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烟霞看到他们,笑着招呼道:“过来坐下啊,都愣着干什么呢!”
聂凌戈走到齐广龙身旁,看着齐广龙笑了笑。
“吃饭吧。”
齐广龙点点头,跟着聂凌戈几个来到桌前坐下。
齐烟霞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盘菜来,接着也在桌子前面坐下,看着几人笑道:“本来还打算待会去把你们都叫起来的,没想到你们自己就都醒了。”
凌一河笑了笑,迫不及待的夹起一道菜放入口中,含糊不清道:“烟霞姐做的菜这么香,谁都睡不着了!”
齐烟霞忍不住笑了笑,“真会说话。”
说着,她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齐广龙碗里。
“龙子,姐许久都没给你做饭了,多吃一点。”
齐广龙抿了抿唇,低头默默将那块肉放进嘴里,没有说话。
齐烟霞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的看看自己的弟弟了。
这还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样看齐广龙。
长大了不少。
她心想着。
齐广龙吃完了嘴里的东西,一抬头就看到齐烟霞这么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他,登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吃饭就吃饭,看我做什么。”
齐烟霞笑了笑,“我自己的弟弟,我还不能看了。”
齐广龙抿了抿唇,忽的沉默下来。
半响,他放下筷子,勾了勾嘴角,道:“你突然做这些,是想干什么?”
齐烟霞听着齐广龙的话,微微愣了下。
齐广龙抬头看着她,接着说:“你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好离开吗?”
聂凌戈几个听了齐广龙的话,手中动作也忍不住一顿。
严竞泽看了齐广龙一眼,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
齐烟霞笑了笑,“龙子,我要是想走,你真以为你能关得住我吗?”
这次换成齐广龙一愣,“那你的意思是?”
齐烟霞:“我不打算走了。”
齐广龙怔了怔,有些激动的看着齐烟霞。
“真的吗?”
齐烟霞点了点头。
齐广龙看着齐烟霞,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为什么突然一夜之间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想明白了吗?
齐广龙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齐烟霞看着齐广龙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我还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们。”
严竞泽一听,忍不住抬头看了齐烟霞一眼,果然见到齐烟霞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什么事情?”齐广龙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齐烟霞道:“我和竞泽在一起了。”
她话音一落,饭桌上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聂凌戈动作顿了顿,陶桃低着头,闷头吃饭,凌一河扯了扯嘴角,看了眼严竞泽,齐广龙则是瞬间浑身一僵。
“你说什么?”他看着齐烟霞,问,“你再说一遍。”
齐烟霞笑着看向他,缓缓又说了一遍。
“我和竞泽在一起了。”
齐广龙忽的双眼赤红,他猛的从座位里站起身来,双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冲着齐烟霞吼道:“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
他一把掀翻了桌子,所有的菜都撒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将齐烟霞吓得瞬间面色一白。
她转过头看着齐广龙,像看个神经病。
“你疯啦?”
齐广龙指怒声道:“我就是疯了!你能怎么样!”
他从地上随手捡起一个盘子,狠狠地摔下。
“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安分,亏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终于醒悟了,结果呢?你他妈的竟然连我兄弟都下手!你多大他多大,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齐烟霞怔怔的看着他,眼里缓缓的蓄出泪水。
“我比他大怎么了?难道我比他大我就不能跟他在一起吗?谁规定的!”
齐广龙呸了一口,道:“放特码屁!你真以为我信你的鬼话?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不就是因为我管着你吗?”
齐烟霞眼中的泪水缓缓流了下来,她忽的忍不住笑了笑,道:“亏我还以为你会替我们两个,替我开心,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想我,原来我在你心里,早就已经成为这样的人了吗?”
说完,她忽的又笑了两下,满眼颓然。
“也是,我在你们所有人的眼里,不都是一个样子吗?但是你们谁懂我?你们谁懂我啊!”
她抓起身后的椅子,一把摔在地上,似是一把将浑身的力气都摔尽了一般,她靠在墙上,无力的滑坐到了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严竞泽看着,心蓦的就是一疼。
他来到齐烟霞身旁,蹲下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冲着齐广龙道:“你别怪她,是我先去找的她。”
齐广龙看着严竞泽,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你说什么?”
