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琛左手扶方向盘，右手扯了扯衣领，语气有些低沉：“下班之后，你还想给刘火开房，你很喜欢给人开房吗？”
乔清照的脑袋里闪现出许多个问号。
什么叫她很喜欢给人开房啊，如果不是刘火加班到这么晚，她会想到开房吗？
她爱钱如命的好不好？
“抱歉，我不该这么跟你说话。”
就在乔清照想这么说的时候，历琛突然开口道歉，“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我刚刚没有控制好情绪。”
乔清照：？？？？？？
如果她不是无神论者，她都要以为历琛被别的灵魂附体了。
此时此刻， 道歉的历琛叫她好不适应啊。乔清照咳了一声，咽了咽嗓子，这才继续：“没事，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乔清照的头扭向了车窗外。
她心里有个小人在念：道歉的历琛好绅士，语气也好轻柔，她好像有种正在跟历琛谈恋爱的错觉啊啊！
恋爱？
她怎么就联想到恋爱了呢？
人家历琛就只是说话温柔了一点，态度好了一点……你们是同事，只是同事！
很快，乔清照觉得自己血液加速，脸颊滚烫，连跟历琛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
反正现在她不好意思跟历琛再说话，乔清照就干脆闭眼假寐。
一路上，车里安静得可怕。静得乔清照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身旁的温热。
车每一次拐弯，她的身子都会微微往历琛那边靠近一些。从她靠近的幅度来看，她能感觉到，历琛拐弯的幅度很小。
他开车一贯很稳，就跟他的工作态度一样，这是她一直想要达到、却很难达到的状态……她好羡慕他，同时又钦佩他能做到这样。
哎？
她这是怎么了？他就是开个车而已，怎么又联想到他的工作了？
不能再想了，不然以后还怎么面对历琛啊！
半小时后，假寐的乔清照被历琛叫醒了。
乔清照装模作样揉了揉眼睛，还故意迷迷糊糊地问：“怎么到家了，不是说送完刘火之后咱们去吃夜宵吗？”
小区里明亮的路灯下，历琛盯着乔清照微红的脸颊：“你确定还要吃夜宵。”
当然不！历琛的靠近叫乔清照的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她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我好瞌睡，要回家继续睡。晚安。”
历琛嗯了一声，目送乔清照下车。
等乔清照进了单元门以后，历琛才开车离开。
车上，历琛微微扬起嘴角。
其实他知道，乔清照刚才在装睡，装睡的原因也很简单，是因为害羞了。
那害羞是因为什么？因为他忽然地道歉？还是他道歉的态度诚恳？
送乔清照回家的路上，历琛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弄明白她究竟为什么害羞。
.但是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他知道乔清照现在并不只把他当成同事。
目前来说，等够得到这个信息，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
第二天，乔清照准时到了陈晶的化妆室门口。
化妆室里多了好几把椅子，上面坐了好几个乔清照不认识的新面孔。
陈晶正在跟人沟通着什么，乔清照走近，才听到陈晶在谈服饰搭配。只见那几个新面孔时不时点头，或者拿手机记录着什么。
小赵看到乔清照，赶紧走过去小声解释：“今天我本来想好好表现的，但来了以后就看到陈小姐的团队了，陈小姐让她的人把我手上的工作都接手了。”
说到这，小赵有点慌：“乔总监，我现在还能干什么？”
摄影部跟服装部都在下面几层楼，所以乔清照平时跟小赵很难产生交集，对她了解不多，眼下她看的出来，小赵很想留在这个项目，便问：“除了搭配衣服，你还能干什么？”
小赵说：“还能端茶送水！”
不能亲自为陈小姐搭配衣服，可是目睹陈小姐的团队工作，她也能学习到很多东西。
小赵本着这样的想法，主动开口：“如果我没在本职岗位上服务陈小姐，那肯定不会要项目补贴的。只希望能让我留在这个项目里，这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要了，我就想好好学习，你看成吗？”
能主动学习是件好事，乔清照乐见其成，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
