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闻言,紧忙就四处去翻药箱,奈何齐广龙家里是在太乱,他翻了半天也没翻到。
严竞泽嫌他动作慢,拉开他从一旁角落的一堆衣服下面,掏出一个塑料箱子来。
“喏,给你。”
陶桃接过箱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实在是无力再吐槽齐广龙乱七八糟的家里,他紧忙打开药箱,从里面翻出酒精和碘伏来,给聂凌戈消毒上药。
上完了聂凌戈的,他又把药箱拿到齐烟霞这边,准备上齐烟霞的。
严竞泽从他手里接过药箱,道:“我来吧,你去一边待着。”
陶桃摸了摸鼻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给齐烟霞上好了药,她又扶着严竞泽在客厅里一顿吐,吐完后拉着几个人耍酒疯,非要喝酒,折腾了好一阵儿,几人才把她抬到床上,让她安静的睡了过去。
回到客厅,聂凌戈几个看着本就不整洁的客厅这会儿变得更是狼藉一片,顿时忍不住都有些头疼。
陶桃深呼吸一口气,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然后认命的开始收拾起来。
刚收拾没过一会儿,几人点的外卖就到了。
因为严竞泽之前说想吃黄焖鸡,几人就买了黄焖鸡回来吃。
然而这会满屋子都是齐烟霞呕吐物的味,谁也没心情吃饭,便将外卖放到了门口的柜子上,接着开始收拾起来。
好不容易把屋子收拾干净,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陶桃躺在沙发上,筋疲力竭。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用力的去收拾过一个屋子。
自从跟聂凌戈他们认识以后,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经历过多少“第一次”了。
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几人才把早已凉透的黄焖鸡拿过来吃掉。
吃完了东西,几人就这样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他们是被齐广龙和齐烟霞的争吵声吵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齐广龙跟齐烟霞正站在门口,看样子,似是齐烟霞又想出去,而齐广龙不让。
齐广龙看着齐烟霞,一脸的愤怒。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过着这么混乱的生活,你很开心是吗?”
齐烟霞推了她一把,喊道:“我是你姐!我生活怎么样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我!你老老实实上好你的学就行了,别的不用你管!”
齐广龙一把将她推回客厅里,面上无尽嘲讽。
“你还知道你是我姐?这么多年,你有个当姐姐的样子吗?哪一次你在外面鬼混不是我给你收的场子?哪一次你喝的烂醉不是我给你扛回来的?你有钱怎么不买个房子?有那么多时间怎么不回来收拾收拾屋子?你像个姐姐吗?”
齐烟霞看着齐广龙笑了笑,“我不像姐姐,你像,成吗?以后我叫你姐姐,姐姐,你快别拦我了,人家还等我去喝酒呢!”
说着,她推开齐广龙,想要过去开门。
齐广龙被她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又一次将她甩回了客厅,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你今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也别想去!”
齐烟霞坐在地上,听到齐广龙的话笑了笑。
她从地上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想往房间里走。
“弟弟长大了,知道管着姐姐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陶桃竟然从她的笑里感受到了满满的悲伤。
齐广龙看着齐烟霞的背影,听着他的话,抿了抿唇,眼睛一点点红了起来。
齐烟霞走到房间门口,却脚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倒,旁边严竞泽手疾眼快的将她一把揽在了怀里。
齐烟霞虽然比严竞泽大上好几岁,但被严竞泽抱在怀里的时候,仿佛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女孩一般。
柔弱,无助,惹人怜爱。
她抬头看着严竞泽,眼里雾蒙蒙一片。
严竞泽一怔,忽的心头一动。
齐烟霞朝他笑了笑,道了谢,从他怀中起来,转身进入了房中。
房门关上的时候,齐广龙靠着门,滑坐到地上,闭着眼睛,一脸疲惫。
聂凌戈过去搀起他,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
他抬头看了眼聂凌戈,苦笑了下。
“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聂凌戈瞥了他一眼。
“哪这么多废话。”
齐广龙忍不住笑了笑。
“这么晚了,你们也别回去了,就在这住吧。”
凌一河打了个哈欠。
“你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干呢。”