严竞泽笑了笑,说:“是我先去找的你姐姐。”
齐广龙站在原地,忽的有些想笑。
“为什么?”
严竞泽摸了摸齐烟霞的头发,笑了笑。
“因为我知道她很痛苦,她也不想这样。她身边没有一个人陪着她,所有的人来找她,都是为了睡她。我心疼她,所以想保护她。”
齐广龙看着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的事?”
严竞泽抿了抿唇,“昨天晚上。”
齐广龙忽的笑了出来。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是臭鸡蛋挨一块了,我特妈能有什么办法!”
他抬脚狠狠踹了脚旁边的椅子,转身出了厨房,接着一阵开门声响起,又随后传来“嘭”的一声响。
齐广龙出去了。
凌一河看了眼严竞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回到客厅,拿上手机,也出了门。
陶桃看了眼聂凌戈,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眼里有些担忧。
聂凌戈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被陶桃躲开了。
他手中动作一顿,随即将手放下,道:“不用担心,一河去找他了。”
陶桃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聂凌戈看了眼严竞泽,道:“你把她扶到客厅去吧,这里我跟陶桃收拾。”
严竞泽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动作轻柔的将齐烟霞抱起,去了客厅。
陶桃拿过垃圾桶,把地上的盘子碎片捡起来放进垃圾桶里。
地上汤汁太多,陶桃挪脚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 他紧忙用手撑了一下,却没注意到自己的面前都是盘子的碎渣。
登时,锋利的断口就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破口的地方一点一点流了出来。
聂凌戈见状,忍不住心里一惊,他紧忙来到陶桃身旁,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带着他去冲洗伤口,却被陶桃挣了开来。
陶桃低着头,道:“我自己来,谢谢。”
说着,他来到水池旁,拧开自来水,冲了冲满手的菜汤和伤口,接着用纸擦干后,来到客厅简单的包了一下。
伤口不算大,但却足足有四五个之多,包了伤口后,陶桃的整只手差不多都被包了起来。
聂凌戈看着陶桃自己包扎上药的动作,抿了抿唇。
他没说话,弯下身子将地上的垃圾和菜汤都收拾了。
沙发上的严竞泽注意到陶桃的手受了伤,忍不住问:“是不是被盘子不小心割到了?”
陶桃抬头冲他笑了笑,道:“不小心滑了一下,按在了几个碎渣上,不碍事,都是小口,就让他止止血。”
严竞泽闻言,点了点头。
“不严重就好。”
齐烟霞哭累了,窝在严竞泽的怀里睡了过去。
严竞泽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房间里,盖好被子,随后才来到客厅。
陶桃已经包好了自己的手,正准备进厨房帮着聂凌戈一起收拾。
严竞泽拦住他,道:“你手刚包好,还是我去把。”
陶桃闻言,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了。
来到厨房,严竞泽蹲下身子,拿过一块抹布,帮着聂凌戈一起擦地上的菜汤。
聂凌戈不用猜,都知道自己身边的是谁。
他问:“你决定好了吗?跟她在一起?”
严竞泽点点头,“决定好了。”
聂凌戈抬起头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以后会面临什么?”
严竞泽笑了笑,“有本事他们就打死我。”
聂凌戈看着他,良久,才问道:“你以为他们不敢吗?”
严竞泽沉默下来。
聂凌戈又问他:“你想没想过你爷爷,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聂凌戈将手里泡满了菜汤的抹布丢进垃圾桶。
“你会给你爷爷也带来麻烦的。”
他站起身,又新拿了块抹布,把最后一点汤汁擦干净,接着又冲着他说了句:“你好好想想吧。”
随即,转身出了厨房。
严竞泽就这么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站起身,也转身出去了。
陶桃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个两个怎么都喜欢往外跑,有什么事屋里不能说吗。”
聂凌戈听见他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随他们吧。”
他来到陶桃面前,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问:“中午想吃什么?”
陶桃看着他的动作,顿了顿。忽的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去聂凌戈家的时候。
他低下头,不去看聂凌戈,随口道:“吃什么都行。”
聂凌戈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