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看着贺少启把两只有脾气的母鸡领进那个之前一直锁着的屋里。
真的是领进去。
像“鸡妈妈”一样在前面走,两只母鸡排队在后面跟,看的萨拉目瞪口呆。
宝贝的本事可真大,母鸡都被他训成了狗子。
萨拉啧啧称奇的提着东西进了浴室,把自己的牙刷放在贺少启的牙刷旁边,一套护肤品也摆了上去……
很快,原本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洗手台,被她填的满满当当,充满她的气息。
最后她拿出一条粉色毛巾挨着贺少启的灰色毛巾挂起,标准的情侣组合。
收拾完浴室,萨拉又跑出去整理别的东西,走到客厅见贺少启从那间宠物房出来,笑道:“宝贝,原来那间房里藏着你养的宠物啊,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兴趣爱好就是不一样,养的宠物都这么别具一格。”
贺少启轻轻地挑了挑眉,显然因为萨拉忘记了什么,心情有些微妙。
萨拉一边在客厅摆放自己各种小宝贝,一边扭头调侃道:“我就说我之前在那间屋外面听见过声音,当时你还不承认,搞的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说你之前干嘛不肯大大方方的告诉我你养了两只鸡?你告诉我,我又不会笑话你。”
贺少启半眯着眼睛,笑不是好笑的说:“你不想问问我这两只鸡是从哪里来的?又为什么会养鸡?”
“哪来的?”萨拉问:“你为什么会养鸡?”
“是某人造的孽。”
说完贺少启去洗手,留下一脸不懂的萨拉。
洗手间已经被萨拉布置完,贺少启看着成双成对的洗漱用品,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充实感,好像两人的生活也因此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他们终于走进了彼此的生命。
他终于抓住了她。
贺少启从洗手间出来,客厅已经没了萨拉的身影,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放了些奇奇怪怪又莫名有点可爱的小物件,让原本色彩单调又清冷的屋子仿佛一下充满了温度。
萨拉在次卧整理衣服,潜意识把这间房当成了自己房间。
贺少启倚靠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里面哼唱着跑调的歌,拿着衣服手舞足蹈的欢乐身影,怎么看怎么欢喜,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一瞬间眼前的画面和他少年时透过窗户看到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房间小吗?”贺少启问。
“不小不小。”萨拉都快知足死了。
“衣柜空间够吗?”
“够了够了,都是夏天的衣服,不占地方。”
贺少启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似是在鼓励又似是在怂恿萨拉什么,轻描淡写的说:“要是衣服不够放,衣帽间有空闲衣橱。”
萨拉挂衣服的动作一顿,似是猛然被提点到了什么,脑子里快速转悠过某些念头。
她扭过头,一副痛心疾首后悔万分的表情:“你怎么不早说!”
衣帽间在主卧!主卧啊!
萨拉错过了一次住进主卧的机会,那后悔的感觉跟错失一百万没任何区别。
贺少启无辜的耸耸肩膀:“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弄点。”
萨拉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没关系,来日方长,今天只是走错了一步而已,睡他是早晚的事。
这么一想,萨拉的心情又茅塞顿开,她吐出一口气,笑道:“给我弄份蔬菜沙拉就行,导演嫌我胖,不让我吃晚饭。”
“那你慢慢收拾。”贺少启点点头,转身去厨房。
……
贺少启给萨拉做的蔬菜沙拉营养很丰富,里面放了低热量的水煮鸡胸肉和虾,因为深知萨拉的食量,所以他做了三份。
他吃一份,给萨拉准备两份。
两人吃晚饭时,贺少启收到罗比发来的邮件。
内容详细交代了之前给萨拉打电话那人的身份背景,以及所在的高利贷运营情况。
他快速浏览完邮件内容,眉眼间的阴霾一闪而过。
“怎么了?”萨拉瞄了眼贺少启手机屏幕,奈何她眼神再好,两人面对面坐着,什么也没看见:“你在看什么?”
贺少启放下手机,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说:“我一会要出去一趟。”
萨拉没问他要去哪里做什么,而是比较在乎另一件事:“十二点前可以回来吗?”
贺少启看了眼时间,现在刚过七点,给予肯定答案:“可以。”
萨拉点头,眼睛弯弯的,语调轻快的说:“那你忙完早点回来,今晚我想和你一起过。”
“你……”贺少启轻轻的动了一下,看着萨拉的眸色渐渐变沉:“确定?”