“你写个申请给我，回头我去沟通。”
“谢谢乔总监。”小赵松了一口气。
乔清照小声提醒小赵：“后面审批下来了，你跟着这边团队的时候，手脚麻利点，嘴巴甜点。”
小赵狠狠点了点头：“知道的。”
陈晶从化妆镜里看到两人说话，笑着摇了摇头。
有些人天生就同情心泛滥，拯救不了的。
一个小小的服装师，不会干就应该逐出项目，何必再浪费唇舌浪费精力？
美人的一举一动，总是能把乔清照的目光吸引住。
乔清照心中感慨：美人不愧是美人，就连摇头这个再平常不过的摇头，都那么好看。
尽管她知道，美人是对她的做法不认同。
但在风趣工作了这么多年，不认同的人多了，再来一个陈晶又何妨？
乔清照根本没当回事，只笑着跟陈晶去对接接下来的工作……
跟陈晶长期合作的摄影师Kerwin早就在摄影棚等待了，等陈晶一行人过来的时候，Kerwin立刻就位，只跟陈晶聊了不到十五分钟，双方都能get到点。
很快，陈晶就进入了拍摄状态。
乔清照在一旁看着他们拍摄，发现高效的沟通之后，陈晶拍摄的速度不但快，而且状态也特别好。
她甚至不用看照片就可以肯定，陈晶的宣传片出来，一定能为珠宝增色不少。
因为拍摄顺利，陈晶不想脱离拍摄状态，又提出把几组外面的夜景拍掉，Kerwin当即答应下来。
于是乔清照赶紧让小赵把晚饭先定了，然后开始协调外出用的拍摄道具。
吃完晚饭，众人直接赶往外面的拍摄场地。
就在Kerwin在调试灯光的时候，原本跟甲方沟通方案的历琛忽然出现了。
一袭红色长裙、站在夜雪中的陈晶回眸，冲着历琛嫣然一笑：“你怎么来了？”
历琛的不温不火地说：“你知道。”
陈晶的脸上爬上一抹红晕，这时摄影师手中的相机闪光灯一闪：“陈晶老师，这个照片特别好看。有七分女王的冷，三分小女人的娇羞。”
Kerwin的语气有些激动，好像是终于拍出来一组得意的照片。
“拿给我看看。”陈晶也有点高兴。
Kerwin抱着相机跑到陈晶跟前，让陈晶看初片。
陈晶看完，眉梢间如同染了几分春意，她笑着跟摄影师说：“今年你有望拿奖了。”
Kerwin哈哈一笑：“那也是托陈晶老师的福。”
聊了几句之后，Kerwin继续给陈晶拍摄照片。
闪光灯下，陈晶比平时更加耀眼，再加上珠宝的点缀，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高贵美丽。
乔清照盯着陈晶感慨：“她真是一个绝世美人。”
“还有空欣赏陈晶，我看你精力还很充沛。”历琛说，“正好我这里有个方案要做，你跟进一下。”
“没问题。”无非就是再改改文字什么的，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是自夸，她已经被历琛锻炼的能在半小时内做出三个风格不同的文案，所以改个方案岂不是小菜一碟。
乔清照心里头这么想着，就跟着历琛上了他的车。
历琛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快听app的方案：“这个方案你先初步构思一下，我想看到清晰的推广思路。”
乔清照：？？？
他们不是一直对接的珠宝吗？
这个快听app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乔清照一头雾水，但本着历琛不会跟她在工作上开玩笑的想法，还是将app仔细看了看。
用了五分钟的时间，乔清照大概缕清了这个软件。
它是一款听歌软件，目前属于开发刚完成的阶段，尽管app的介绍说的天花乱坠的，但里面的歌曲实在是少的可怜。
但这不是重点啊！
重点是据她所知，历琛手里现在还有洗发水跟香皂的推广要作，再加上陈晶参与进来的珠宝方案。
所以历琛现在应该是分身乏术，压根不可能再有新的项目才对。
怎么就……
“历琛，这个快听app，是张副总安排的？”乔清照抬起头，缓缓看向历琛。
历琛颔首。
“他疯了。你是人又不是机器，这么多工作，是要把你活活累死吗？”
中午才在摄影棚被张鸣架起来，现在张鸣又给历琛加工作量，乔清照一时没控制好情绪，蹙眉不满，“你才拿几个钱，干了多少事了，这太不公平了。”
在为他打抱不平？
历琛的眉梢一挑，唇角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心疼我？”他语气微微扬了几分，声音不自觉柔了下来。
噗通，噗通。
耳边那低沉悦耳的声音，让乔清照的心脏猛地开始加速跳动。
乔清照微微撇开头，不敢再盯着历琛看：“是啊，我心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