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肠可真够毒的!”盛行与一脸痛心,浮夸道。
什么意思?王春香那貂皮衣,是他塞进灶里的?
赵嘉曼一诧,心说这变态总算是干了件好事。
她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也没像刚才那样用怨毒的眼神看他,只有些不相信道,“你……王春香那貂皮衣是你扔灶里去的?”
“嗯哼……”盛行与点点头,面上的笑容更加得意,又凑近了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比那个书呆子有意思多了?”
狗屁!
赵嘉曼白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盛行与干这事儿是挺解气的,可她照样对他没好感,他一个分裂出来的人格,还是个变态人格,想想都吓人好吧?又不是言情小说,谁愿意喜欢个神经病。
想想她上辈子倚靠的喜欢的,也都是那个在生病之后照顾她的温润男人,可不是这号变态。
“行了,睡觉吧你。”
赵嘉曼冷哼了声,直接岔开了话。
迅速从地上捡起电筒和电池,她转身就走。
纵然这个变态为她出气,可到底还是个变态,要再不出去,她真怕对方又干出点儿什么事来。
对比之下,盛子越虽然圣父了些,却从来让她很踏实。
“赵嘉曼,他没有你想到那样爱你。”
她一边走一边往电筒里塞电池,然而背后的男人却忽然又冒了这么一句。
还未等赵嘉曼反应过来,盛行与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不似刚才那样嬉皮笑脸,他凌厉而耀眼的容颜变得严肃,警告的语气道,“赵嘉曼,你眼里温柔体贴的那个人,他没有那么爱你,或者说……他本来就不爱你。”
“他只是需要爱你,又或者说,爱你是他的任务……”
他皱着眉头,眼底浓浓的担忧,又说了一遍,“你可以爱任何人,但是……绝不可以爱他……”
这……什么跟什么?
这几天眼前的男人分裂性格大变,赵嘉曼已经被他搞得很糊涂了,这会儿他又突然换了副嘴脸,她更糊涂了。
妈的,疯子就是疯子。
这一出一出的,跟做梦似的。
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她不以为然,“嗯,知道了。”
这话赵嘉曼几乎是敷衍,话说完,她就走出了房门。
盛行与站在原地,并未跟出去,只沉着脸,深深凝望消失在黑暗中的女人,闭了闭眼,他重新坐回床上,目无表情看着窗外的黑暗,只希望夜可以过得慢一些,慢到能让他多待一会儿,多与她说几句话……
另一边,赵嘉曼走进院坝的时候,几个兄弟姐妹已将自个儿的孔明灯都展开了。
见赵嘉曼出来,表姐严清灵递给她一个粉色的,笑道,“给,你最喜欢的粉色,也不知道你咋想的,这粉色的孔明灯也太粉嫩了,还土,一点儿也不符合你这么酷的性格……”
“那你觉得我该喜欢什么颜色?”赵嘉曼顺手接过去,小心翼翼展开了,一边儿点燃了里头的蜡烛,一边儿笑着反问严清灵。
严清灵比赵嘉曼大两岁,最是喜欢扮酷的年纪,加上她又是个赶潮流的,如今很前卫的迷上了说唱,于是更喜欢男性化一些的颜色,扬了扬她手里的蓝色孔明灯,说道,“我觉得蓝色适合你,女强人嘛,蓝色更干练一些。”
“是吗?可我还是更喜欢粉色。”
大概……是因为岁数大了吧。
赵嘉曼心中暗自腹诽,脸上依旧显得很是天真烂漫,纵然心里头已然是个成熟女人,但该装得还得装,否则就得让人当做精神病。
说到精神病,赵嘉曼不觉又往屋里望去,也不知道里头那位啥时候能恢复。
她不否认这样的他让她不憋屈,可她也怕这样的他,毕竟……一个随时可能发疯的暴力狂变态是真的很危险,也不知道这厮是通过什么方式分裂,她得尽快找到他转换的点,让他赶紧变回去。
赵嘉曼痴痴的盯着夜空,心里愈发犯愁。
不过这份忧愁,很快就因为看春晚而烟消云散了。
堂屋里,大彩电的屏幕上,正在播放赵本山和宋丹丹的经典小品《昨天今天明天》。
