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她一个只负责跟陈晶衔接工作的人，摄影方面的事儿，是真轮不到她来说话。
可……
乔清照看看张鸣，又看看等着她继续下文的陈晶，只能赶鸭子上架：“能不能问问你中意的摄影师，看看能不能抽时间过来拍摄？”
“我可以问。”陈晶要的就是乔清照这句话，“但摄影师的拍摄费用，怎么结算？”
涉及金额的事儿，还是世界级顶尖摄影师的结算金，乔清照不敢擅自做主，她视线挪向了张鸣。
但张鸣却看向了别处。
很明显，张鸣这时候也不想背锅。
乔清照心里又叹了口气，打工人难做啊。
“这样，我请示一下唐总，马上跟你回复。”既然二把手不想管事，那她只能找一把手了。
陈晶没有为难乔清照，答应了。
事有轻重缓急，乔清照也不微信请示了，直接给唐有钱打了电话。
知道乔清照是要钱办事，唐有钱十分爽快，当下拍板决定聘请国外的摄影师。
复杂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化了，乔清照与陈晶高效沟通，陈晶也没耽误，立刻打了越洋电话挨个儿询问，最后从常用的五个摄影师里，找到了一个能抽出档期赶来的人。
但由于航班问题，那位摄影师最快也要晚上十一点抵达洛城。
这意味着今天不能拍摄，整个工期的进度要耽误一天。
看着眼前已经整装待发、画着精致妆容的陈晶，乔清照十分愧疚：“实在很抱歉，让你折腾这么久。”
因为那些不专业的摄影师，陈晶本来心中有火，加上张鸣说话太满、关键时候又不办事，陈晶有一瞬间是真想出口成脏的。
但乔清照的工作方式又让陈晶挑不出毛病，她只是脸色有些许不悦：“别有下次就行了。”
乔清照赶紧答应：“肯定不会，我一定把流程都对接好。”
张鸣这时候开口了：“陈小姐喜欢跟什么摄影师合作，这都要列入你的考虑之内，你这次是真的很不小心。”
“是。”乔清照好脾气地笑了笑。
张鸣又和颜悦色地看着陈晶：“陈小姐，我们这个小乔别看有时候机灵的很，但关键时候也是掉过不少链子的，你要是用她用得不顺手，就随时跟我说，我给你换个能文能武能哄你开心的过来。”
陈晶也换了一脸笑意：“好，我听张总的。如果清照老出错，我第一时间跟你讲。”
张总两个字叫张鸣笑开了花：“反正今天摄影师也来不了了，干脆我带陈小姐在洛城好好逛逛。”
“谢谢张总好意。”陈晶说，“我有历总监陪着就行了……”
陈晶顿了顿，很快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抽出来时间。”
“能！”张鸣这回答应的倒是飞快，“历琛再忙，哪有陈小姐忙，只要陈小姐想，他忙不忙，还不是我说了算。”
闻言，陈晶眼中有了几分笑意，她缓缓伸出手：“那就拜托你了。”
名模的手细长好看，叫张鸣的眼睛都看直了，他赶紧伸手将其握住：“包在我身上。”
陈晶很快抽回了手：“既然拍不了片，我就回去补补觉。有什么事，就明天再说。”
说完，陈晶转身就朝外走去。
乔清照紧跟其后，送陈晶下楼。
两人走到电梯口，正巧碰到了历琛。
看到本该在拍摄现场的人出现在这里，历琛问乔清照怎么回事。乔清照还没来得及回答，陈晶就主动谈起来龙去脉。
得知事件的经过，历琛看向乔清照，果断作出安排：“既然你不用陪着陈晶，就来信息流四部加个班。”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不陪着陈晶，完全可以趁机休息好吗。
乔清照心里头一百个不愿意，正想找理由偷懒，就听见陈晶好奇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对信息流一直都很好奇。”
“可千万别好奇。”乔清照实话实说，“一份只要你干了每天都会掉头发、想点子想到失眠焦虑的工作，谁进来谁后悔。”
“别啰唆了。”历琛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有个方案要修改，你来我速度还能快点。”
话已至此，乔清照只能对着陈晶挥挥手：“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路上小心。”
“好。”陈晶又跟历琛说，“下午一起吃饭？”
这话才说完，陈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专门补充了一句：“你们张总特意给你批假了，让你专门陪我在洛城好好逛逛。不信你问清照。”
