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魔教教主的白念何,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但因为有个死敌,于是乎长期留在这深宫里,只为和死敌朝夕相处。
结果死敌快死了?还说自己有了!
“难不成是真的?我听说你们孤鸿派有个独门武功,能够男成女,无相神功,没想到真的啊!”
白念何说这话,还不忘看看那小肚子,那么平坦的小肚子,怎么看都不像怀了孕啊。
他顺带伸手去摸着那小肚腩,好平好瘦弱。
“摸什么,我有病,有隐疾,你想什么呢?没有孩子就是没有,我是男的,不可能。”
天澜一脸黑线,架住那动手动脚不安分的手,丢到一边,这魔教的人好像真不怎么正常啊,好奇怪。
“你要是有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养,反正你长得那么好看,我也不介意你过去有谁。”
白念何脸上带着邪魅妖冶的笑容,一把将刚刚黑脸的死敌搂进怀里。
被强行抱住的天澜黑着脸,难道平时这魔头对那短命鬼也那么暧昧的吗?这谁顶得住!
来个人救救他……他被抱的,明明想一拳打过去,整个人被包的过分紧,浑身力气试不出来。
手起刀落斩断某段秀发,拿着刀的暗卫眼神阴鹫,那刀斩断的墨发洒落成花撒在了那主人的脖子上。
“请阁下自重,放开他,不然刀剑无眼。”
暗卫统领手上的刀架在人脖子上,那声音冰冷无情,可是手却有着微微的颤抖。
白念何依然没松手,转过头瞅见那拿刀的暗卫,果然狗在主人身边待久了,也跟主人差不多了。
天澜抓住机会一脚提起,踢那人下盘,跑到忍的身后,躲着。
“你这家伙性情大变也就算了,怎么连脾气也变了。”
白念何轻轻扶额,他正笑,那手一甩,几记梅花镖飞了过去,干干脆脆斩断了那把提刀人的刀。
那忍推开身后的小人,卷起腰间插着的折扇想要抵挡,可那碎片挡都挡不住,那刀的碎片割裂开他的衣角,留下片片划痕。
“想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白念何对那暗卫露出嘲弄的笑容,打量起那个躲在自己暗卫身后的死敌,正思考这家伙怎么那么弱,还需要躲在这条狗的身后。
“滚开啊,你这家伙好奇怪,你以为你谁啊,这皇宫是寡人的,你要是想杀人,杀你自己助兴去。”
天澜鼓起勇气挡在那受伤的暗卫身前,他曾经说过会保护所有目光所及之处的人,虽然这暗卫是短命鬼的人。
但这些日子承蒙那暗卫的照顾,所以看到暗卫统领受伤的时候,还是挡在了身前。
“你不是他?练潇勉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能练潇勉会护着这只狗,但练潇勉绝对不会毫无实力,那真正的他去哪里了。”
这时候白念何听到那些语气幼稚的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或许这家伙压根就不是练潇勉。
在没等到答复后,白念何离开了。
另一头,在这宫里吃吃喝喝,时不时就要病上这一阵子,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天澜渐渐习惯了吧一切的事情全部丢给了那位叫忍的暗卫统领,什么事情都全部交给对方,实在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管理国家的才能。
身体的病痛告诉他的活头没有多少了。
每一天都在想着自己快死了,这封遗书什么时候写,又不知道这封遗书到底去给谁,真让人难受啊。
靠着一直以来服用的丹药勉强续命,但渐渐的就连一直以来吃的药丸都不怎么管用了,他每天出入都需要坐着轮椅,宛若一个废人。
他有时候在想要是当初练潇勉不救自己,这具身体的病痛会不会少一点呢?有时候还在想,如果当初一死了之,会不会就能够少了后面的事情呢?可惜没有如果。
“您的药熬好了,快些喝了吧。”
忍端来刚刚熬好的汤药,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瞥见那面色惨白的人儿紧闭着唇的模样,哪怕明知道这不是他的王上,居然还会于心不忍。
“没用的,我快死了。”
坐在木制轮椅上的天澜勉勉强强的睁着眼睛,嗅到熟悉的汤药味,莫名想吐。
整个人都拒绝那碗汤药。
“ 您要知道,什么是良药苦口。”
忍说着便拿起勺子亲自喂着眼前那个刷着小脾气的少年吃药,至少这少年现在用的是王上的身躯,他就能把对王上的一半情谊分给这位少年。
天澜见这位那么认真那么要求,还是把那难喝又不好闻的汤药给喝了。喝完以后整个人不但难受居然还想吐了。
“您果真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话,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忍喂药完放下碗的时候,打量着那个和他家王上完全不一样的少年。
“喝了又没用不如不喝,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何必活得那么累,你这一天到晚给小爷我作羹汤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熬药的难不成你想着陪我死吗?毕竟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小爷我没多少年活头了。”
天澜忍不住嘴贫起来,看着这些日子朝夕相处三年看着这忍对自己百般照顾,想来自己要是没这身皮,怕是在这位忍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毕竟这位忠心耿耿的暗卫,一心一意,心里只有那位叫做练潇勉的短命鬼。
“确实有这个想法。”
忍略加思索了下,点点头,没有否认,无论如何至少现在眼前的这位用的就是王的身体,陪着这具身体走到尽头也是本分。
“你这家伙嘴巴,还真是跟那短命鬼学得好啊!”
