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庭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声音里满是绝望!
时瑾年似听到了他的声音,刚跟江离染跑到那个缝隙,脚步不由的有些迟疑。
江离染等了几秒钟,见她没动,捏了一下她的手,“瑾年,该走了!”
时瑾年回过神来。
江离染拉着她,朝刚才注视的地方伸手推开,那条缝隙变成了一扇门!
“瑾年,我们从这里走,快,外面有人接应!”江离染忙道。
她回头看看被杂物挡住的另一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凌砚庭紧张绝望叫着她名字的声音传来。
一声比一声绝望!
“瑾年,走啊……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再晚就来不及了。”江离染又拉了一下她,似乎感觉到她的犹豫,语气有些着急。
时瑾年回过头来,有些迟钝的看了江离染一眼。
她这才注意到,江离染的手臂和额头,还有脸颊都有伤。
而且很严重!
应该是替她挡的时候被砸伤了。
“阿染,我们现在走……凌砚庭,他会发现的吧?”时瑾年有些犹豫。
“发现又如何?那也得走!小舅舅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的孩子是他的了!”
江离染睨着她的眸子,正色说道:“再不逃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时瑾年蹙眉,看着江离染。
江离染沉声道:“他的医生亲口说的,他准备等你好了就取血。日子都已经选好了……”
“是吗?不愧是凌砚庭!”
时瑾年冷笑一声,面色彻底的沉了下来,身后凌砚庭一声声绝望的呼唤,此刻看来像个笑话。
他是怕错过自己的心头血,对吧?
江离染点点头,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张单子:“你看,这就是你的血检报告、羊水检测报告!”
他又拿出另外一张:“这是你的手术日期,就在三天后的早晨。”
时瑾年哆嗦着,拿着那些单子,透着昏暗的灯,看着这些单子,忽然觉得可怕。
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凌砚庭这些天都没碰过她,就是想让她快点好起来?
三天后?
他还真是迫不及待!
正想着,身后的方向,忽然再次传来巨响,应该全都塌了!
“这一次的事故是凌元嘉安排的,我只是从中帮忙,开了一条通道!”
“你出了事,不见了,小舅舅只会以为是凌元嘉搞的鬼,他会先去凌元嘉那里找你,所以……你有更多的时间逃走!”
“阿染,快走。”时瑾年毫不犹豫转身,语气变得冷硬。
不能再耽误时间!
江离染拉着她,伸手一推,里面是一条极小的消防门,黝黑窄小,还有水管低落的水声。
“走,车子就在路边,我们现在马上就赶去码头,直接出国。”
她跟着江离染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那扇漆黑的已经看不清楚的门,仿佛已经近在眼前。
这一次,是真的要自由了!
凌砚庭会以为她被埋在那堆建筑物中,已经死了吧!
他会固执的去翻尸体,如果发现什么都找不到,也许会因为错过了这么好的药引而痛心疾首吧?
两人一起大步朝着路边走去。
江离染不相信任何人,自己亲自开车。
他们没有做飞机或者别的交通工具。
这两不起眼的轿车上,他们直奔离他们最近的码头。
到了码头可以先坐船,然后再转别的通行方式,最后再坐船!
“小舅舅接下来会面对别的麻烦,那些地方都塌了,就算要找你的‘尸体’,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找到的。”
江离染说道:“按照我们的设计图和工程,不应该全都塌了,小舅舅就算想到了你会逃,也不会有那么多精力追我们,会更多的精力放在这边。”
“并且揪出凶手,然后找凌元嘉要人!”
江离染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解释,每一句话,他都说的格外的冷静。
时瑾年意外的看着江离染。
心里暗暗震惊。
这些年,她错过了江离染太多。
他早就不在是年少时期,那个抑郁的盲眼少年。
而是大家族充满了斗志和权谋的江家继承人!
他的每一步都是步步为营,虽然是为了她,但是他懂权谋。
时瑾年想,或许大家都变了。
只是她没有察觉到而已。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变了呢?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舅舅和外婆他们,今晚也会有人去接她们搬家。”
“我们先去码头,到了那里……我再跟你细说。”
江离染的话,让时瑾年回过神来。
她转头看了江离染一眼,微微颔首,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江离染开着车,回头看她一眼:“该带的东西,你都带了吗?”
时瑾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出逃的样子,除了一件外套,连随身的包都没带。
这样,才能骗过凌砚庭。
时瑾年点了下头,“该带的都带了,带不走的,也不需要了。”
现在,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能逃走,就已经算是万幸。
她坐在副驾驶上,转头看向车窗外。
今晚没下雪,可路边全都是白色的雪花,她侧脸留给江离染,江离染看了一眼,也没再说话。
时瑾年似乎心情不大好。
她看着窗户呼啸而过的风景,心乱如麻。
不禁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更是乱的说不出话来。
凌砚庭知道孩子是他的,可他也没有一点的犹豫。
也是。
拿下她的心头血,解决了凌家这么多年的遗传病,他以后的位置,就坚不可摧!
凌家任何人都无法再动摇他的地位了。
好在她先一步逃走了!
她收敛心神,转头的瞬间,发现江离染的脸色似乎很紧张,面色也不大好看。
而且时瑾年注意到,他的车速也更加的快了。
一时间,时瑾年有些无法、理解:“怎么了?”
江离染皱眉说道:“后面似乎有车子跟着我们,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时瑾年莫名想起了时楠悠的那起车祸,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会不会是凌砚庭的人追来了?”
“还不确定,你先别紧张,也许就是别人的车。”江离染说道。
只是他们现在在逃亡,难免的有些草木皆兵了。
开了一会儿,身后那辆车,果然没管他们,超车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