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雁好笑地擦去脸上的伪装，恢复自己的容貌才重新看向容悬。
她开口时声音中带了几分慨叹。
“没想到，叶姑娘刚刚学习易容术，一个下午的功夫就能掌握到这种地步，连殿下您都能瞒过去。”
容悬眸中掠过一丝惊讶，“你的伪装，是倾若做的？”
月雁点头笑道。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她刚学的时候，手法很是生疏，显然我的易容术，与她以前所用并非一个流派。”
“照理说改换流派会不大顺手，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改掉习惯，叶姑娘不一样。”
“她第二次练习，就已经没有以前的影子，截止现在，她已经掌握了七八成，过不了几天，叶姑娘就能出师了。”
容悬长睫微微颤了颤。
月雁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又有些同情道。
“殿下，易容术是留不住叶姑娘的，您若是想做什么，还是赶紧行动吧。”
行动？
容忍并非不想行动。
问题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叶倾若对他来说事情全新未知的领域。
他一边试探一边畏惧，哪怕她现在已经不像先前那般抗拒他，他还是会在接近对方时拿不定主意。
顾虑会不会冒犯到叶倾若，让她像先前在衢渡山上那样，再度远离自己……
容悬驰骋沙场多年，手下亡魂不计其数，却也是生平第一次，面对认定的目标像个愣头小子一样踟蹰不已，瞻前顾后。
月雁看着容悬长大，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叹了一口气。
“遵从本心吧，殿下，叶姑娘是个聪明人，等她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自然会看到你的。”
“重要的，是去做。”
想最无用，不去做永远无法靠近心仪之人半步。
月雁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敢说。
她觉得以殿下这少到几乎没有的，跟女人相处的经验，就算她能教些接触的办法，容悬也有办法把事情搞砸。
套路固然好用。
但对有主见的人来说，真诚反而更能打动人心。
她拍了拍容悬的胳膊，起身，将借来当做伪装道具的轮椅交到男人手上，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夜色如水。
容悬垂眸看着轮椅默了许久，抬步，往叶倾若的房间走去。
璟王府的下人动作很快，白天被弄乱的院子已经被尽数恢复，干净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学习了易容术，叶倾若房内灯火通明。
她坐在窗边，一抹剪影映照其上。
摇曳的暖色烛光柔化了少女自带的清冷气场，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婉丽。
这是容悬没见过的叶倾若。
他心神一动。
推着轮椅两步走上前去，敲响了房门。
“门没锁。”
叶倾若手里是一本皱皱巴巴的书籍，是下午月雁给的手记。
她还在消化对方教导的易容术。
此门高深，她扑在上面一整个下午，才算是堪堪入了门。
在月雁他们的眼里，她是进步神速。
但只有叶倾若自己知道，她在空间里面练习了不知多久，直到体力耗尽，再进不去空间，才有了现在的成果。
叶倾若现在的脑子全部被易容术的内容占据，以至于容悬进来的时候，她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有事吗？”
她心思不在这边，以至于错过了容悬眸中一闪而过的幽色。
一张一合的朱唇过于诱人。
不知道是月雁说过的话作祟，还是夜色太美，容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行动。
他捏住了叶倾若的下巴，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