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低头,不好意思看齐鄯,愧疚不安,“阿鄯……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祝我生日快乐吧?嗯?宝贝儿。”齐鄯摸摸江笑的小脸。
江笑抬起雾朦胧的杏眼看他,“生日快乐阿鄯,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生日,再也不会了。”
齐鄯虽然笑了,但是并没有让江笑觉得他有多开心,他今天的情绪好像有些莫名的孤独和伤感。
待了一会儿,包间的门被不自然的敲响,齐鄯立马反应去开门。
只见一位笑得慈爱和善的年长阿姨手里端着两碗满满的面,向着江笑这边走来,把面放在了桌子上。
她笑得开怀,一边望望齐鄯,一边瞧瞧江笑,心里很欢喜。
“鄯鄯这么些年来,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一块儿来的呢。”
鄯……鄯鄯……?江笑看向了齐鄯,走神了片刻。
她以前听俞抿提过一次,这个名字只有齐鄯的母亲喊过。
在齐鄯的母亲去世之后,再没有人这么喊过了,那这个开重庆小面的杨婶又是怎么回事儿?
“小姑娘长得可真俊俏,也不知道鄯鄯这傻孩子从哪里淘回来的。”
齐鄯看了一眼江笑,两人笑了一下,“是便宜我了。”
“鄯鄯成大孩子了,对人家好好的,女孩子可是要宠出来的……”杨婶又嘱咐了几句。
齐鄯乖乖的站在一侧,边听着,嘴角边挂着笑容,时不时的往害羞的江笑那处瞟一眼。
江笑心里莫名的紧张,手心都发了些汗出来,这个感觉,怎么跟见对方家长差不多?
“行了,你们快吃吧,以免等的时间长了就没有面原本的味道了。”
齐鄯目送杨婶离开,“谢谢杨婶。”
江笑举止无措的站了起来,也跟着他说一声,“谢谢杨婶。”
“不谢不谢,快吃吧啊。”
杨婶在离开的最后之时,眼神还不住地挂在江笑身上,最后便是带着满意的笑容下楼。
齐鄯递给江笑一副一次性的筷子,试意让她尝尝。
江笑尝了一口,这个味道不同于平常的面食,陌生却又新鲜。
她没有吃过正宗的重庆小面,但是这一碗应该大差不差了,很有地方味道。
只是正宗不正宗,她是尝不出来的,是能吃出很好吃的味道来,使人胃口大增。
不知不觉二十分钟左右,两个人的碗底都空了,连汤都不剩下几口。
小面特别实惠,碗都是用的比脸都要大的,这样一来,江笑的肚子一下子鼓了起来。
吃完,两个人并没有急着要走,齐鄯带着江笑去了包间的窗户边,轻轻一把把窗户的两扇门朝外打开。
一片房连房的小村落展现在了两人面前,橙色的斜边瓦片调饰了屋顶,因为时间的推移,颜色而变得发浅。
大部分都是平层,有一些稍稍富贵的人家会盖双层,跟江笑家那边有些许的相似。
这么多的房子,长相也都大差不差的,不太好区分。
齐鄯的双手撑在窗沿边上,往外探着风景,而眼神自始至终就只落在那一个点上。
江笑在等齐鄯开口,一直侧脸望着他,或许齐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自己一个人过生日吧。
只是今年不同了,我会陪在他身边的,他也不是孤独一人,身边竟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网红火锅店……俞抿跟辛苒吃完了在聊天儿消食,无意间提起了今天是齐鄯的生日。
辛苒惊讶,“什么?!今天齐鄯过生日啊!”反应过来后,转头就急忙拨弄着手机。
“你在干什么?”俞抿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
辛苒慌里慌张的敲击手机打着字,神色激动,第一时间为江笑着想。
“我还能干什么?今天是齐鄯的生日,笑笑不知道啊,我害怕等过了今天,笑笑会后悔没给齐鄯过生日。”
辛苒一边打着字,一边还要吐槽俞抿,“你真是的,为什么今天才说呢?!”
“你不说,齐鄯也不说,那谁能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你怎么不等他生日过完,明天再告诉我?!真是选了个好时间。”
俞抿咽了咽口水,把这一切的话都吞了下去,都有些后悔告诉她了。
他皱眉解释,“你不用发了,齐鄯是不过生日的。”
辛苒愣了一下,消息都已经发完了,颤颤的放下了手里的手机,“为,为什么?”
俞抿神情暗淡,齐鄯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有些事情很惋惜,他也不愿再提起。
“他不爱过生日,从他母亲去世之后,从来没有再过一次了。”
辛苒怕触及别人的伤处,小心翼翼的问:“母亲去世……跟过生日有什么关系?”
“是……怕没有人给他过了吗?我们都是朋友啊,都可以给他过生日的。”
俞抿摇摇头,“不是。”他仔细想想,又道:“但也差不多了。”
“是因为……阿鄯他生日的后几天,就是他母亲齐阿姨的忌日,他不想大喜过后又要大悲吧,情绪的波动不是那么容易会转改的。”
“或许,他只想回忆起过生日的情节中,有他母亲的身影。”
“所以在齐阿姨去世过后,再也没有过过一次生日了,有可能……是害怕把他母亲忘了吧?”
“别看齐鄯是个男生,实则他内心柔软细腻,会容易多想,也是个念旧的人,有些事情不是说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毕竟齐阿姨最后是撑着虚弱的身子,在医院里给他过完了最后一个生日,这也是唯一一次让阿鄯在生日的这一天红了眼眶。”
“无论把这件事情按在谁的身上,这以后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再过生日了,想起这次生日来,都觉得心痛不已。”
当时,齐依怜久病在床,奄奄一息,身上都带了管子和医疗设备。
她面色苍白无光,嘴唇干裂,眼睛也无神,丝毫没了平常天生丽质的娇俏模样。
病痛把她折磨的不轻快,体重直线下降,人变得骨瘦如柴,到后面的半个月里,只能靠着营养液勉强的活着。
而活最后这几天的最终目的就是给齐鄯过完最后一个有母亲的生日。
那天,她用了全部的力气,在齐鄯的耳边说了一句虚弱又无力的,‘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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