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档子事肯定是没办法继续逛街了，三个人直接去了咖啡厅，方妍是孕妇就只点了一杯牛奶，沈虞欢给自己跟方楠点了两杯卡布奇诺。
喝什么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能不能吃到瓜。
方妍显然没想到沈虞欢跟自己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一时之间也觉得有些稀奇。
毕竟这段时间豪门圈子里不少人都在讨论沈虞欢的事。
说她比男人还厉害，居然能拿下沈氏集团那些老登，顺利稳住局面成了女总裁。
还在圈子里大放异彩简直成为女人楷模。
方妍当时就摸着自己的肚子，在一边有些落寞地听着。
她虽然不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但她也有自己的喜好，从前还差一点就有了自己的事业。
但被父母亲手毁掉了，之后方妍就只能顺应父母的意思，嫁人之后开始了痛苦的备孕生涯。
为了怀上肚子里的孩子，方妍吃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
“楠楠早年走失了。”
方妍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索性就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我爸妈一开始想要二胎是想要一个儿子的，去医院检查也说是个儿子，但后来生出来的是个女儿，我妈一直神神叨叨，怀疑自己的儿子是被人给抱走了。”
“但做了各项检查，确定孩子就是我妈的，我妈才不得已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并未好好照顾孩子，但方家也不差那点人手，家里有保姆月嫂，我妈管不管孩子都一个样，但是长期的不管家里的保姆也看出了点什么，后来对楠楠就更加疏忽了，导致她幼年时走失了。”
“后来我们家找到了她，本来是想把人接回去的，但楠楠并不是很想回去，所以就这么保持着关系，一直到现在。”
方妍嘴里的版本很简单，但沈虞欢却知道，方楠视角的故事肯定要残酷且可怕得多。
本来沈虞欢听到方楠这个名字并未觉得有什么，现在再想起来只觉得讽刺。
“方家好歹也是豪门家族了，没想到内里是这样的。”
沈虞欢丝毫没掩饰自己对方家的鄙夷。
方妍苦笑了两声：“不过就是利欲熏心的人罢了，其实有时候我倒是希望家里只是普通小康家庭，拥有的少，见过的少，自然就不会羡慕渴望别人的生活。”
她摸了摸肚子，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脸上就满是沧桑跟痛苦。
方楠看到她这个样子眼神动了动。
方家只有方妍对她好，但她被找回来之后跟家里接触的也少，再加上方妍到底是嫁人了，所以也管不到家里的事了。
即便是她在家，其实也没什么用。
方妍骨子里早已经被方家夫妻驯化，她纵然知道自己过得很苦，却也没想过要为自己争取什么。
“我们姐妹见面的时间也少，我倒是没想到楠楠会跟在沈小姐你身边做事。”
方妍看向沈虞欢：“沈小姐，楠楠怎么样？”
沈虞欢知道方妍这是在试探自己，笑了笑说：“挺不错的。”
“就是性子太沉了些，之前我还不知道原因，现在倒是知道了。”
方妍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给沈小姐你添麻烦了。”
沈虞欢摆摆手：“也没什么麻烦，不过我也不是那种直接把人当牛马的人，方楠既然跟在我身边了，我总要关注一下她的精神状态。”
“方家那边是什么个打算呢？”
沈虞欢语气渐渐锐利起来：“知道方楠在我身边，方家会不会做什么？”
方妍沉默了。
她其实知道方家现在的打算，但她一直都是持反对态度。
而且她的反对其实也没什么用。
这些从前对她来说稀松平常的事，在沈虞欢面前就变成了难以启齿的存在。
沈虞欢现在自己当女总裁，过得肆意潇洒，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跟她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方妍缓缓捏紧了拳头。
为什么她就做不到这样呢？
“欢姐……”方楠拉了拉沈虞欢的衣服：“你不用管我的事的……”
之前方楠一直都没开口，方妍还以为她只是不想开口。
却没想到她心底是为沈虞欢的态度而感动的。
而且她喊沈虞欢的时候是那么的真情实感，感觉她喜欢沈虞欢都比喜欢她这个亲姐要多。
“哪有什么你的事我的事？”
沈虞欢拍了拍她的手：“碰到了就恰好多聊几句而已，你别多想。”
方楠点了点头，很是乖巧听话。
方妍看到这一幕，眼底的情绪颇为复杂。
“沈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沈虞欢看了方妍一眼，对方楠说：“你替我去楼下蛋糕店买个蛋糕吧，要巧克力的。”
其实只要沈虞欢想吃家里就有人做，不过她现在只是为了支开方楠，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方楠没犹豫地点点头，起身走了。
方妍对方楠这么听话实在是有些思绪复杂。
“沈小姐对我妹妹肯定很好吧？”
沈虞欢看了方妍一眼，她觉得这些人是真的有点奇怪。
明明对方楠不是很了解的样子，但每次说起这些话来就给人一种她们关注了方楠很久的感觉。
方妍笑了笑：“因为楠楠有人气了。”
“什么？”
方妍说：“将楠楠接回家之后，我试图去了解过她，想要接近她的内心，但每次接触她都很抗拒，我只能从侧面去了解她，我听说她以前给人做保镖的时候，经常被投诉，理由是跟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
“那些雇主都怕她。”
这事沈虞欢倒是没听说过。
“为什么？”
方妍苦笑了两声：“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而且那些雇主的要求的确太多，他们既要楠楠能全方位保护他们，又希望楠楠能将他们当做上位者，可实际上他们不过是雇佣关系，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沈虞欢听明白了，那些人要求高且多，而方楠根本就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做到了自己的本分工作，但对于那些人来说依旧不够满意。
怪不得方楠总是很迷惑自己为什么不得雇主喜欢呢。
彭彬想来也是猜到了那些人的真实想法所以并未给方楠解释清楚。
对于方楠这样满怀赤忱的女孩子来说，真相的确不重要。
“谢谢你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