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边说,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凌砚庭只是一个男人,你到现在还留在他的身边,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懂。”
妈妈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似乎慢慢变得透明,继而消失不见……
时瑾年伸出手,极力的想要抓住妈妈。
“妈妈,妈妈……”
骤然之间,她醒了过来。
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墙壁。
这里……
是医院!
她还没死!
像是出于某种本能,她再次抚向了自己的小腹。
孩子已经两个多月,已经微微隆起。
她似乎能感觉到它还在。
她看了看病房,一切都很正常。
凌砚庭……没有把她关起来吗?
断断续续的记忆,是昏迷前的记忆,慢慢从脑海里袭了出来。
凌砚庭……派人追杀她!
他想要自己的命啊。
忽然想起梦境之中,妈妈说的那些话,她仿佛觉得有些可笑。
那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
咔嚓!
病房的门被打开,有人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她看到了时君书的脸。
时君书大概没料到她是醒着的,微微蹙了下眉,想退出去,时瑾年却开口道:“既然来了,不如进来。”
她的声音很沙哑,带着虚弱感。
时君书迟疑了一下,紧跟着进来了。
时君书的脸色十分的憔悴。
不过是几天不见,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眼眶通红,看着时瑾年的眸光中带着幽怨和悲伤。
那浓烈的怨念,分明是冲着时瑾年来的。
“你想说什么?”时瑾年冷冷问道。
她的样子,分明不是来找自己的。
“凌砚庭呢?”时君书咬咬牙,还是问了一句。
时瑾年不知道。
她一醒来,这病房就空无一人。
时君书能进来,门口也无人值守?
他不怕自己再次逃跑吗?
“我不知道。”时瑾年淡淡说道。
这一次,凌砚庭想要她死。
将她抓了回来,时瑾年还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
“时瑾年,你为什么还不死!”时君书站在她的病床边,冷冷的问了一句。
她的声音和语气里,带着浓烈的恨意!
“我死?凭什么是我死?”时瑾年冷冷的问道。
时君书道:“你害的我一无所有,爸爸的公司也濒临破产。如果不是爷爷强撑着……我们就都要完蛋了!”
“还有我,被江家退婚,名声全毁,你开心了吗?”
时君书一字一句的,看着时瑾年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浓烈的恨意和冷漠。
时瑾年冷笑:“你这些年从我身上拿到的东西还不吗?你的一切都是从我这里偷走的,可是我呢?我过的什么人生?我妈妈的灵位现在都不知道所踪,你还有脸说这些?”
时瑾年吸了一口气:“我不想跟你吵这些,时君书,你现在应该不敢对我做什么,滚出去吧!”
凌砚庭把她带了回来,就算时君书偷偷溜进来,她也没那个胆量伤她!
“为什么凌砚庭的人没把你杀死……你知道吗?你害的阿染好惨!”时君书强忍着努力,狠狠的看着时瑾年。
时瑾年眉头一皱,缓缓看向时君书:“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你哪有脸问的出口!你让时楠悠给他传递信息,他把你偷偷带走,还被凌砚庭当面抓到!”
“现在……江家跟凌家所有的业务都中断了,江家的财务出现危机。”
“阿染呢?他人呢?”时瑾年冷冷的问道。
“阿染现在焦头烂额,被凌砚庭的人看守着,除了工作的时候,什么自由都没有!”
时君书的声音在哆嗦:“凌砚庭的人,在带你回来那一天,差点没把他打死!”
“他现在不肯见我,谁也不见……每天都在处理公司的事,凌砚庭说了,你如果醒不过来,他第一个就要陪葬!”
时君书的话,让时瑾年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醒过来了,也就是说,江离染至少安全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
凌砚庭为什么说,她醒不过来,要让江离染陪葬?
难道是因为……他想亲手惩罚时瑾年?
是了,江离染把她带走的,凌砚庭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时瑾年,你如果还有一点心,让凌砚庭放过阿染吧,阿染没日没夜的去求人,他还要担心你的安危,他不是铁打的,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时君书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颤抖和惊恐!
她现在,心里无比的后悔。
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给时楠悠提那样的建议。
“你出去吧,我会想办法的。”
时瑾年闭了闭眼睛,对时君书冷冷的说了一句:“还有,阿染今天受的罪,你也功不可没!”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是你让他带你逃跑,惹怒了凌砚庭!”时君书眼神慌乱,不安的看着时瑾年。
时瑾年冷笑一声:“是吗?凌砚庭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快找到我?而且正好是在阿染去找我的时候?你敢说不是你透漏的消息?”
时君书面色一白,害怕的朝后面退了一步,哆嗦的半晌都不敢说话。
时瑾年冷笑睨着她:“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之所以那么快被抓到,是因为你。阿染也是因为你被连累的!如果我逃出国了,凌砚庭抓不到我,他也没心思对付江离染。”
“等他气消了,他会因为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外甥做什么呢?”时瑾年再次冷笑。
“你,你……”时君书吞吐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滚出去!江离染的事我会想办法,不过……时君书,我不怕告诉你,这一次,如果凌砚庭没让我死,你们都等着付出代价吧!”时瑾年冷冷说了一句。
这一次,生死危机!
如果凌砚庭要等着她醒来再要她的命,那她逃无可逃!
可如果凌砚庭要放过她这一次……她一定会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妈妈说的对,凌砚庭是个男人,他这样的男人,可以成为一把很好的利刃!
时君书还未来得及走出病房,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打开!
“夫人醒了。”林助理看到时瑾年醒来,稍稍松了一口气。
时瑾年心头突的一跳:“凌砚庭呢?”
林助理微微一顿,迟疑了一下,随即说道:“夫人既然醒了,人也没事了,跟我来一趟。七爷在家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