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尴尬,干笑了两声,讪讪道,“那啥,盛先生你这是……要买东西?”
“你觉得呢?”盛子越递过去五块钱,冲她挑眉,“来五块钱的二锅头……”
“五……五块钱的?盛先生你要那么多酒干啥呢?”九八年的二锅头可不怎么贵,尤其是农村小卖部的二锅头,相对更是廉价,一斤也就一块八,五块钱能买将近三斤了。
这盛子越是拿二锅头当水喝呢?
赵嘉曼疑惑之际,张翠芬已经打好了酒递给盛子越,还叮嘱他少喝点儿,说喝多了伤身。
“婶儿你误会了,我不喝酒。”
盛子越勾唇,那张俊秀的容颜露出少有的笑容,一边接过那白酒一边儿笑着又说道,“我啊,今儿在大海叔那儿得了条乌梢蛇,听大成叔说您风湿病严重,动不动就疼,就想着用那乌梢蛇泡了酒给您试试……”
???
这忒么什么情况?
这厮又想干什么?不是已经帮他解决杜雪梅了吗?
怎么还讨好起她妈来了?
很显然,她妈被讨好的很高兴,立刻就乐开了花,一个劲儿夸盛子越细心,说谁要是嫁给他简直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拐弯抹角的问盛子越的家庭情况,问他妈脾气咋样,他们家会不会嫌弃农村媳妇儿,搞得赵嘉曼难堪极了。
不过,她更是纳闷儿。
好端端的,盛子越这混蛋又搞什么骚操作?有什么要她帮忙的,不能直说?净干些叫人误会的事。
她非得找他问个明白!
晚上九点半,等张翠芬回家之后,赵嘉曼立即关上了卷帘门,又将旺财放在里面的一个纸箱子里,鬼鬼祟祟的就蹿进了盛家。
这会儿盛子越那药房的门儿已经关了,不过他家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隐隐还能听得见电视的声音。
从那音乐里能听出来,这厮又在看香-港的僵尸片,还真是林正英的忠实粉啊!
赵嘉曼感叹了一句,随即伸手敲门,“盛先生,睡了吗?”
“盛……”
嘭,赵嘉曼刚想再喊他,门被拉开了。
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赵嘉曼猛地一捂鼻子,刚想问他咋泡个药酒还能弄得满屋子酒味儿,一抬头,却发现男人面颊酡红,眼神迷离,就连身姿也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
那副金丝眼镜因为他的摇晃,架在鼻梁上摇摇欲坠。
喝酒了?还喝醉了?
赵嘉曼懵逼之余可吓坏了,赶紧替他把眼镜摘了。这可值好几千块呢!能开两个小卖部了。
“赵嘉曼,你就那么喜欢秦江?都没见着人呢,你就这么护着他?你爱的可真够深的……”赵嘉曼还未回过神来,面前的男人忽然冒了这么一句,他跌跌撞撞又走回客厅,嘭的倒在了沙发上。
沙发是红木的,连个垫子也没有,眼瞧着男人脑袋就要砸上去,赵嘉曼忙伸手垫着。
结果刚她俯身垫上去的刹那,一只手……徒然落到了她腰间。
“盛子越,你抽什么羊癫……”
“曼曼,八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
“你……说什么?”
身体剧烈一震,赵嘉曼手重重抽回。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大脑里一片空白。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
闭了闭眼,她双手颤颤发抖,极怀疑的,缓缓的,僵硬的伸出去,挡住了男人的脸和额头,只露出一双眼睛。
深情的,温柔的,却……近乎变态的,与他那张扭曲面容极不相符的漂亮眼眸。
像……像极了?
难道……是他?如果盛子越是那个人,那么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不……不可能?那个人胆小懦弱,阴暗变态。
盛子越怎么可能是他?
可是……
“曼曼,八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
“曼曼,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眼?”
“秦江已经死了,他回不来了?”
“曼曼,你怕我吗?你为什么要怕我?是你说的,要永远在一起。”
“曼曼,你为什么要利用我?你果然,从来不曾爱过我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喜欢秦江?因为他比我好看吗?还是因为他有钱?”
昏暗的房间里,狰狞扭曲的面容步步逼近,那布满伤痕的大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
猛然从记忆中抽身,赵嘉曼浑身发抖,她一把将男人推开的,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门。
多看那张脸一眼,她都觉得恶心,更是恐惧……
怎么可能?盛子越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可是回想起之前盛子越对自己袒护,以及他的种种行为,的确和那个人很像……
这一夜,赵嘉曼失眠了,一整个晚上,她眼前都是那个人的脸,那张扭曲丑陋的脸,渐渐的……渐渐的,和那张英俊清冷的面庞重合。
第二天,赵嘉曼没去小卖部,直到下午,她才壮着胆子踏进了盛家的大门。
盛子越正坐在柜台前给一个小姑娘看病,小姑娘不断得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糕点,整个就一个小迷妹模样。
而盛子越,已然是平时的清冷禁欲,如果不是昨晚听到他说出那种话,她很难将这个斯文智慧的男人和那个变态联想到一起。
此时,盛子越的背挺得直直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没有听到小姑娘的询问,只说病情,压根不回答她别的问题。
小姑娘啥也没问着,只好悻悻离开。
“盛先生,我有件事想问你。”赵嘉曼深吸了口气,艰难的朝男人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