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盛子越说的给赵玉莲找个对象就是这么找的?
赵嘉曼心中诧异,表面仿佛自己不知情似的,又问春芽和张丽丽,“咋回事儿啊?许唯一他妈不是今儿一大早才从拘留所里回来吗?”
“可不是吗?就是刚从拘留所回来,就和咱们村儿那李德祥去玉米地里了!”
“嘉曼你是不知道!他们忒不要脸了,大白天的,光溜溜的就在那玉米地里滚来滚去,把王嬢嬢家玉米杆子都压坏好几根儿呢!这许唯一想着星期天,帮着他妈掰些玉米。”
“结果……大老远都就听到他妈哼哼唧唧的叫唤个不停,一开始许唯一还以为他妈是被蛇咬了呢,等走近了一看……”
“蛇倒是没有瞧见,就瞧见他妈和李德祥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块儿,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去!”
春芽一脸不忍直视,红着脸的又扯了一通,说许唯一当场就把那李德祥给揍了,结果李德祥要报警,说是除非赵玉莲嫁给他,否则就让许唯一把牢底坐穿,许唯一当然不干,当场就要告李德祥强-奸他老娘。
可赵玉莲不让儿子告,生怕告了她没有脸面。
许唯一听自己老娘竟然维护李德祥,立刻就认定赵玉莲背叛了死去的老爹,怒骂了赵玉莲一句娼妇,气冲冲的就跑了,赵玉莲则是在屋里哭哭啼啼,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条破麻绳,闹着要自杀。
王嬢嬢一看这情况可给吓坏了,生怕赵玉莲真死了给作为邻居的他们家惹来晦气,赶忙劝她,“玉莲你快下来!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要是死了,让唯一一个人咋活啊?”
赵玉莲听到王嬢嬢的劝告,哭得更加厉害了,嚷嚷着说是赵嘉曼和盛子越陷害她,让王嬢嬢给她找回公道。
王嬢嬢一开始还劝慰几句,见赵玉莲闹了半天也没死,便没再搭理她。
赵玉莲看没人拦着自己,装模作样的闹了一会儿,就从板凳上下来做饭去了,接下来的几日,她也没敢出门。
赵玉莲倒是可以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但许唯一就倒霉了,也不知咋的,他妈和老光棍在玉米地里偷情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厂里,有人问了他两句,他就跟人打了起来,结果把对方鼻梁骨给打折了,赔了一千多块钱,还让厂里给开除了。
可许唯一自个儿也受了伤啊,眼看这药钱都没有了,恰巧这时,那李德祥送来了一百块钱,赵玉莲假惺惺推诿了一番便收了起来,再后来,有人时不时看见赵玉莲跟李德祥往玉米地里钻……
再过没有多久,竟是传来消息,说是赵玉莲要和李德祥结婚了。
“大成啊,你说赵玉莲和李德祥结婚,咱要去吃席吗?”赵嘉曼从城里回来,盛子越也跟着一块儿来了,俩人刚进家门,就听到赵大成和张翠芬议论这事儿,赵嘉曼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张翠芬正坐在堂屋里看电视,手里还拿着一块儿西瓜,看到赵嘉曼和盛子越进门,赶忙挪了挪位置,示意他们坐下,笑问盛子越道,“小盛也来了?”
“是啊婶儿,我刚才听你们说赵玉莲和李德祥要结婚了,是真的吗?”盛子越极随意的坐下,一双幽深眼眸平静如斯,脸上的表情却是惊讶。
赵大成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满脸鄙夷,“可不是吗?那个赵玉莲啊,一天天的标榜自个儿是贞洁烈妇,成天抹黑我们嘉曼,结果她自己呢?哎呦,我都不稀罕说,也不晓得她是啥时候跟李德祥勾搭到一块儿的,你说她跟谁不好?非得跟了李德祥那秃子。”
“就李德祥那破房子,结婚后能住吗?我估摸着啊,到时候得住到赵玉莲家里去,依着许唯一那性子,怕是得天天和李德祥干架哩。”
赵大成对于赵玉莲先前抹黑赵嘉曼名声是十分记恨的,眼下逮着了机会,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奚落。
不过说到最后,他又绕回了去不去吃席这个问题上,眉头一皱,很是苦恼的问赵嘉曼和盛子越,“闺女,小盛,你说赵玉莲和李德祥结婚,咱家去吗?”
“虽说这赵玉莲是二婚,可李德祥还是头婚哩,他都告诉村里人了,那指定要是办宴席的。”
“就是啊,你说那赵玉莲和咱家有仇,李德祥可跟咱没仇。”
张翠芬也叹了口气,很是郁闷道,“这一去,少说也要送个五十一百块的吧?一想到要给那赵玉莲送礼金,我这心里就很不舒服。”
张翠芬如今是厌恶极了赵玉莲,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别说是张翠芬了,赵嘉曼都不想去。
可要是村里人都去了,他们家不去也不合适,这农村里可比不得城里,谁家办丧事办喜事的,全村都得去,这是村里的习俗,亦是大伙儿默认的。
再说了,正如她爸所说,他们家和赵玉莲有仇,又跟李德祥没仇,要是因着先前和赵玉莲吵嘴就不去了,往后村里人还不知咋看他们哩,这生意还咋做?
赵嘉曼想了想,斩钉截铁的回父母道,“去,咱不仅去,还得有点儿气度,不光送两百块礼金,还得送点儿礼品。”
“啥玩意儿!还要给赵玉莲送礼品?”张翠芬一听闺女还要送礼品,顿时就不乐意了,不悦道,“闺女,咱送礼金就成了,用不着送礼物。”
“不行的妈,礼物是必须得送的。”赵嘉曼笑,悠悠看了张翠芬一眼,说道,“妈,咱们生意还是要做的,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人际关系,赵玉莲纵然讨厌,可咱们也不能让乡亲们觉着咱小气哩。”
这倒是啊,张翠芬纵然心中不情愿,却也觉得赵嘉曼说的不无道理,微微思量,只得点点头对旁边的赵大成道,“她爸,咱们还是去吧,可别叫人家说咱小气,只当是给那李德祥捧场去的。”
如此,一家人就这么决定了。
农历七月初九,亦是八月十九日,正是结婚的好日子。
一个大早的,村民们便收拾好了去赵玉莲家里吃席,赵玉莲家的院坝和王嬢嬢家是紧挨着的,摆了将近十多张桌子,将两个院坝占得满满当当。
赵嘉曼和盛子越到的时候,只见许唯一面色发青的站在他家院坝里,目光扫过来,许唯一大步走来,冷笑了声,打量他们二人道,“赵嘉曼,盛子越,你们来干啥?来看我家笑话的是不是?”
他们还真是能来看笑话的,可谁会承认?
盛子越抿唇,金丝边眼镜下,目光平静,笑得和善又温润,“许唯一,你误会了,我们是来吃席的。”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跟李德祥的事儿就是你算计的!”许唯一满脸怨愤,恨声问道,“你敢不敢把你那助理叫来,跟李德祥和我妈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