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众人心想:“也是大家都知道姚媱出身豪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曾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不然真就练不出这手艺。”
在片场围观的大厨子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安迪,用当地方言说道:“小妹仔,等你们家那个女演员哪天失业了,就喊她来找我嘛,我给她安排工作,先从主厨助理干起走,她有天赋,三年当上酒店主厨肯定没得问题!”
剧组请来的大厨子是个年逾六旬的老头,一辈子只知道埋头做菜,很少关注娱乐圈,所以并不知道姚媱的身份。
捧着保温杯的安迪噗嗤一下就笑了,打趣地问:“大爷,那厨师助理的工资是多少?”
大爷十分豪气地说:“管吃管住每月四千五!”
安迪笑:“嚯,那厨师长呢?”
“起码得翻倍,”大爷骄傲地挺了挺胸脯,“我们酒店还给交五险一金呢!”
安迪:“待遇确实好,等我们姚媱姐收工了我就跟她说,让她跳槽去当女厨子。”
大爷欣慰地点了点头:“就是,看你们这个工作好辛苦嘛,风吹日晒熬更守夜的,我们厨师好歹是在室内,比起你们,还是要安逸的多哟。”
两人说话间,姚媱已经挥舞着菜刀,在打理干净的鱼身上划了数道工整美观的花刀口,接着一手拎起鱼尾,将鱼身倒悬于烧得冒烟的油锅之上,另一手舀起一勺热油,“滋啦——”一声,将鱼身浇了个遍。
这个镜头一拍完,所有演员包括导演都忍不住站起来鼓起了掌。
“好!”周铭夸赞道,“我原本计划着这个油泼鱼的镜头至少要拍个十遍以上,没想到又是一遍过,姚媱,你简直太厉害了。”
“是啊姚媱,你这小丫头手艺太娴熟了,这套流程我都做不到。”饰演姚媱母亲的老戏骨邓欣满目都是欣赏与夸赞。
邓欣进剧组前心里始终有些忐忑,她虽然资历老,年龄也比这些小年轻大许多,但她咖位不是很高,很担心姚媱和沈舟两个顶流会不好合作。
但事实证明,两人不仅非常平易近人,丝毫不会耍大牌,还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姚媱更是可爱,戏里戏外一口一个妈妈,喊得她心中非常熨帖。
姚媱举着大勺呲牙一笑:“因为我去新东方烹饪学校进修过呀。”
全场哄然大笑,姚媱俨然已经成为剧组内的活宝和开心果。
拍完剩下几个做菜镜头后,剧组迎来了欢乐的晚餐时光。
“咦?姚媱呢?”邓欣问道。
平时他们演员都同桌一起吃饭,今天却不见姚媱的身影。
另一个演员回答:“我刚看见她和她经纪人还有助理进了休息室,估计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吧。”
沈舟放下筷子:“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他刚一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姚媱哼哼唧唧的声音。
陈艾米心疼地说:“祖宗诶,你被热油给烫伤了,刚才怎么不说啊?看看这大水泡。”
安迪也急得不行:“姚媱姐,烫伤要第一时间冲冷水的,现在再冲也来不及了,好在我这里备着烫伤膏,可万一留疤怎么办,哎。”
姚媱嘶了一声说:“刚才戏不是还没拍完嘛,怕耽搁大家时间。”
“你这是因小失大!”陈艾米没好气地说,“这么大个水泡,你这双手接下来完全没法出镜了就,还有那么多做菜的镜头,我看你怎么办。”
“呜呜呜,我也没想那么远。”姚媱委屈巴巴的垂下头。
一听姚媱受伤,沈舟急得刚要敲门,就听见陈艾米继续说:“我现在正式通知你,裴总已经到酒店了,反正你也没吃晚饭,正好现在回去和他一起吃。”
姚媱瞬间眼前一亮:“他真的来探班啦?”
她的声音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沈舟动作一僵,收回了准备敲门的手,转身离开。
回饭桌之前,沈舟找到自己的经纪人:“文姐,你上次买的祛疤凝胶还有吗?”
“有的,你怎么了,被烫伤了?”
