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面上却是装出惊惶的模样,颤声道:“这位师兄不好了……”
“你小子会不会聊天,老子哪里不好了?”劲装弟子皱了皱眉,嫌弃地扫了秦欢一眼。
却见秦欢匆忙赔了个不是,火急火燎道:“方才师弟听说少宗主让人给揍了,眼下生死不知,因此事关重大,特来亲禀宗主知晓。”
“什么?”那弟子一把攥住秦欢的前襟,神色疑惑道:“这方圆千里都是本宗的地盘,谁敢斗胆对少宗主出手?”
“师弟我必须亲禀宗主,还请师兄代为通传,否则少宗主万一有个好歹,师兄吃罪得起么?”秦欢哆哆嗦嗦,装作好心地白了他一眼。
“这……”那弟子果然一愣,沉吟了片刻点头道:“也罢,我这就去通禀宗主,你在此稍等!”
“谢谢谢谢……多谢师兄!”秦欢抖了抖衣襟,连连作揖,戏份做得可谓十足,只是对方刚刚进入阁楼,她见左右无人,便是一个闪身跟了进去……
“什么……竟有此事?”
阁楼内盘坐着一位花发老者,此人脸型消瘦,但精神矍铄,一看便知是武道精深之人。
那位通传弟子抬脸一看,宗主的脸色与自己之前差不多,也是一脸的疑惑,于是挠头道:“禀宗主,那位外门弟子确实这样说,弟子以为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少宗主真出了差错,小姐那里……”
“此话有些道理,让那小子进来!”庄云柳老眸一沉,摆了摆手。
“是!”那弟子随即领命走出阁楼,就在他转身出门的一瞬,眼前陡然寒芒一闪,身躯紧跟着软了下去。
秦欢疾速收剑入鞘,低着头就往阁楼走了进去,一边走还一边模仿那位弟子的语气道:“对了宗主,弟子忘了还有一事需要禀告……”
庄云柳刚合起眼睑,面色旋即闪过一抹厌烦,只是下一刻,他忽然闻到一缕淡淡的血腥!
猛抬头时,秦欢已然来到面前,玄凰翎霞光一闪,人头冲天飞起!
尽管庄云柳有着三重斗皇的强悍实力,可惜在玄凰翎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秦欢随手将庄云柳的脑袋塞入布囊,往腰间一别就要转身离去,但就在这一刻,她心头忽然灵光一闪:这里既然是宗主修炼之地,楼上会不会藏着值钱的东西?
一念及此,秦欢立刻蹑手蹑脚登上二楼,四下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所料果然没错,这二楼收藏着不少名贵丹药,以及十余簿斗灵诀,甚至还有两件青铜级魂器!
宗主都被干掉了,这些修炼资源不要白不要!
秦欢嘴角一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瞬息的功夫便是扫荡一空,随后乐滋滋地闪身出了阁楼。
然而她刚走出没几步,迎面陡然冲来一位弟子,冷不丁把她吓了一跳。
只是这弟子也不搭理她,径直就往楼内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嚷嚷:“宗主,大事不妙,少宗主在云客居让人揍了……”
“喂喂喂……这位师兄,宗主不在。”秦欢美眸一闪,返身追了上去。
那小子憨头憨脑,就见他身形一顿,扭头茫然道:“你咋知道宗主不在?”
“呃这个……宗主上茅房去了。”秦欢随口编了个瞎话。
“啊?”那小子挠了挠头,忽然道:“大号还是小号?”
“我特么怎么知道!”秦欢一头黑线,再也不忍逗这傻小子,干脆举剑一横,瞬间架在对方脖颈。
那小子还没闹明白咋回事,立刻失声道:“这位师弟,宗主上茅房又不是宗门机密,你还打算杀人灭口是咋的?”
“闭嘴!”秦欢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小子真是蠢得可以,旋即玉腕一抖,冷声道:“我问你,庄碧莲在哪里?若不老实交代,立刻宰了你!”
“嗨,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弟子竟然抬手推开了秦欢的剑,冲她挤了挤眼:“想必你也暗恋大小姐吧?这有啥难为情的,其实师兄我都暗恋她三年了……”
秦欢一阵无语,又要将剑架上那小子的脖颈,却见那小子一仰脖,笑嘻嘻道:“师弟是新来的吧?大小姐就住三楼,不过你下手得快些,上回师兄我偷了她一条丝帕,险些被宗主瞧见,你要知道,暗恋归暗恋,丢了小命可就忒不值了……”
“嘭!”秦欢忍无可忍,索性怼了这货后脑一肘,将他击晕了过去。
“原来她就在三楼?方才大意了!”做完这一切,她一拍脑袋拔腿就往三楼冲了上去。
等到了三楼一看,墙角堆着一床丝绒棉被,被面一个劲儿颤抖,里面显然裹着一个大活人。
秦欢举剑一指,冷声道:“出来,否则一剑戳死你!”
