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
少年君王坐着龙椅之上,难得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平日里那位少年君王总是面色苍白如纸的吓人,只是少年君王的眉头依旧紧皱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似乎他总要想一些别的事情。
阴晴不定的他总是在猜忌着什么,他谁都不信,他生性多疑,毫无安全感可言,甚至于哪怕是在他身边的忍,也依然还要留个心眼。
他看上去心情好了些,大约是因为最近出了一些好事吧,所以才会多了几分红润之色,养心殿的桌子里还依然摆着一桌子棋局,那未下完的棋局就是某种告诫。
告诫这位少年君王,他所受过的屈辱,那些欺压他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被他报复的生不如死,死无全尸。
而那位少年君王旁边的暗卫名字叫忍,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带刀侍卫,但实际上却是二把手。
练潇勉负责掌控全局,而这位二把手负责的就是部署实施一切。
他慢慢开口对那位说,“之前让你派进去打入将军府的人打入进去了没?”
练潇勉他抿着一口手里刚泡好的蜂蜜柚子茶,练潇勉此刻正在问忍,问那个跟在练潇勉好几年的忠心耿耿下属,问着计划怎么样了,问着计划进行了第几步了。
“已经打入了敌人内部了,一切都照计划进行着王上无需担心。”
忍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那就把手脚什么都做干净点,别让人抓住把柄。”
练潇勉此刻正在继续下着他的棋局,练潇勉需要的就是把这一切,全部终结从而复仇成功,很显然练潇勉正在一步步希望早日做到。
“已经有在做了,放的是特制的毒药,无色无味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忍请练潇勉放心,他也知道练潇勉是怎么也不可能放心的,练潇勉生性多疑,自然是要自己再三禀告处理的。
“阿忍,你做事情,我向来放心的很。”
练潇勉话是这么说,但练潇勉眼里还依然有着打量,练潇勉似乎想看看阿忍有没有说话,练潇勉正用他那一双眉目如画的眼,去看看眼前的阿忍有没有在隐瞒着什么。
跟在练潇勉多年的忍,知道练潇勉的性格禀性,练潇勉说什么忍就回什么,练潇勉让做些什么,忍就会去做。
忍算是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或者说忍做到了士为知己死,忍其实不喜欢打打杀杀,大概是因为忍本质上就不是个杀戮机器,一开始的忍不过就是一个努力活下来的乞丐罢了。
“王上说得极是,如今在帝师那已经安排好了奸细,使得美人计对帝师很受用,王上的计划都会很顺利的进行下去的。”
忍瞥见那就未下完的棋局,忍隐隐约约还是能够窥探下自家主子的半分心思的,忍明白练潇勉一心只有复仇,忍继续汇报着情况。
听着忍汇报的情况,练潇勉继续吩咐,又问,“摄政王贪污的证据拿到了没?”
练潇勉如今要做的就是逐个击破,练潇勉这人最喜欢当的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练潇勉如今要做的就是药收集证据,逐个击破。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练潇勉知道有的权臣爱美人,有的权臣爱美女。
这个世界只要是人那就一定有弱点,练潇勉最大的优点,就是会把所有的弱点全部伪装,伪装成别人想看见的练潇勉。
“正在进行中,顺带一提这几个老家伙之间已经开始内斗了。”
忍如实禀报。
“那这些日子,咱们放肆干大事,反正老家伙内斗,总会认为那些都是对方做的,有人兜底难道不好吗?”
练潇勉闻言立刻喜笑颜开,果然计划进行的这叫相当顺利啊,他明白那些个老头都有想称王的胆子。
只是碍于没个理由,所以联合起来互相制约彼此,要挟着他,想玩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只可惜啊,从古至今曹操只有那么一个,而不是八个。
“回禀王上,大皇子如今人已经找到了,只是大皇子如今还不愿意回来,说是等您去世后,名正言顺回来。”
忍尽量显得平静些,毕竟大皇子就是原来的太子殿下,他明白自己开口说出这句话,会得到练潇勉的失控。
少年君王闻言果真是激动了,衣袖一扫,面露温色,棋子应声掉落一地,狼藉一片。
“没想到居然都在等我死呀,等我洗好,名正言顺的过来是吧?哈哈哈——”练潇勉闻言狂笑道,转头问,“阿忍你看我还能活几年啊?”
