手把贺少启拉起来,用手胡噜了一下贺少启被弄凌乱的头发。
萨拉在旁边看的眼睛成桃心状态。
“你流口水了。”贺少启把萨拉叫回魂。
“啊?”萨拉摸摸嘴角。
骗人,她根本没有流口水。
贺少启拿起饮料喝了一口,问:“你刚才在想什么?是把我当成什么食物了?”
萨拉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没有。”
“那你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在想什么?”
萨拉站起来,走到贺少启身边坐下,说悄悄话的问道:“陈以立为什么叫你宝贝?”这个问题她老早就好奇了。
贺少启说:“宝贝是他口头禅,和你口中的喂,是一个意思。”
萨拉嘿嘿笑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贺少启一顿,显然没有料到萨拉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下一秒脸上露出嫌恶之色,“我想想那种感觉,可能有点恶心。”
陈以立突然冒出来,“我也觉得恶心。”
“呵呵……”萨拉一脸尴尬,背后说人家被当场抓包。
陈以立玩味地瞧着萨拉,“你脑子里想的什么啊,别挑拨我们兄弟情,万一我真弯了,小心我绝对和你抢男人。”
萨拉被看得发毛,赶忙把目光移开,表情尴尬窘迫道:“我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
陈以立硬生生地挤在两人中间坐下,一屁股隔开他们俩。
贺少启:“你干嘛?”
陈以立:“争宠。”
萨拉这个第三者,默默的往旁边挪挪。
陈以立把一个麦克风塞贺少启手里,贺少启也没谦虚忸怩,配合陈以立唱了一首欧美民谣The Devils Tears。
萨拉虽然听不懂歌词都是什么意思,但听贺少启唱歌,她感觉整个世界都静了。
歌曲舒缓,让人很放松,有点治愈。
贺少启的声音很轻,发音标准、清晰,一句句流进萨拉心里。
安静的美丽,在这浮躁的世界里自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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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课上,老师不在教室,卞缇夏用书夹着一袋饼干转向后面。
萨拉像个地下接头分子,动作熟练的从卞缇夏课本中拿走饼干,在桌子底下又像贩卖违禁物的用胳膊肘捅捅姜维诺,姜维诺推了推眼镜,很谨慎的抬头看看教室,拿一块饼干趴在桌子上偷吃。
萨拉把显眼的饼干盒藏桌兜里,摸两块饼干出来,一块递给卞缇夏,一块塞自己嘴里,然后用书挡着嘴巴,像个仓鼠一样快速咀嚼。
三人正偷偷摸摸吃第二块饼干时,萨拉听到后方贺少启轻咳了一声。
回头,她冷不丁看到班主任站在后门,正透过窗户往教室里看。
吓的萨拉立马扭回头,在桌子底下踢了卞缇夏一脚,快速把伸入桌兜已经摸到饼干盒的手放桌面上,端正姿态,低头装作两人在认真讨论学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