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觉得自己是被饿醒的,还没睁开眼就先听到门外传来的争吵声。
李真:“我明着告诉你们,警方已经做了伤残鉴定,在警局已经立了案,你们公司那位女艺人的行为,已经完全构成刑事责任!”
一个低声下气地女声:“真姐,我们愿意承担医药费,并赔偿你们公司和艺人的一切损失,答应你们提出的任何条件和要求,你看能不能……”
“不能!”李真冷着脸打断,语气毫不客气道:“你当我们方圆传媒不存在,当我李真好欺负是不是,想用一点钱了事?我告诉你们不可能,我们方圆传媒最不缺的就是钱,更不会缺你们那点医药费和补偿,有钱还是留着替你们公司那个女艺人打官司吧。”
左希邺语气比李真平静许多,但明显态度和李真是一样强硬:“我们不接受一切私了,选择走法律程序,希望你们到时候也能积极配合。”
那人觉得李真说话不好听,便想从左希邺入手,努力辩解:“左总,那都是误会,王澯不是故意的,她是不小心才砸到萨拉身上。”
李真讽刺道:“不小心?不小心都能把人砸的头破血流,那要是小心了,是不是还想把人砸死啊?”
那人又被李真的话噎了一下,转头看向左希邺,希望有一点回旋余地。
左希邺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是不是误会,是不是故意的,我们已经报警了,把一切交给警察处理,让法律来定。”
那人再一次苦苦哀求道:“左总,王澯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之前王澯和萨拉之间有点小矛盾,她没控制好自己情绪,她已经知道错了,现在还在警局关着,能不能看在宋总面子上……”
李真厉声道:“在你们那个艺人动手的那一刻,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会儿知道害怕了?砸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公司谁来替那个艺人求情都没用。”
左希邺无动于衷:“有什么话去和警察说吧,我们这边也会派律师过去。”
又一个男声音急道:“左总,真姐,王澯还是一个新人,如果担上刑事责任,那她的前途就毁了……”
李真嗤笑:“那也是她自找的,像她那种劣迹艺人,配有前途吗?我们凭什么要放她一马。”
对方女声道:“等萨拉醒了,给王澯一个和她道歉的机会吧。”
李真态度冷硬:“抱歉,我们不接受道歉。”
对方男声道:“我们大家都冷静冷静,如果王澯担上刑事责任,那她们现在正在拍的那部剧就进行不下去了,咱们两家公司不能因为艺人矛盾就停止合作,也要为梁导的剧组着想,而且我听说你们方圆传媒也在这部剧有投资……”
一直没出声的梁茗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已经把王澯从剧组开除了,以后也不会再和她有任何业务往来,《你若盛开》没了她照样能拍,不劳你们公司费心。”
王澯公司的人走后,李真语气稍微有所缓和的对梁茗说:“忙了一天了,你也回去吧。”
梁茗惭愧道:“剧组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没照顾好演员让萨拉受伤,也有我的责任。”
“我都听说了,这事不怪你。”李真挥手示意他不必道歉:“你剧组怎么办?”
“暂时停工了,再找个女演员。”梁茗顿了顿,又和李真商量着说:“要不……让萨拉演女一号吧,反正你们公司投的也有钱,捧谁不是捧。”
李真摇头:“这个我做不了主,而且她这种情况,一时半会也回不了剧组,你还是再重新找个演员吧。”
“我愿意等她伤好出院。”梁茗不死心,把希望目光投向左希邺。
左希邺同样摇头:“希望不大,你该找人还是找人。”
梁茗叹气:“那也只能这样了……”
没一会梁茗走了,李真和左希邺回到病房,推开门见头被包得像个粽子的萨拉直挺挺在床上坐着。
两人皆是一愣,根本没想到她会醒过来,醒过来就算了,还特么跟个没事人一样坐着。
“你怎么醒了?”李真诧异,快步过去按了床上呼叫器。
萨拉说:“饿醒的。”
李真和左希邺相视一眼,眼中传递相同信息,糟了,不会给砸傻了吧。
李真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着萨拉:“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萨拉在两人一眨不眨的注视下,眼珠儿转了转:“我在剧组拍戏。”
李真松了口气:“没傻就行。”
很快大夫和护士过来,又给萨拉做了详细检查,询问她一些身体上的问题,“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恶不恶心?想不想吐?”
“头有点疼,嗓子有点干,肚子很饿。”萨拉问道:“医生,我能不能吃点东西?”
大夫一脸写着佩服二字看了萨拉一眼,头一回遇见头上缝了针醒来后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急着想吃东西的女人:“可以吃东西,但要以清淡为主。”
萨拉又问:“那我明天可以出院吗?”