萨拉嚼着青菜,理所当然的说:“确定啊,今天是跨年夜,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新年,当然要在一起过啦。”
“……”
显然贺少启刚才想歪了,他俩没在一个频道上。
……
八点半,在西郊一条安静的街区上,黑色宾利快速行驶,越开路面上的人烟越稀少。
最后汽车停在一栋三层楼房前。
宾利车停下后,后面跟着的一辆加长版商务车也急刹车停下,带着刺眼的光,轮胎在地面蹭出尖锐的摩擦声。
楼房里的人听到动静,从里面冲出四五个拿着钢棍的混混。
商务车车门唰的打开,从车上下来十几个训练有素地保镖,统一黑西装,个个高大魁梧,架势让那四五个拿着钢棍的混混见了都犯怵,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有一种“杂牌军”见到“正规军”的气短。
小混混仗着这是自家地盘,屋里还有更多兄弟,凶神恶煞的问道:“干嘛的,你们是谁,是不是来找事的!”
罗比下车后打开后车门。
贺少启从里面走下,他五官严峻,眉眼深邃而锐利,一身强横逼人的气势令人胆寒,低沉着声音说:“来还钱的,叫你们老板出来。”
小混混觉得这人根本不像来还钱,倒像是来砸场子问他们要债的,很是戒备道:“想见我们老板,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贺少启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意薄寒,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既然请不出来,那我就只好自己进去了。”他眉目透着冷硬,声音不大却极有威慑力,而后气定神闲的迈步朝楼房门口走去。
几个小混混抡起钢棍朝贺少启发起攻击。
贺少启面对冲过来的人,眼皮都没眨一下的朝台阶走去。
罗比遛弯似的跟在贺少启身后,看着像蚂蚱似的几人,扯了扯嘴角。
几个小混混连贺少启的身体都没靠近,在三米外的地方就被保镖一一撂倒,小混混们一招未发,甚至都没看清对方用了什么动作,就莫名其妙凌空摔起,头朝下砸在地上,连叫都没叫一声就被秒“杀”了。
贺少启带着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步入高利贷老巢。
一楼走廊里的空气充斥着浓重的烟味,伴随着赌博的叫喊声和嬉笑声。
这里不禁是放高利贷的老巢,还是一个地下赌场。
穿过走廊,出现一个面积宽敞的大厅。
贺少启的出现让所有人的动作在一瞬间都停顿下来,简直可以用“消声器”来形容贺少启的出现。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和周遭空气形成一股对流,没办法,他那一张脸实在是太过于正派和一丝不苟,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情况来得太突然,众人愣了一下后皆是脸色大变,齐刷刷站起来抄起手边任何能被当成武器的东西。
十几个保镖气势恢宏的站成一排,挡在贺少启面前充当打手。
气氛剑拔弩张时,从二楼走下一个膀大腰圆,脖子上戴着大金项链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神色阴晴不定的打量着贺少启,“不知阁下带人闯入我这里,所为何事?”
“还债。”贺少启抬眼,目光沉沉的压在中年男人身上:“年老板。”
年老板眯了眯眼,确定自己不认识来人,却被对方道出了真实姓氏,显然是有备而来,不容小觑,他做出一个请人的姿势,不动声色笑道:“既然是客户,楼上请。”
随即又对下面的兄弟吼了一嗓子:“东西都收起来,该干嘛干嘛。”
心道:一群没眼力见的狗东西,人家都闯到老巢了,把老子的底细都摸清了,都是傻逼吧还想和人家硬拼。
贺少启只带罗比一人随那位年老板上楼。
在二楼落座后,年老板客客气气的给贺少启泡了杯茶,“不知先生贵姓?”
贺少启坐在沙发上漠然回视,双手放在膝上十指交叉,袖口处隐约露出精致的腕表,头顶的光线将他的轮廓勾勒的生硬,给人带来一种浸透于骨髓中的强大疏离感:“不重要。”
年老板眼角抽搐一下,换一套说法询问:“那不知先生是为谁还债?我好去查一查账目。”
贺少启表情冷漠如水:“萨绍伦。”
年老板对这个名字有几分印象,毕竟是他多年老客户,不过近几年这些收钱要债的业务都被他分给手底下那些心腹,具体细节还要去翻翻账目。
“萨家目前连本带利每个月要还给我二十万,这个月的钱还未到账。”
贺少启那没什么温度的目光落在年老板的身上,声线低沉:“萨家现在还欠你多少钱。”
“将近一亿两千万。”金老板说:“他们还有五十年债务。”
贺少启放下一张名片,压迫性的视线盯着年老板:“以后每个月该到的帐如果没有到账,打这个电话,别再给萨拉打电话,否则下次来这里找你的就会是警察。”
年老板笑道:“这个你放心,我开门做生意,只要钱到账,我们谁的麻烦都不会去找,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谈话结束,贺少启留下一张两百万支票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