天澜握紧了拳头,眼前的这位总把他惹生气,就像是练潇勉一样,练潇勉是真的无时无刻都能说出一些讨厌的话。
不对……怎么突然又想到那短命鬼了,不对,一定是因为这具身体缘故。
“所言极是。”
忍鼓起掌来,只因被人夸赞和王上有些相似,便会格外开心。
只因像他,那便是极好的,能与那束光靠近些,再靠近些就算是,他的幸运了。
“你这家伙还觉得我在夸你是不是?你这人,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天澜见到对方这幅快乐庆幸陶醉的模样,手不断握紧了,还跺起了脚疼若不是打不过这人,才不会受着窝囊气啊。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奈何自己太弱了,这不就是欺负他此刻身娇体弱罢了。
“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忍摇着头提醒着眼前这位自异邦而来的少年,他好像渐渐明白了,这个少年为什么能俘虏王上的心了。
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幼稚,太无忧无虑了,哪怕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似乎心已经凉了下来,可是这个少年有时候还会透露出些许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这样的人啊,或许才能让少年老成的王上动心了因为那是王上从未拥有过的天真烂漫。
“我就大字不识几个,你奈我何!”
天澜吐着舌头哈哈大笑,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副无人能敌的欠揍表情。
或许连天澜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好像是变了,但也没完全变,或许只要不在练潇勉面前,他可能还能勉强有当年的影子。
这副模样没惹怒站在那像个大木桩子的忍,可忍忽然想到了自己还有件事情没处理好。
紧接着忍从袖口掏出来一卷早就准备好的云锦,递了过去,“您还是好生休养吧,这个给您。”
天澜还没等接过那云锦,便就觉得那圆——柱状的玩意,怎么那么像一道圣旨,接过去后还是问,“这是什么?”
忍环抱着手臂,眼眸里闪烁着若有所思,轻声道,“遗诏,将传位给我的。”
天澜听到遗诏那两个字,甚至没打开看看那书,便丢放到一边去了,只是冷笑,毫不留情的揭露出所有,“好,我懂了,你的意思就是巴不得我死,然后我把这遗诏写了,然后等我死了,你作为皇帝就把慕国的那短命鬼叫回来,你好啊,你可真是厉害!”
这遗诏就是巴不得他死了,好等这位置真正的主人回来。
“不至于,也没多厉害,您还真是高看我了,臣如今只能算,勉强说是尽责。”
忍皮笑肉不笑的,那笑容像是笑面虎般,深不见底。
“那你知道这外人会怎么看吗?谋权篡位,勾结妖后!”
天澜渐渐激动了起来,拿起那道遗诏,指着那尽忠职守,那忠心耿耿的暗卫大喊道。
毕竟现在在外人眼里,他就是练潇勉,而在别人眼里那位叫天澜的王后才是祸国殃民的妖后。
如果练潇勉回来了。
也不过是以天澜的身份回来,而这位阿忍则会背上谋权篡位的罪名。
“外人怎么看,王上不会在意,我自然也不会在意的,请您签下诏书,如今兵权在我这,您要是不打算签,等您驾鹤西去之时,我也能帮您签。”
忍那目光似乎永远都,坚定不移,当那笃定的的目光望向天澜那刻起,他不免威胁了。
他为了王上能够回来,,而王上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安然无恙,他什么都可以去做,哪怕杀人,毕竟他手上早就沾满鲜血了,毕竟他本来就是最忠心耿耿的那把利器。
“你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啊,他练潇勉有你真是幸运啊,只可惜你这家伙眼睛里没有大是大非,像他这样机关算尽太聪明的人,真的会治理好整个国家嘛!”
天澜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玩这出,他摔了那遗诏,指着那忍的鼻子,破口大骂。
“嗯,但不论怎么说,都比您要适合。”忍倒是没什么好生气的,他压根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虽然位卑言轻,可若真能帮助到王上,那必然是九死而不悔。”
在许多人眼里,他不就是一条狗嘛,一条除了王上的命令和信任,一无所有的狗。
“你退下吧,寡人想安静待着。”
天澜揉着那发涨的太阳穴,他总是不舒服,自从他成了练潇勉以外,原本属于练潇勉的病痛,全都转移到了他身边。
“那您记得好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