“我叫白云。”
“我叫黑土。”
“我今年七十一。”
“我今年七十五。”
“我属鸡。”
“我属虎。”
“这是我老公。”
“这是我老母……”
“啊哈哈哈哈哈哈……”熟悉的旋律响起,一家人被逗得捧腹大笑。
1999年的春晚,可谓是百花齐放,虽说没有很强的舞美效果,却是年味儿十足,好几个经典作品直至二十几年后依旧令人津津乐道。
这一年,宋丹丹和赵本山更是因为这个节目一炮走红,从此成为笑星界两大巨头。
接下来的几天,亲戚邻居都在讨论这个经典小品,好些人因此迷上了这俩人儿,赵大成和张翠芬彻底沦为赵本山的粉丝,而小孩子们则学会了《七子之歌》。
大概是因为知道不久以后澳门就要回归,听到小孩子们唱起这首歌的时候,赵嘉曼心里还挺感动,不由的想起了澳门回归那天,举国同庆的画面,真是……令人热泪盈眶啊。
一整个春节,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过去了。
春节过后,便又有许多事情要做。
首先是废品站,库房已经租了下来,下一步就是去收废品了,这事儿还得她亲自出马,其次就是种茶,三月初,就得开始种茶了。
赵嘉曼将种茶这事儿交给了父母,自己则到处收废品。
一大清早的,赵大成和乡亲们就去当地政府领了茶苗。
到了第二天,大家便开始种茶,有了赵嘉曼家这个村中大户承诺,村民们虽说是第一回种,却都充满了信心。
不到几天,九里乡一大半儿的土地都种上了茶叶。
这家乡致富的第一步,总算是完成了,不过麻烦也接踵而来的。
赵大成种上没有几天的茶苗,竟然平白无故让人给拔了……
赵大成去地里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地被踩的稀烂的茶苗,不止是他们家,同村好些人家也遭了秧。
刚刚下了一场春雨的泥巴地里,幼小的嫩绿茶苗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有的被折断,有的被踩进了土里,甚至有的似乎还被火给烧过。
赵大成看着满地的狼藉,欲哭无泪,“这……这到底是谁干的?”
“谁他妈这么缺德!”赵军也快气疯了,他好不容易放假,专门种茶苗,如今这一亩地的茶苗都让人给毁了,这可是他一个星期的心血啊,他还等着以后存钱修楼房娶媳妇儿呢。
整个赵家村,十户人家有九户遭了秧。
赵嘉曼回去的时候,只见村民们乌泱泱的围在村口的茶地里。
王嬢嬢站在路边直抹泪,“啊呀,这可咋整啊!”
“天打雷劈的畜生,咋这样祸害人啊!”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闹得不可开交。
忽然,有人看到了赵嘉曼,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赶忙扯着嗓门儿喊她,“哎呀嘉曼啊,你总算回来了!不得了了,出事儿了!”
说话的是郑大琼,这段时间,他们一家子都为了种茶苗放下了其他事,想着等这些茶苗长起来,以后有稳定收入,一家人的生活也算是改善了。
可如今,这茶苗刚种上就遭人破坏,一向节约惯了的郑大琼瞧着地里那些东倒西歪的茶苗,心疼的都要哭了,上来就拉住赵嘉曼的手,哭哭啼啼道,“嘉曼,这……这可咋整啊?咱们还能去政府再要些茶苗吗?”
“这是要茶苗的问题吗?有人存心破坏,咱们就是再种上,也还得遭人破坏。”
赵军插着腰,愤愤的说道。
可不是吗?有人存心干预大伙儿种茶致富,再种上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扫了眼那些被毁坏的茶苗,赵嘉曼目光阴沉沉的,眼睛微眯了眯,像是想到了什么,“赵军叔,大琼婶儿,你们先回家,我一会儿就去县城里一趟,先前咱们县长提出种茶致富的时候,就有人传谣言说是茶苗要钱,茶苗不挣钱,强制买茶苗啥的,我估摸着,这事儿同之前的谣言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