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
试探性的呼唤入耳。
叶倾若和玄拓止住话头，循声看过去，只见萋萋站在马车门口，一双水眸红彤彤的，满是歉意看过来。
“怎么了？”
叶倾若见她欲言又止，主动走过去发问。
萋萋手指收了又松，“远哥的情况，是不是拖累你们了？”
女人眸子中的担忧情真意切。
叶倾若有些意外，她还真没想到萋萋担心的是这个。
开了口，后面的话再想说出来就简单了。
萋萋一鼓作气接着道。
“虽说我不知道您要那支护城军队伍的名单要做什么，但……实不相瞒，我认识里面一半的人。”
“您若是需要，我可以帮您默写出来。”
“一半？”
叶倾若眸中掠过一丝惊讶。
萋萋却误解了她的意思，连忙道，“我知道只有一半，恐怕帮不上您什么忙。”
“远哥那边的情况您也看见了，完整的名单怕是一时之间问不出来的。”
“我想着，能有一半是一半……”
她越说越心虚。
胡远是对方救出来的，哪怕叶倾若要为了名单逼问他，萋萋也没有立场阻止。
只是……
她回想起胡远听到护城军三个字时那痛苦的模样，她就心疼得要命。
萋萋鼓足勇气出来，就是希望叶倾若能再给胡远一点时间。
至少。
等胡远从噩梦中缓过来些后，再来询问。
不过关于那半张名单，萋萋倒是没有说谎。
她跟胡远的事情在宫中是有人知晓的，除去与她交好过的宫女，胡远的不少同僚也知道这件事情。
大家心照不宣，倒也和睦。
偶尔胡远的同僚还会起哄，要胡远找机会将她带出去给他们看看。
她没有那个运气，没有见到人胡远就被抓了。
在此之前，她听胡远说过很多关于他同僚的事情，萋萋都默默记住了。
她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叶倾若。
但显而易见的是，除此之外，她也找不到别的方式报恩了……
眼见萋萋神色越发失落，叶倾若无奈笑笑，“我不是在嫌弃你只有一半的名单。”
“真的？！”
萋萋蹭地一下抬起头来。
也就是说哪怕只有一半，她也是能帮上叶姑娘的？！
她当即来了精神，连带着水眸都多了两分亮光，“那我现在就去给叶姑娘默写！”
叶倾若没有阻止，让玄拓给人拿了随身携带的纸张炭笔，让人进马车写去了。
萋萋雀跃的身影被车帘阻隔。
玄拓低声问叶倾若，“你真的觉得……那半张名单会有用？”
“假若探子真死了，就算她能默写出完整的名单也没用。”
叶倾若淡声。
玄拓：“那你还让她写？”
“……我只是不想看她没事干，一直哭。”
玄拓想起这几天被眼泪支配的恐惧，深以为然。
叶倾若：“走吧。”
“再不去凤金王安排的屋子，他怕是就要起疑了……”
话音落下时。
地上的尸体已被玄铁卫处理干净了。
他们穿上了凤金侍卫的衣服，让叶倾若给易了容。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怕是要以为之前的屠杀只是他们的错觉了。
马车咕噜咕噜继续向前，带起阵阵轻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又轻轻落下。
方才一切，被无声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