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话,莫名让时瑾年的心咯噔一声。
“那就当是为了让她交出药引好了,你怎么那么多话?”
凌砚庭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让你办点事,怎么那么墨叽?快点去,待会儿开灯的,你给我盯着!”
林苑晨的声音传来:“好好好,我去!不过我说真的,你可别来真的……来真的一定要告诉我啊!”
两人的对话,让时瑾年的脸色沉的越来越厉害。
她心里对凌砚庭最后那一丝丝的希望,也在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知道凌砚庭不会为了她,不管凌家其他人的死活,不会为了她,药引都不要了。
但是她以为,至少……凌砚庭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欢。
两人亲密的时候,他分明那么的上头。
他为自己出头,容忍她的任性……
上次在度假山庄不想让她被汤姆先生碰……
那一次一次,她都有心动的时候。
她虽然害怕,但心里清楚自己那不该有的感情!
那不该有的感情,就是因为以为凌砚庭也喜欢她。
可是现在……这算什么呢?
凌砚庭所做的一切,对她的好,都是为了让她付出感情,交出药引?
他从不信任她,他笃定的以为她有药引不肯交出来!
从某些方面来说,也不是不对……
“瑾年,瑾年……”
江离染压低的声音叫她,时瑾年才回过神来。
她抬头,看着江离染,眼神里似瞬间没了光。
看着她的表情,江离染的神色也微微一顿:“小舅舅和林少爷已经走了。”
时瑾年点了点头:“好,我也该过去了……”
凌砚庭让她过去,说要给她惊喜。
她如果不去的话,会让他怀疑的。
江离染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瞳紧张不安的看着她:“瑾年,你……你真的喜欢上他了,是吗?”
时瑾年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冷漠起来:“重要吗?我喜欢谁,跟你有关系吗?”
江离染皱眉,想上前,时瑾年跟着又往后退了一步:“阿染,不重要了。”
说着话,小腹的痛再次袭来,她隐约有股不祥的预感。
“瑾年,你不能喜欢小舅舅,你的孩子,他,他……”江离染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只是看着时瑾年的目光,变得绝望。
时瑾年苦笑一声,对江离染说:“孩子不管是谁的,都没关系。我跟凌砚庭不可能,我知道。你不用管了,我们将计划提前便是。”
江离染点点头,看着她,满心的不忍。
“我该走了,你也该走了。”
时瑾年说罢,不再理会江离染,转身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看着她的背影,江离染幽深的眸色慢慢染上来一点点的冷意。
不行,他不能让时瑾年受那么多苦。
她明明那么好,那么善良,为什么受苦的总是她呢?
*
时瑾年朝那边有灯光的地方走去,光影还是很黯淡,不知道是什么灯。
她的脚步很慢,地上的积雪都被清扫的干干净净,矮树上和草地上的还保留着。
是凌家的佣人给主人赏雪用的。
时瑾年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要平静一点,千万不能漏出破绽。
她朝着光影的地方走去,隐约可见,那边似乎是一颗巨大的圣诞树。
圣诞树翠绿欲滴,在这雪白的一片雪景中,显得格外的打眼。
圣诞树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装饰品和彩灯,还有金箔纸包装好的礼盒。
在她接近圣诞树几米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恢复了。
刚才的心思,也被强行压了下去。
她一走近,似乎有人感应到了,圣诞树上的彩灯,一下啪的全都打开了。
圣诞树被缠绕了无数的彩灯,跟刚才零星开着的几点完全不一样。
一瞬间,时瑾年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火树银花,看的人眼花缭乱。
时瑾年收敛了心神,恰到好处的捂住嘴,一副惊喜的样子。
是真的很漂亮!
随即,周围便响起了圣诞歌,氛围感瞬间拉满。
她心里复杂,可面上却是无比高兴的神情。
“圣诞节快乐。”
正想着,身后传来凌砚庭的声音。
时瑾年回头,见他坐在轮椅上,出现在那明亮的灯光下。
他那张本就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此刻愈发的出众。
他抱着一束幽兰花,在这样的冬季,显得格外的男的。
有那么一瞬间,时瑾年真的疯狂的心动,心跳都似乎漏掉了半拍。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纠葛,没有凌家的遗传病,没有时楠悠曾经的介入,或许……
他们真的能够好好的在一起。
毕竟孩子都有了。
然而……
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时瑾年的心,却骤然的冷了下来。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药引,哪怕她有孩子,她也会取她的心头血。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凌家人活下去!
一想到这个,她小腹隐约的痛似乎更明显了。
时瑾年瞬间清醒了,眨眨眼,故作欣喜的上前:“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凌砚庭点了点头:“嗯,圣诞节快乐。”
他朝时瑾年驶来,手里的花交给了她。
时瑾年接过,幽香的兰花带着罪人的气味。
“后面的圣诞树也是为你准备的。”
凌砚庭轻咳一声,一张禁、欲系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扭捏的高冷:“你们女人不是喜欢拆礼物吗?那上面,全都是给你准备的礼物。”
时瑾年一顿,饶是知道他不是真心,也有些意外:“那些全都是真的礼物?”
凌砚庭点点头:“嗯,全都是给你准备的。”
时瑾年惊讶,凌砚庭说:“去看看。”
时瑾年点头,将花重新放在他的怀里,转身去拿了其中离她最近的一份礼盒。
第一个盒子,离她最近,里面是一串漂亮的项链。
凌砚庭又让她拆第二个。
时瑾年点点头,拆开了第二个,第三个。
第二个盒子里,是一个精致的小手拿包,时瑾年在杂志上看到过,是鸵鸟皮的限量款,价值千万。
第三个礼盒是一个小巧的钻石手表,很衬她的肤色……
每一个都是价值不菲,凌砚庭未了让她吐真话,真是耗费了不少。
不过,他最不缺的,不就是钱吗?
小腹忽然一阵痛,她脸色一白,手里的钻表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