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你也别愣着了，快点帮十四哥研磨呀。”
他倒是把人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过砚台里的墨水的确快要没了，黎眠舟撇了撇嘴，端起旁边的茶杯给砚台加了几滴清水，拿起墨条站在一旁慢慢地研磨。
她站得无聊，偷偷瞄了一眼萧允恪写的字，他虽然一堆的臭毛病，但是他的字让人挑不出毛病，至少在她看来，是完全挑不出毛病的。
萧允棠把事儿推给萧允恪，自己找了个地方，悠哉游哉地喝着茶。
“小嫂子，你要是想练字，找十四哥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看十四哥的字写得好吧。”
黎眠舟暗自翻了个白眼，提的什么馊主意，她还不想死呢。
“我不想学。”
“不想学也行，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让十四哥给你代笔好了，反正他平日里也没什么正事做。”
“没正事可做”的萧允恪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萧允棠只觉得后颈发凉，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让说就不让说，还威胁他。
窗外寒风呼啸，屋子里时不时传来说笑声，远处几个炭火将炉子映得通红，熏香袅袅，桌上的红梅绽得正盛。
黎眠舟站在萧允恪的右手边，慢悠悠地磨着墨条，时不时偷看他写在红包上的字，下笔如游龙，光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过了没一会儿，她站得有些累了，靠着桌子休息，屋里暖呼呼的，再加上她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开始迷糊起来。
她看了端坐在轮椅上，一丝不苟写字的萧允恪一眼，捂着嘴偷偷打了个哈欠，摇晃脑袋两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谁知撑不到一会儿又困了。
犯困的时候不能睡觉真是一种折磨，黎眠舟的身体软得几乎站不稳，她用手扶住桌沿，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站着，哈欠连天。
后来实在困得受不住了，她用脚勾来一个椅子，坐在椅子上还不忘偷瞄萧允恪，见他没注意到自己，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拿着墨条不住研磨。
眼皮不住往下耷拉，虽然有萧允恪在旁边忙活，可她还是忍不住想靠在桌上睡一会儿。
一看砚台里的墨水还多得很，她放下手中的墨条，打算小憩一会儿，伏在桌子，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萧允恪手上动作不停，抬眼看了她一眼，见到她把脸侧向另一边，只拿了个后脑勺对着自己，可听她呼吸沉稳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
有时候他无法理解她怎么会这么困，明明也没做什么，可她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前几日照顾自己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只要这么靠着也能睡过去。
墨竹见到她睡着了，生怕她会受凉，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
她生怕萧允恪生气，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他虽然面无表情，不过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王爷并没有责怪小姐，那就好了。
以往小姐午间都会睡上一会儿，可今天她忙着准备这些东西，都没有睡觉，想必是累着了。
她虽然有心想跟萧允恪解释，不过却没有那个胆子，只是看了萧允恪一眼，默默退到一旁去折红包。
萧允棠看向黎眠舟，“小嫂子怎么累成这样了？”
“小姐昨天出去买东西，一跑就是大半天，下午又带我们算府里的月钱，还得兑换银子分月钱，估计是累着了。”
她故意拔高了声音，想让萧允恪听到，可萧允恪脸上却没有一点波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萧允棠抬眼朝他们看过去，萧允恪坐着埋头写字，黎眠舟趴在桌上休息，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萧允恪的神情都温柔了些。
他始终觉得萧允恪不能站起来是一种遗憾，若是他能站起来，那该有多好呀，要是他的腿好了，跟小嫂子肯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想到这儿，他免不了又想起那些往事，眼神不禁暗淡起来。
本来十四哥的腿是可以保住的，他本来不用受这么严重的伤，若是早一点发现他身上的毒，他的腿是可以治得好的，只可惜……
萧允棠猛地攥紧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这件事只能埋在心里，他报不了仇，甚至不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