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酒坊占地不小,光酿酒的工人就有二十多人,具有一套娴熟的制酒技术。
田清婉大致了解了酿酒的工艺,重点还是个技术团队一起造出大型的蒸馏器,合理利用改良。
顾非筝找来的人不差,都是多年的的铁匠木匠,祖传的手艺。又有铜炉打底,沟通也算顺利。
“田娘子,你要的东西做好了。”
木匠小徒弟抱着几幅长方形翘板走来,心里好奇这些有什么用,做法也容易的很,
“这是什么?”
顾非筝伸手戳了戳,饶有兴趣的问,主要酒坊太过无聊,而他,天生的富贵闲人。
田清婉兴致勃勃的摆弄一会,“这是滑雪的翘板,做游戏的,走,我们出去试试。”
门外矮丘高地,乌泱泱的一片雪白。绑好滑板,手持细木借力,哧溜一下滑出去几米远。
“看好了。”
田清婉左右开弓,犹如飞燕滑翔,又曾一矮坡滑落,几欲飞起,看的人赞叹不已。
“快快,让我也来试试。”顾非筝觉得这可比滑冰有意思多了,最起码不会一不小心就掉冰窟窿里去。
田清婉嘿嘿一笑,把站在坡上的顾非筝一推而下。
“啊啊!我还没准备好,好快。”
韩清脸色惊变,冷睇了她一眼,足尖轻点,衣袂翩飞,似雄鹰滑翔,几个起落追上顾非筝。
“啊,好快。”顾非筝扬眉而笑,肆意飞扬,刚感受到滑雪的畅意,一个跟头就栽进了雪里。
“郎君,你没事吧?”韩清迅速抓住顾非筝腰带,险之又险把人拉了回来。
“好棒,韩清,你这是轻功吗?”田清婉喊道,眼中溢彩连连。
屋檐下,崔三郎心生羡慕,低头问小孩:“小鱼儿,你想不想玩。”
“可是我的雪人还没有堆好啊。”
小鱼儿撅着小嘴,看着少了一颗脑袋的雪人,有些纠结。
“那你自己在这堆,别乱跑,我过去看看。”
“三郎,这里还有翘板,我教你啊。”田清婉见来人,抬眉含笑,眉目热情。
“娘子,我有点怕?”崔三郎抖着手绑好装备,有些心虚。
“没事,我带你。”
田清婉眼中似止不住笑意,像怪阿姨似的怂恿崔三郎尝试。一手搀着崔三郎,一手拄着木棍,两人齐齐从半坡滑了下去。
“啊,娘子!”
崔三郎头发在风中凌乱,眉眼惊奇,心跳不止,享受在雪山滑行的感觉。
“你们快点。”
顾非筝从后方穿过,嫌弃的看了两人一眼。
“哈哈。”
田清婉忍不住大笑,只因为顾非筝跟溜狗似的,似有无形的缰绳,紧紧的拴着韩清。
“娘子!”
崔三郎的目光,专注的落在了田清婉的侧颜。一时脚下打转,两人接连扑到在地面上。
“哈哈哈,他们摔倒了。”顾非筝扬眉嘲讽,哈哈大笑。
“娘子,你没事吧?”崔三郎撑住冰凉的雪花,感受身下柔软的身躯,脸色微红。
“没事,你先起来。”
田清婉躺在雪花上,皮肤白的透明,她唇边笑意还未消散,像从雪里开向天空的凌霄花。
崔三郎挣扎起身,脚下翘板别腿又跌落回去,好巧不巧,手掌正压在田清婉的前襟。
这下连田清婉也难以保持淡定,仓惶去推,协调好一会才站直身子。
“还,还玩吗?”崔三郎紧张问。
“咳咳,我去烤个火,衣服湿了。”田清婉低头看雪,胡乱找个借口。
这时,顾非筝滑到了这边,他的动作已经熟练优美了很多。“崔三郎,我们来比一比谁滑的快。”
崔三郎迟疑下同意,“好。”
田清婉回头望了一眼,唇角微漾。
“小鱼儿?”
雪人堆的半人高,鼻子眼睛也给安上了,还挺讨喜。
然而唤了好几声,也没见小孩,田清婉不由紧张起来。进酒坊询问,都说没见,田清婉头脑一懵。
“小鱼儿不见了!”
她紧紧扯着崔三郎的衣袖,眼眶微红,惶恐不安。
“都是我的错,不该放他一人在这。”崔三郎也充满自责,眉头微拧。
“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没看到人影。”
韩清冲顾非筝道,此时少年也冷下眉眼,神情略有不满。
“酒坊没有,赶紧去村里找,挨家挨户翻一遍,再没有,就报官。”
“是。”酒坊的工人都被使唤去寻,本大部分就是杏花村的村民,也都认识小孩,自然找起来好些。
没过多久,就有人匆匆领着个少年过来,说是有新情况。
“李二狼。”
田清婉一愣,忙走到近前,“李二郎,是你看到小鱼儿了吗?”
眼前的少女梳作妇人头,湘妃色袄裙洁净如新,脸蛋莹润,肌肤白中和透风,月余不见,恍若再生仙子一般。
而在其身侧,紫衣少年,俊美华贵,青衣少年,光彩夺目,更令人自惭形愧。
李二郎冷硬着一张脸,憋着声音道:“俺刚才来酒坊打酒的路上,看到李黑子背着个东西,跑的很快,当时没在意,现在回想,背着的可不就是个小孩吗?曹寡妇又没小儿子,村里也没丢孩子,偏偏幺娃不见了,得去他家看看。”
“李黑子。”田清婉咬着贝齿,哪有拐子这么巧就拐走了小孩。跟她有旧恨的,只有这李黑子。
“李二郎,你快带我去李黑子家。”
“跟上。”李二郎大步闷头往前走,田清婉一路小跑。
崔三郎眉头轻皱,紧跟了上去。
“朗君,可要马车?”韩清问。
“这么急,坐啥马车,赶紧给我跟上,保护好清娘子。”顾非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样,眼见前面的人跑的跟旋风似的,可让他跟着一起跑,也太有失风度了吧。
“属下的责任是保护郎君的安危,不包括其她女人。”韩清木着脸,脚下不动。
“行,行,你有理。”顾非筝叹了口气,“还是赶马车吧。”
韩清赶的马车又快又稳,捡上面色微白的崔三郎,再没多行几步,到地方了。
在此之前,曹寡妇正在屋里穿上窝冬,忽然听到声响,抬高声音问,“是二黑吗?干啥呢。”
“娘,是我,在厨房呢。”
“一天天,光知道吃不干活,还要老娘养着你。”
李黑子哪在意他娘的话,偷偷把晕倒小孩藏进米缸,恶狠狠道:“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谁让那你姐不听话。等俺晚上运到镇上把你卖了,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你以后还得感谢俺呢。这小脸跟你姐生的一样俊,卖到小倌馆值不少钱。”
又能报仇,又有银子,李黑子嘿嘿笑个不停,心里不住赞自己机灵。
“二黑,跟谁说话呢?”
“没谁,娘,等下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家。”
“又惹事了?一整天天的就知道给老娘惹事,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把你给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