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子巷回来，他们一块儿吃了饭，因为明天萧允恪还要上早朝，所以早早便歇下了。
第二天他也是早早就起来，黎眠舟还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的怀抱空了，半睁着眼，看见他已经起床了，问道：“要起这么早么？”
“今日要进宫面圣，你睡吧。”
黎眠舟揉着眼睛坐起来，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忙活，自己在一旁呼呼大睡觉。
“我帮你更衣。”
萧允恪没有拒绝，唤人进来梳洗，黎眠舟不会梳头，只好站在旁看着婢女给他束发。
等婢女梳好头发，她拿着桌上的玉冠，帮他戴上固定好，又帮他更衣，一身蟒袍官服衬得他身长玉立，姿仪翩翩。
黎眠舟看得有些出神，以前她也见过萧允恪身穿朝服的样子，不过那时候他都坐在轮椅上，远不如现在这般有气势。
“我想跟你一块去。”
“朝堂不允许女眷上朝。”
黎眠舟撇嘴道：“女人又没缺胳膊少腿，怎么就不能上朝。”
萧允恪看着她不平的模样，笑道：“这是传下来的规矩，自开朝以来，没有女子上朝的先例。”
“这种不合理的规定就该改变才对。”
萧允恪笑而不语，摸了摸她的脑袋，黎眠舟又说道：“那我在宫门口等你。”
“不行，天气严寒，你在家等着。”
黎眠舟扁着嘴，眼巴巴地看着他，就盼着他能心软，可萧允恪不为所动，摸了摸她软乎的脸蛋，“乖乖在家等我。”
“你那一定要平安回来。”
看见她眼里的担心，萧允恪心软得一塌糊涂，“放心。”
他怕自己会动摇，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出门去，曹淮遇已经在门外等候，见他出来，上前走了一步，“阿恪，你可准备好了？”
萧允恪郑重地点了点头，曹淮遇又说道：“我送送你。”
“你现在还不能现身。”
“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面对那群人。”
萧允恪却不以为意，神色淡然，“八年前他们尚且没办法杀我，今时今日，更不会有这个本事。”
曹淮遇还准备劝他，萧允恪却抬手打断他的话，“你留下来看顾好王府，其他事不用你管。”
曹淮遇见他这么坚决，低低叹了一口气，应道：“放心。”
萧允恪看了他一眼，抬步往门口走。
朝会在辰时开始，从瑞王府到皇宫差不多半柱香时间，他现在出发刚好来得及。
萧允棠在东华门等人，见到瑞王府的马车，走上前去，跟从马车走出来的萧允恪打招呼，“十四哥，你来了。”
萧允恪点头，抬眼看向气势恢宏的宫门，那年出宫，他是被人推出东华门，后来的八年时间里，他都坐在轮椅上，这一次，他要堂堂正正走进去。
“走吧。”
萧允棠跟在他身后，轻声问道：“十四哥，你有几成的胜算。”
“十成。”
萧允棠瞪大眼睛看着他，“十成？”
“不错，我势必要为外公翻案，纵使拼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萧允棠被他吓了一跳，“你可别乱来，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要为小嫂子多考虑，要是你出事了，小嫂子怎么办？”
他既已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自然帮黎眠舟安排好了后路。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事情还未到最后一步，我自然不会冒险。”
萧允棠缓下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你不能冲动，不能乱来。”
萧允恪没有回话，萧允棠本想再劝劝他，可看到旁边有不少大臣，便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其他人一块儿去到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