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黑影是谁呢阿姨?他是跟踪青莲姨吗——”我耐不住性子的急急魏麦子,她讲到这里突然闭口了,头软软的靠在了椅背上,这也太吊人胃口了。
可是三分钟过去了,她还闭着眼头倚在椅子上。我和冰凌对视一眼,冰凌摸摸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的唤:“妈,妈妈。”
她没有回答,却发出了微微的鼾声。我和冰凌一起笑了。
“我发觉我妈这几天越来越容易睡着了,是好是坏呢?”冰凌担心的看着我问。
我笑着说:“冰凌,你应该高兴,睡眠好说明阿姨的心情和身体都转好了,这是因为你在她身边,这是药物做不到的神奇疗效。”
冰凌苦笑着说;“但愿吧,也许我能创造奇迹,我妈妈会像宋霭龄一样带癌长寿。”
就算她能长寿不也是继续像鬼一样不见阳光吗。我在心里说。
“你老是盯着我看什么意思?”她闷闷的问。
我有些羞涩的笑笑说:“我看你的眼神跟他真像。”
她把脸转向我的时候嘴角上挂着嘲讽:“我跟你说哈,他好坏是我的爸爸,我是要你负责把他带到这里来,不是把他勾引到这里来,另外,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这样——很不好看哦。”
我嘻嘻一笑说:“可是他太帅了呀。”
她眼一瞪说:“少特么在我的头上犯花痴。”
我嘴硬的说:“哼,这是我的自由。他长那么帅,又那么有钱有本事,这样的男人不勾引,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要是敢犯贱现在就给我滚——”她凌空爆喝。
我被她吓了一跳,看到她眼睛眉梢都红了。
“哎呀,我的冰冰宝贝,你这是肿么了,乖乖不要怕哦,姐姐逗你的吔——”我抱她的头往我怀里搂。
她一把甩开我红着脸叫:“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我在开玩笑啊!”我委屈的笑着说。
“这个玩笑你开不起。”但是她软软的坐下了。
“这,这只是个玩笑,八字还没一撇呢,也不知道人家看不上得上我——”我又贫。
“他是我妈这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你知道吗?”她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出神的低语。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妈妈跟你说过吗?他不是不爱她吗?他不是对她很坏,最后还是青莲可怜她帮助她离了婚吗?”我一连串的问,我觉得如果魏麦子跟王金海之间有爱很荒唐,不管谁爱谁都令我觉得扎心。
“我妈怎么会跟我说她爱他呢,她怎么敢说这个字呢,像她们那一代人,就是爱了一辈子也不会说爱。况且,她从来没跟我提过他,只字未提,但是,我知道她爱他。”
“直觉,这就是直觉。”
她叹了一口气说:“能不爱吗,这辈子她就他这么一个男人。而且,不是纯是我的直觉。”
“哦?”
“她在梦里叫他的名字,叫了两次了。我问魏赢妈妈,魏赢妈妈跟我说了她跟他的故事。我妈妈比王金海大四岁,我妈妈的爸爸跟王金海的爸爸关系很好,王金海和我妈妈都是头一个孩子,他们当时就给他俩订下了娃娃亲,女的大四岁在农村很正常,谁也没觉得不合适。我妈妈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去给王金海当媳妇,所以她从懂事起就把自己的心交给王金海了。
王金海虽然比她小,但是从小就高大健壮,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就长的挺拔英武了,但是妈妈十六七了还瘦弱的像个孩子,王金海不知道是从来不喜欢我妈妈,还是越来越不喜欢我妈妈,还是根本就反对父亲给他找媳妇,反正他对我妈妈连正眼都不看一下。但是,最终,他还是娶了我妈妈。”
“那为什么呢?是被父母逼迫?他这样的人还会受人逼迫?”我坚决不信。
她摇摇头说:“还是让我妈妈自己给你讲吧,她到最后会讲出来的。”
我们都沉默了。
“你以后就住在魏根子家了?”她问。
“嗯。我觉得他那个家太复杂了,姐们们互相仇恨,而且,根子好像活得很痛苦,我觉得他不仅活在自责里还在自戕。”我皱着眉说。
“那样最好,你就可以引导他一步步上我们的道,怎么说他都是知道的最多的一个,也许他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我也觉得是,可是他很难接近的,他像个患自闭症的孩子,根本不予外界沟通。”我发愁。
“那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她冷冷的说。
我不敢再诉苦了,就清了一下嗓子说:“当然,这是我小记者的强项。”
“我不管你在那里的进展如何,你都要抽空来听我妈妈讲她的故事,这事跟调查香女凶手一样重要。”她看着我严厉的说。
我点点头:“放心,我越来越想听了妈妈的故事了,二十年前的根子相亲相爱的根子一家怎么会在二十年后变成这个样子呢?这都是因为青莲做了香女吗?”