大夫嘴角抽了一下,这头上相当于被人开了瓢,是头破血流不是伤风感冒的小毛病,哪有第二天就能出院的人,直接说道:“不能,你还要再留院观察两天。”
萨拉眨巴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我觉得我没事了。”
大夫横了她一眼,十分怀疑她是不是患有无痛症:“你有轻微脑震荡,头上还有伤口,大脑辨识能力可能会变差,也有可能会出现小范围失忆,或者其他后遗症,这些都不是小问题。”
萨拉无奈地叹息:“好吧,那我就在这里多住两天吧。”
大夫确定萨拉身体暂时没什么大碍后离开。
李真去给饿死鬼萨拉买吃的,病房里只留下相互不熟悉的萨拉和左希邺。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房间里异常地安静。
十分钟后,还是萨拉憋不住,先开口打破这份诡异又尴尬的气氛,她说:“左总,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左希邺露出儒雅地笑容,点头道:“请说。”
萨拉没有直接问左希邺是不是对她有意思,而是用一种非常含蓄委婉的表达方式:“左总,你为什么要对我偷偷的特殊关照?”
“什么特殊关照?”左希邺不太明白。
萨拉以为他在装傻,她现在每个月都能收到三次公司寄来的不同快递,一次是衣服,一次是包包,一次是鞋子。
自从那天邱敏儿来过,让她知道只有自己享受公司特殊待遇后,在又一次收到公司寄来的快递,她特意问了快递员寄件人信息。
一开始快递员还不太想说,在她以拒收“威胁”,又强塞给快递员一百块钱辛苦费,快递员才松口说是一个姓左的人,别的他不方便透露。
而全公司上下,萨拉就只认识左希邺一个姓左的人,东西不是他送的还能有谁,她幽幽的说:“我已经知道那些“工装”是左总单独送给我的,你就承认吧。”
“??”左希邺一脸问号。
萨拉坦白表态说:“左总,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可能拆散我们俩的,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左希邺一头雾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萨拉大言不惭的说:“我是一个很专一并且很忠诚的人,不会被任何人以任何物质条件收买。”
左希邺莫名的有一种被人鄙视的感觉:“……”
萨拉表现出一种坚强不屈的态度:“也不会被任何人威胁。”
左希邺:“你可能搞错了什么。”
萨拉用一种傲视群雄的口吻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那些没有必要的事情,没结果的。”
“……”左希邺觉得她肯定是砸坏了脑子才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李真提着食物回来后,左希邺就起身离开了。
李真觉得左希邺走的有几分匆忙,他俩还有一些事没谈完,问萨拉:“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萨拉一口接一口的吃饭,抽空抬了一下头,端着一脸的高深莫测装逼道:“我已经看穿了一切,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这双火眼金睛。”
“……”李真觉得很有必要再让医生给萨拉检查一下脑子,怀疑她不是被砸傻而是被砸脑残了。
吃饱喝足后,萨拉又吃了药,除了头上的伤口有点疼外,身上并没有其他明显难受的症状,躺着没一会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睡了一会,萨拉迷迷糊糊听到李真打电话的声音。
病房里很安静,静到她几乎都能听到电话那一端传来的声音。
萨拉躺在病床上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不知是因为刚才药物的原因,还是因为前几天太累,她的眼皮很沉,意识却又很清晰,能感应到周围一切,可就是睁不开眼醒不过来。
“萨拉怎么样了?”
李真:“没事,她已经醒了。”
“现在呢?”
李真朝病床上看了一眼:“刚才吃了药,现在又睡着了。”
“她有吃什么东西吗?”
“吃了,一醒就说饿,能吃的都进她肚子里了,一般人还真和她没法比。”
“嗯,能有胃口吃东西,就表明她身体还是健康的,那样我就放心了。”
李真想想觉得好笑道:“你说一般女孩生病,都是求着哄着让多吃点东西,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做个病美人,谁看了都是我见犹怜,她倒好,都被人砸的头破血流了,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胃口大开吃的比平时还多,简直就是女人中的异类,令我都要甘拜下风了。”
电话里的声音轻笑一声,语气轻而缓的说了一句:“她是特别的。”
“你口味确实挺特别的。”
“心软可爱没心机,热情阳光又有点小憨憨,这种性格的人谁能不心动。”
“那你可得把她看好了,不早点下手,小心被别人拐跑。”
“跑不了的,她是一只忠犬。”
“啧啧,告诉我,你们俩在一起时,是不是很喜欢玩性别互换游戏?所以你才把她当忠犬调教的?”
“不聊了,我要登机了……”
……
萨拉又不知不觉睡了一觉,在凌晨四点时,因为想去洗手间,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