“别……别杀我,我……我出来就是……”
锦被一掀,露出一个身段饱满,风韵犹存的成熟美妇,这妇人俏脸煞白,嘴唇不停地哆嗦:“这位……小兄弟,你既已杀了我爹,便无须连我一块儿杀了,你……自行离去便是,我发誓,日后绝不寻仇,求求你……”
“你方才看见我杀你爹了?”秦欢娥眉一蹙,顿时明白,原来之前击杀庄云柳的一刻,估计这庄碧莲正巧下楼看见,但她却不敢出声,悄悄躲回了三楼,若不是碰见楼下那个憨货,还真是险些错漏了这条大鱼。
想到这里,秦欢忽然笑了,紧跟着一脚毁了庄碧莲的丹田,从旁扯过一条丝巾将她捆上,同时长剑一扫,击翻了墙角的灯烛,这座阁楼不一会儿便是火光冲天!
一见火光与浓烟,埋伏山脚的花狐等人立刻身形疾闪,早已备好的火折子见房就烧,见屋就点,沧澜宗弟子很快乱作一团,纷纷奔向失火处,大声疾呼灭火……
就在这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一刻,秦欢等人却是趁乱退去,来到了距离沧澜宗数里之外的一片密林。
血色红枫之下,落叶瑟瑟飘零,干燥的微风拂过,带着一抹淡淡的伤感。
花狐红着眼眶取出幼子的灵牌,设了一个简约的灵位,将庄云柳的脑袋祭奠了上去,随后拔刀不由分说切下了庄碧莲的头颅,一齐摆在灵位前失声恸哭……
秦欢等人不便相劝,只能站在一旁,任由她将心底的怨愤尽情发泄,良久之后,花狐的悲咽才渐渐收敛,冲众人深施一礼:“花狐多谢秦妹妹与诸位仗义相助!”
秦欢连忙探臂将她搀起,含笑道:“恭喜花姐大仇得报,咱们姐妹无须多礼。”
“不错,这对贼父女坏事做尽,死有余辜,就算不为了花姐,我等也当替天行道!”梅轻寒折扇轻摇,淡淡笑道。
“看不出你小子倒也有几分正义之心。”秦欢扭头刮了他一眼。
梅轻寒身子一僵,愕然道:“梅某一身正气,浩然长空,这很难看出来吗?”
“很难……”秦欢故作迷茫地摇了摇头,继而噗哧一笑:“梅公子面似桃花,细皮嫩肉,我看像个娘娘腔还差不多……”
“你……”梅轻寒一愣,跟着就要抓狂,却见众人顿时笑作一团,就连心情低落的花狐都是破涕而笑,弄得他怒也不是,羞也不是,好不尴尬。
“算了算了,不拿你打趣了。”秦欢笑容一敛,翻手取出一物抛了过去。
梅轻寒下意识将之接在手中,愣神道:“这是何物?”
“方才在沧澜宗顺来的青铜级魂器,我二哥当初弄坏了你的黄罗伞,就拿此物补偿吧。”秦欢大方地摊手笑道。
“居然是火雷筒?”梅轻寒低头一看,只见这魂器沉甸甸的,就像一截金属黑管,管柄凸起一粒卡簧,大概是触动火雷的按钮,他的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兴奋,将之名正言顺的收了起来。
秦欢却是有些惊讶,愕然道:“梅公子认得这魂器?”
“火雷筒声名赫赫,认得它有何稀奇?”
梅轻寒瞥了秦欢一眼,兀自道:“这魂器乃是西凉雷炎阁的镇阁之宝,而雷炎阁之所以能够成为西凉第一大派,正是因为有着三件杀伤力惊人的火雷筒。”
“既然火雷筒这么厉害,雷炎阁为何要将它赠予沧澜宗?”秦欢挠了挠鼻梁,有些想不通。
“管它什么原因,总之这件魂器归了梅某,哈哈哈……”梅轻寒拍了拍腰间,显得很是得意。
秦欢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又将另一件魂器递给了花狐,笑着道:“花姐,这个给你,就当沧澜宗对你这些年的补偿。”
“两件青铜级魂器?”这一下不但花狐愣了,就连梅轻寒与四剑都是一脸惊讶。
要知道在这世上哪怕是青铜级魂器,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否则沧澜宗也不可能将它奉为至宝,束之高阁,而秦欢就像糖果一般见人就送,连眼皮都不带眨一眨,这出手也太阔气了!
下一刻,梅轻寒又是一声惊呼:“原来是鬼王鞭!”
随着他话音落下,众人一齐看向花狐手中的魂器,却见此物只有拇指粗细,通体黢黑,闪着摄人心魄一般的幽亮光泽,看起来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