乔清照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厉琛压根就没理乔清照，直接拒绝：“我时间宝贵，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说罢，历琛抬脚往信息流四部走去，头也不回地跟乔清照交代：“跟上。”
知道历琛说一不二，乔清照只好跟上。
往信息流四部走的时候，乔清照左顾右盼一番，见周围没人，这才在历琛耳边小声说：“陈晶这次来救场可是帮了大忙，你跟她说话的时候，态度能不能稍微温柔一点？”
历琛停下了脚步，看向乔清照：“你第一天认识我？”
乔清照：……
算了，这话当她没说。
温柔的历琛，那还能是历琛吗？
两人刚走近进四部大门，乔清照就看见刘火像看见救星一样的看着她：“乔姐看到你好开心啊呜呜呜呜。”
好开心还呜呜呜？
还眼眶含泪？
乔清照心里头正这么想的时候，就听见吧嗒一声。
刘火别刘海的卡子掉在了桌子上，没了阻碍的长刘海直接遮住了额头。
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被工作折磨哼哼唧唧掉眼泪，再加上遮住半张脸的刘火有几分女孩子气，那场面又惨又好笑。
但乔清照忍住了笑意，走到刘火跟前，看了看正在进行的工作。
哦~
不就是换了文案嘛！
这有什么难的？
乔清照拍了拍刘火的肩：“小火，姐给你展示一下。”
刘火赶紧起立，退到一边，
乔清照捞出键盘，啪啪打字。
不一会儿，刘火哭丧的脸马上就阴转晴了。
“乔姐你太厉害了啊。”看到乔清照写的文案，刘火卖力鼓掌。
“有你在，我就啥也不用担心了。乔姐我应该叫你文案小能手，广告小天才。”
历琛走到刘火工位旁边，看了眼台式机屏幕上的几个字：不止有福、亦可高贵。
高贵？
是陈晶带给乔清照的联想？
历琛薄唇轻抿，没有多言。
乔清照知道历琛现在就在她身后，她回头得意地看着历琛：“历总监，给评价评价呗。”
“像模像样。”历琛总结完，抬脚往自己工位走了。
虽然历琛的评价只有四个字，但是乔清照知道，如果没有挨历琛批评的话，那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是得到表扬了。
乔清照唇角扬了扬，工作起来更加高效了。
……
一整天下来，他们三人小组对完了整个珠宝替换的方案，发散思维的时候，乔清照甚至还灵感大发为这珠宝项目写了个歌词。
刘火对这歌词崇拜得五体投地，对着乔清照一顿猛夸。
就在乔清照沾沾自喜的时候，历琛来了一句：“你们都不困吗？还有精力聊天。”
历琛这么一提醒，刘火按亮手机屏幕，这才发现已经凌晨一点了。刘火快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你家在哪里呀？”乔清照开始关心年轻人，“要是离得远就别回了，打车费贵不说，明天还得起大早，我给你开个酒店住吧。”
“乔姐，历总监会送我回家的。”说到这个，刘火的表情骄傲的不得了。
乔清照震惊了：“历总监送你回家？”
刘火狠狠点了点头：“每次加班，厉总都会送我回家。”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厉总监居然主动关心人。
乔清照缓缓扭头看着历琛，眼神就像看着另外一个人。
历琛无视乔清照的好奇，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上了车，刘火开始叽叽喳喳，乔清照喜欢热闹，又把刘火当成弟弟，自然也就跟着刘火聊得欢快。
等历琛在小区门口停车的时候，乔清照才发现把刘火到家了。
刘火有礼貌的跟俩人告别之后，历琛才发动车子。
没了刘火，车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乔清照余光看了一眼历琛专注开车的模样，没好意思开口打扰。
“怎么，刘火不在，你就不想说话了？”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历琛忽然开了口。
语气听起来沉沉地。
好像是不高兴了。
乔清照偷偷用余光瞧他，路灯昏昏暗暗的 ，实在是分辨不出他现在的神色。乔清照只能老实回答：“是你不说话，我才没说话的。”
“你……”历琛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