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曼一僵,没有答话。
分明不喜欢盛子越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被他这般质问,忽然有点儿心虚。
“盛子越你有病吧!”
赵嘉曼恼恨的瞪了盛子越一眼,夺门而去。
盛子越站在原地,目光里笑意渐浓。
到底是他对她有执念,还是她对秦江有执念?
今夜,注定又是难眠的。
赵嘉曼缩在被窝里,耳边不断浮现白天盛子越说过的那句话。
她……是不是真的在吃醋?
不!绝不可能!她怎么会因为盛子越吃醋?那厮上辈子可还囚禁过她的,虽然说的确什么也没有对她做,但是……光是他那张脸就给她吓得不轻好伐!
夜色朦胧,窗外冷风一阵一阵的吹过,田野里的草香味儿似乎穿过塑料膜窗户扑入卧室。
赵嘉曼做了个梦,梦到盛子越推着她在公园里看老头老太太们跳舞,梦见她腿好之后拼命的逃离他的掌心,梦见她濒死之际,似乎模糊的看到那道熟悉身影……
“赵大成!咱们两家好歹也是亲戚!你……你咋就这么黑心眼呢!你这是见死不救!你是存心要我们冬青死啊!”
迷迷糊糊中,赵嘉曼似乎听到了刘学琴的声音。
不对!就是刘学琴!
赵嘉曼猛地一颤,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连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梳,随手套了件棉衣,穿着棉拖鞋就冲了出去。
下过微雨,湿漉漉的院坝里,刘学琴打着把大黑伞站在门槛下头哭天喊地,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说赵大成不念旧情,不愿意帮自己表外甥,还说他们家现在是发达了,嫌贫爱富了,瞧不上穷亲戚了。
呵呵,不给他们钱就是瞧不起穷亲戚?
这个刘学琴,可真是不要脸!
在赵嘉曼上辈子的记忆里,刘学琴为了给她儿子还赌债,最后是把桑秋红说给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做续弦。
真没有想到,这辈子却是缠上他们家了!
此时,赵大成和张翠芬都被逼到了死角,赵大成苦着一张脸,很是无奈的跟刘学琴讲道理,“学琴姐啊,不是我不借给你,我们家那生意也需要资金运转的啊!再说了,你们家冬青那就是个无底洞!我劝你也别给他还债了!”
什么?不给他们家冬青还债了?
这个赵大成,说的什么丧良心的话?不还债这不是逼迫他们冬青去死吗?
他们家冬青可是桑家独苗苗,赵大成这个黑心肝的,忘本不纪念她这个亲戚也就算了,居然还让她这个做妈的不管她亲儿子!
刘学琴气炸了,“赵大成,你啥意思?你这是想逼我儿子死是不是?”
“你这个黑心肝儿的,你心眼咋这么坏呢?”
“亏得冬青还喊你一声表舅,你就是这么对你表外甥的!”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借钱,我就不走了!”
刘学琴叫骂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不管满地的雨水,躺下去是又撒泼又打滚儿的,说是赵大成不借钱的话,他们夫妻两个上哪儿她都跟着,还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赵大成一家不念亲戚情分,要让他们家的生意没法做。
刘学琴是个什么货色,这十里八乡都晓得的,自然没有人把她的话当回事,可她这么闹,也确实是没法做生意。
这可把赵大成和张翠芬愁坏了,“翠芬,要不……咱就借点儿给她吧!先把人给打发走再说。”
“这咋行呢?有一就有二,下回她要是缺钱了,指定还得来咱们家闹。”张翠芬黑了脸,看着刘学琴那撒泼打滚的德行,是又生气又没有办法。
两口子都直接给刘学琴逼到堂屋里去了,赵大成叹了口气,简直要疯了,“那你说咋整?她这么闹着,咱也没法做生意啊。”
“谁说她这么闹着,咱们家就没法做生意了?”
冷冷剜了刘学琴一眼,赵嘉曼嘭的将大门关上,冲赵大成和张翠芬道,“爸妈,你们该干啥干啥去,任由她嚎着,她愿意嚎多久嚎多久,我现在就从后门出去把钥匙拿给赵军叔,让赵军叔帮忙看着小超市,他这几天就不送货了。”
“这刘学琴要是喜欢闹,咱就陪她闹着,反正哭嚎的是她,淋雨的是她,累的是她又不是咱们,我倒要看看她能嚎到几时。”
话说完,赵嘉曼立刻回屋换了衣服,然后从后门跑出去把钥匙交给了赵军。
回来的时候,还特地从小超市里拿了好些吃的,坐在堂屋里放着《小李飞刀》,嘴里嘎嘣嘎蹦的塞着薯片。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一家人煮了火锅,端到堂屋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香味儿顺着空气一股一股的往外飘,刘学琴站在院坝里,被馋的要死。
“啊呀!赵大成你没良心啊!你发达了不认穷亲戚啊!”刘学琴一边嚎叫着,眼角的余光不断往堂屋里偷看,想着赵大成向来老实又善良,指定得叫她进去吃饭。
可是一顿饭吃完了,眼见着张翠芬都收碗了,那一家子愣是没有半点喊她吃饭的意思。
这一家人,咋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刘学琴气坏了,她咽了咽口水,抬脚就踏进门槛。
赵嘉曼见她进来,眼疾手快的将最后一盘花菜都收了起来,刘学琴手刚伸过去,那盘子就不翼而飞。
她不忿的朝着张翠芬看去,想着她都进来了,张翠芬总要客气一番的。
可张翠芬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端着碗一堆碗筷就进了厨房。
刘学琴这下是真忍无可忍了,她巴巴的望着那一堆美食渐行渐远,轻咳嗽了一声,喊赵大成道,“大成啊,你可真是够狠心的,不肯救你表外甥就算了,瞧着你表姐我淋成这样也不知道让我进屋坐坐!我爹妈小时候都白疼你了!”
她咬牙切齿的,话说完,又白了赵嘉曼一眼,阴阳怪气,“嘉曼啊,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咋一点也不懂得尊重长辈,你爹妈不懂事,你好歹跟了你爷爷那么些年,你咋也闷着不吭声?你冬青哥哥命苦啊,你表姑我更命苦啊……”
“表姑,我觉着你命挺好啊。”赵嘉曼打断了她,比起她爸妈,她半分也没有表现出对刘学琴厌恶,反而笑嘻嘻的,“表姑,你看看你啊,从小就长得漂亮,又得父母宠爱,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嫁了我表姑父那样的会计,你们家指定很有钱了!”
“刚好,我们家修房子还差两万呢,我昨儿还想着,今天上你们家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