齐广龙笑了笑,起身去给几人拿了被子。
严竞泽低着脑袋,看了眼齐烟霞的房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铺地铺的时候,严竞泽自告奋勇睡在了沙发,聂凌戈跟陶桃则在客厅打了个地区,齐广龙和凌一河在屋里。
十月份的天,已经开始有些冷了。屋子里也都已经供上了暖气,所以几人也并不担心半夜会冷。
陶桃挨着聂凌戈睡,虽然两人是两张被子,但陶桃还是有些难以入眠。
陶桃耳边能听到聂凌戈的呼吸声,鼻间能闻到聂凌戈身上清冽的气息,脑子里全是聂凌戈,心更是乱的不行。
他又不敢翻身,怕吵醒了聂凌戈,只好强忍着,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忽的,他听到沙发上严竞泽似是起身,朝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陶桃忍不住一惊,紧忙闭上眼睛,竭尽全力装作一副我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严竞泽在他们身旁停下,站了几秒钟后,又轻声离开了。
正当陶桃舒了口气的时候,他忽的听到,有轻微的推门声响起。
陶桃一愣,他正想歪过头去看,身旁聂凌戈却忽的伸出手来,板住了他的头。
黑暗里,聂凌戈明亮的眼睛看着陶桃。
他竟然没睡。
陶桃咽了口口水,抬起手指了指他放在自己旁边的手,正想问他这是做什么,忽的聂凌戈将手移到他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陶桃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秒,他忽的听到齐烟霞的屋子里似乎传来低声的交谈声。
“是你?你是龙子的那个朋友吧,你来做什么?”
接着,陶桃听到了严竞泽淡淡的几个字,“你觉得呢?”
齐烟霞冷哼了一声,“果然男人都没有好东西。跟我睡,可是要钱的。”
陶桃听到衣服落地的声音,接着是严竞泽的声音。
“钱没有,我能给你的,只有我。”
齐烟霞不再说话,屋里渐渐传来加重的喘息声,还有齐烟霞时不时的嘤咛。
陶桃咽了咽口水,心中早已震惊不已。
他看着聂凌戈,低声道:“严竞泽怎么能这样?”
聂凌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随即隔着被子将他搂在怀里。
“睡吧,别管那么多。”
陶桃被聂凌戈的动作弄得浑身一僵。
他又一次咽了咽口水,接着听到聂凌戈低低的笑声。
瞬间,陶桃的脸就变得通红。
他本来应该推开聂凌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这么做。
就让他,再小小的,贪婪一次吧。
许是聂凌戈的怀抱实在是太过温暖,因此即便另一边的屋里还若有若无的传来什么声响,但是陶桃却也依旧安心的睡了过去。
聂凌戈听着陶桃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睁开双眼,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之间,并不是你一厢情愿呢。
他就这样看着陶桃,看了许久,才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后半夜的时候,凌一河出来上厕所,一出门就看到了相拥着熟睡的聂凌戈和陶桃两人。
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心想,难不成这是和好了?
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他刚好撞见了从齐烟霞屋里出来的严竞泽。
两人同时一愣。
凌一河看着严竞泽,皱了皱眉,
严竞泽抿着唇,没有说话。
片刻后,凌一河转身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走进屋里。
严竞泽见状,忍不住输出一口气来。
齐烟霞走出来,靠在门边看着他,身上丝毫不挂,完美的身材一览无遗。
“现在知道怕了?”
严竞泽走到她身前,跟她贴在一起。
“怎么会呢。”
说着,他又往前靠了靠。
齐烟霞勾住严竞泽的脖子,一只腿缠绕在他的身上,紧紧的贴住他,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角。
严竞泽低头看着她,眼睛暗了暗。
“真是个妖精。”
齐烟霞笑了笑,“我是个妖精,那你喜不喜欢呢?”
严竞泽亲了她一下,“当然喜欢,”
说完,他带着齐烟霞,进了屋里。
关门声传来,聂凌戈在他们进屋后睁开眼睛,揉了揉额角。
有完没完啊。
第二天是周六,几个人全都赖了床,一直睡到中午,几人才醒过来。
聂凌戈和陶桃是被屋内传来的饭香味勾醒的。
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严竞泽已经收拾好,正帮着齐烟霞往桌子上端菜。
聂凌戈挑了挑眉,看着围着围裙的齐烟霞,有些意外。
紧接着醒来的凌一河和齐广龙看到客厅里这一幕,也有一些意外。
尤其是齐广龙。
他早就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看到过齐烟霞下厨做菜了。
两年,还是三年?
他看着桌上的饭菜,神情怔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