“王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那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长命百岁。”被问话的忍眉头一皱答,“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练潇勉听着那话,只觉得敷衍。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命不久矣,但他依然想要稳稳当当的坐在这皇位之下,君临天下,至于那些老头子啊,他会动手一除掉。
“退下吧。”
练潇勉挥了挥手,示意忍离开。
但没想到忍这时开口说:
“臣启禀王上,王后娘娘身体不适,染了风寒,王上要去看看吗?”
听到天澜生病的消息以后,他摇摇头说:
“不过是个风寒而已,没什么大事,就不必去看了。”
然而下一秒的关雎宫内。
“好些了吗?”
练潇勉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伸出手去摸一摸额头,随即练潇勉就被那热度给烫得缩回了手来。
练潇勉端起滚滚滚被侍女端过来的药,练潇勉拿起那瓷勺一勺一勺的正要去喂药的时候,那病榻上躺着的人丝毫不愿意张开嘴喝药,朱唇紧紧闭着。
“练潇勉,你走开,练潇勉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天澜躺在病榻上别过头去,翻个侧身。
他不愿意和这虚伪的男人为伍,不接受练潇勉一丝一毫的好,天澜一病不起后,总是夜夜寝食难安,闭上眼都是死在他手上的人在催命,天澜认为这一切都是练潇勉害的。
“天澜,又闹脾气了?”练潇勉不恼也不怒,舀起勺药汤尝下,微苦,目光打在那背脊,心中苦涩不知是不是尝了一口汤药的缘故,“药要吃了,病才会好,乖。”
侧身只留个背的天澜就算听到了练潇勉的话,也依然不以为然,他不想看见练潇勉,也不愿意练潇勉来关心,这关心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心好意。
只是天澜万万没想到到练潇勉居然会一把摁住自己的肩膀,迫使他平躺着,练潇勉手上的力气大得吓人,紧接着天澜看着练潇勉抿了一大口那药汤,紧接着天澜的眼前是练潇勉那张俊秀绝美的脸靠近,俯身一吻,紧贴着的。
天澜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快被弄得窒息了,手的那边被迫和某个人十指紧扣,就这样喝到了苦涩的药汤,就在练潇勉要起身那刻,天澜忽然用手扣住练潇勉的脖子直接反身压下去,靠近,嗅到一股子淡淡的薄荷味,左手还跟某人十指相扣,而右手不安分的挑起练潇勉的下巴,俯身靠近一吻,说是吻但实际上却是在撕咬,极其用力的撕咬着,直到咬着那唇瓣慢慢的渗出血来。
“甜的。”
天澜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床上正躺着的人,舌头舔了下嘴角残留的血腥味,他看着床上那宛若谪仙的家伙,那原本娇艳欲滴的唇被自己亲自咬了到了个破皮的口子,瞬间心情愉悦。
这算是天澜一个小小的报复。
天澜拿起还未喝完的药碗将剩下还没喝完的药,全部喝完了,这时在外面的秋葵端来早就准备好的桂花糕,那桂花糕热气腾腾的,当秋葵瞥见床上还躺着正闭着眼的王上的时候,秋葵便什么都明白了。
“殿下,快吃桂花糕!”
秋葵熟络的张罗着,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皇子殿下天澜,偏偏那么喜欢吃桂花糕呢,天澜真是对桂花糕百吃不厌,用情至深。
放下桂花糕,秋葵就知趣的拉上门。
“寡人想吃桂花糕。”
练潇勉起身坐在床上,看着此刻此刻吃着桂花糕证香的天澜,心想这只小兔子怎么就那么喜欢桂花糕呢,看得认真,就连天澜嘴角残留的桂花糕渣屑都看到一清二楚。
“呵,是没手吗?想吃不会去拿嘛?”
天澜冷笑道。
练潇勉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天澜旁边了,心里在盘算些什么,直到看见天澜又抓起块新的桂花糕时,看准时机,扑上去咬掉了天澜刚要吃的桂花糕,紧接着靠近的那嘴角亲落了那桂花糕的渣屑,这才罢休。
“我最喜欢别人的东西,还喜欢把别人的东西霸为己有,包括别人。”
练潇勉吃完那从天澜那抢到的桂花糕时这样说道,练潇勉时不时还在观望着某只好像已经气急败坏的兔子。
“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天澜用着从前练潇勉骂他的,现在天澜通通还给某位空有皮囊实际上就是个口蜜腹剑的家伙。
“这是你咬的。”
练潇勉指了指脖子上留着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