“这都不关你的事,早点调查出处决香女的凶手,并且把王金海带到这里来才跟你的金钱攸关。”她高傲的晃动着另一张卡说。
我故作鄙视的把头一扭起身说:“我得去勾搭王金海了。”
她马上变脸,我不服。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谁叫你气我。
“九莲咖啡屋”吸引着我,我决定先去看看,然后再去王金海的厂子去当工人。
“你好,还认识我吗,我前几天来过的。”我一进门就讨好的笑着跟她打招呼。
她也许是刚睡醒,虽然脸上化着很浓的妆,还是显出疲惫和慵懒,并且好像一点也不欢迎我这个“上帝”的莅临,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冷冷的说:“太早了,我还没开张。”
我尬尴的笑笑说:“这,你不是开门了吗?”
“开门跟开张没关系。”
我被噎住了,但是我却很优雅的坐下了,慢慢悠悠的说:“没事,我可以等你开张,我有的是时间。”
她猛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只有两个字“滚蛋”。但是她眨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却说:“那好,你想喝什么?”
“还是那天的摩卡吧。”我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说。
摩卡以飞快的速度上来了,我看着那杯热腾腾的咖啡笑问:“这咖啡不是磨的吧?”
“磨的?哼,还没空开张哪来现磨咖啡。你是喝现磨咖啡吗?那你别喝了,倒掉吧,哼。”她板着脸说。
可是我偏偏不生气,笑的灿烂如花的说:“你错了,我不喜欢喝现磨咖啡,那是洋鬼子的喝法,我就爱喝冲的咖啡。”
她显然愣了一愣,但是马上用那张冷傲的神态掩饰住了,扭身坐到了柜台上,眼神落寞的看着门外。
我用轻松的口气随意的问:“美女叫九莲是吧?”
“嗯。”她用鼻子哼了一声。
“美女开这个店多久了,除了卖咖啡还做别的生意吗?”我觉得这个咖啡店挣的钱仅够她吃馒头的。可是她脖子里戴的翡翠项链,胳膊上戴的名表,还有身上衣裙的料子都说明她不是穷人。
“嗯?”她脖子咯噔一下扭过来,目光聚焦在我脸上,警惕的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马上紧张了,就赶紧打哈哈笑说:“哦,对不起,我也许问多了,我是因为两次来都没看到这里有客人以为生意不怎么样,所以问美女还做别的生意或者工作不,没别的意思,呵呵。”
她仍是以敌对的眼神对着我,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我跟她说:“是这样的,我叫潘霞,是河南开封那一片的,打了好几年工,攒了点小钱,就想干脆也干点小买卖。我一个朋友在这个镇上做生意,他跟我说这里虽然是个农村小镇,可是经济效益堪比大城市,劝我来看看。”
“你朋友在这里做什么生意?”她紧盯着我。好像我在说谎,其实我就是在说谎。
我灵机一动说:“他做装修的,呵呵,估计你这里还是他装修的,他叫李兵,你认识他吗?额,他长的白白的胖胖的,像个唐僧。”
她思索了一下无聊摇摇头,然后又去看外面。
我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今天就到这里吧,就匆匆喝光了咖啡掏钱包付账。
“你——来了”她的声音里突然加了糖,扯着细丝。
王金海站在她的对面。我痴痴的看着他。
“你可以走了,钱放到桌子上吧。”她换回冷漠傲气的声音朝我说。
可是我偏偏想看看他来干嘛,就很没眼色的说:“哦,我进来之前给我朋友打过电话,他现在在忙,他要我在这里坐坐等他。”
“那你去别处等。”她低声怒喝。
“对不起,这里很安静,我不想去别的地方等,要不我再要杯咖啡吧?”我看着她那冒火的眼睛佯憨的问。
她“唰”一下把写着“打烊”的牌子往桌子上一拍说:“我打烊了。”
我只得老老实实的站起身说:“那不好意思了。”说完提包走。
“你什么时候来我这里上班?”王金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迟疑的扭头看他,不错,他是对着我说的,虽然他只看了我一下又把头扭过去看着墙壁。
“额,额,今天行吗?”我有些口吃。
“待会跟我去我那吧,我办公室缺个人,就是写写记记,另外偶尔跟我出去陪陪客户,试用期三个月,期间月工资三千,你愿来吧?”
“办公室?你叫他去你办公室?还跟你去陪客户?”九莲叫。
我看看九莲又去看他,不知道该不该马上回答他的问题,也不知道他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你爸爸住院了,估计情况不妙,你回去看看他吧,就在镇中心医院。”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暗叫:他可别死呀,他对我可用处大着呢。
但是九莲却出乎意料的冷笑一下说:“你应该在他死后来跟我说,我一定会回去的。”
“他是你爸爸。”我脱口而出。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咆哮“他是禽兽——”
我吓的退后了一步,偷偷去看王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