沈舟摇摇头:“不是,你明天记得给姚媱拿一盒,我先去吃饭了。”
“行,我记着。”
经纪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透着几分落寞。
姚媱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跟高铭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自己的经纪人、助理还有化妆师回了酒店。
电梯内,姚媱状若无意地朝镜子瞟了好几眼,见妆容没花,头发也没乱,总算放了心。
只是她饰演的陶黎是一个小镇姑娘,每天都在和厨房打交道,为了贴合人物形象,服化方面尽力在往乡土方面靠拢。
简言之,就是姚媱目前的形象看起来有点村,和她之前烈焰红唇大波浪的美艳路线全然不同。
也不知道裴承安会不会觉得她丑。
女人最懂女人那点小心思,陈艾米见她不停照镜子,笑着说:“放心吧,任何造型都掩饰不住你的美貌。”
姚媱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艾米姐,裴总在哪个房间呀?”
陈艾米:“在你屋。”
姚媱:“???他怎么拿到的房卡!”
“别瞪眼睛了宝贝儿,你眼睛本来就够大的了,”陈艾米笑着说,“这酒店也是裴氏的产业。”
姚媱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能住上五星级的酒店,而且她住的那间还是总统套房,本以为是剧组大方,原来这都是裴承安的功劳。
有……有钱真好。
眼看着离自己的房间越来越近,姚媱忽然有些紧张,手心不停往外冒汗。
她都快半个月没见到裴承安了。
此刻又想见他,又怕见他。
终于走到房门外,陈艾米抬手按响了门铃,果然是裴承安开的门。
看着那张不输给男明星的脸,姚媱呼吸一紧,小声喊:“裴总。”
“嗯。”裴承安眼眸深了深。
陈艾米带着安迪和柚子跟裴承安打完招呼,以还没吃晚饭为由溜之大吉,将空间还给了二人。
明明是自己的房间,却因为裴承安的到来,使得姚媱感到有些局促,手脚似乎怎么放都有些不对。
姚媱有些失落。
她设想过两人见面时的情况,至少一个抱抱总该有的吧,然而她一进屋,裴承安就抬脚走到茶几旁,拿起遥控器,将正在播报新闻的电视给关了。
接着他端起桌上的威士忌,走到落地窗前,也不知道是在看夜景还是在沉思,总之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姚媱。
姚媱:“……”
呜呜呜,眼前的情况怎么和她想的不太一样,这人在发什么神经呀?
然后姚媱火速回忆了一遍最近自己在剧组和其他异性有没有亲密接触,思来想去的结果当然是没有。
那她就更搞不懂裴承安是在抽什么风了。
“桌上有封信,你打开看看。”正在姚媱不知所措之时,裴承安忽然出声。
姚媱一愣,将视线从裴承安的背影上移回茶几,果然看到桌面上放着一封拆开了的牛皮纸信封。
“未经你的允许,私自拆开了你的信件,对不起。”裴承安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姚媱一头雾水,大方地说:“没关系啊,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看就看呗。”
反正她行得正坐得端。
姚媱边说着边拿起信封,掏出里面的信件,一边展开一边吐槽道:“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写信,真稀奇。”
然而看着看着,她的眼眶就开始发酸,拿着信纸的双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尽管姚媱除了震惊外并没有更多的情绪,可这具身体就好似有自己的记忆一般,兀自哆嗦个不停。
信不长,内容也很简单。
信上说,她的父母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若想知道谁是凶手,晚上九点半道新华路九号的废弃仓库见面,并且还要带上五十万现金。
在姚媱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泪水已经啪嗒啪嗒砸落在了信纸上。
下一刻,她被拥进了一个温暖而宽阔的胸膛。
“别怕,有我在。”裴承安说。
姚媱此刻哽咽到有些说不出话。
她抽了抽鼻子,努力压下喉头的酸涩,颤着声音说道:“爸爸妈妈当时出事时,我,我正在贺家,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那个时候原主正在贺哲彦面前兢兢业业当着舔狗,甚至她父母的死讯上了新闻后,她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等她知道时,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不过即便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依然也见不到最后一面。
后来警方告诉姚媱,她爸妈的车被撞后当即起了火,价值数百万的豪车连带着他父母和司机,都被烧成了焦炭。
肇事的是一名大卡车司机,原因是酒后驾驶。
这件事对原主打击太大,以至于她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敢面对,后来又将所有信念寄托到贺哲彦身上,却被伤害的更深。
对于这封忽然冒出来的信件,姚媱既震惊又怀疑,毕竟当时警方都定了案,肇事司机也伏了法,她的父母怎么可能会死于谋杀?
可转念一想,没人会闲到用这种事骗一个当红女明星,而且那场大火将一切烧了个干净,若她的父母真是死于谋杀,谋杀痕迹也会被毁之一炬。
作为接替了原主身躯的人,她有责任和义务将这件事追查下去!
忽然,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