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相亲失败的消息,是在第二天晚上传到赵嘉曼耳朵里的。
“这赵军也是倒霉,早不拉肚子,晚不拉肚子,偏偏相亲的时候拉。”
一家人刚吃完饭,张翠芬就乐呵呵讲起了今天赵家村最大的八卦。
说是赵军今天下午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去和李家村的杨寡妇相亲,结果相亲相到一半儿,他忽然放起了连环屁,差点就当场窜稀,最后实在憋不住,慌慌忙忙跑厕所,结果还没带纸。
愣是把人家杨寡妇带的两包心相印给用了个干净,还顺带把张媒人兜里的烂报纸一并拿去擦了屁股。
杨寡妇被他臭的不行,更是给深深恶心到了,临走前非常生气,说赵军出门卫生纸都不带一张,不讲卫生,没诚意,以后都不想再见赵军了。
还说赵军是她相亲史里最大的污点,连带着媒人也一并骂了一顿。
媒人没挣着钱还受了气,便将气儿都撒到了赵军身上,说以后再也不给他介绍对象了。
赵军气坏了,跑去找盛子越闹,结果人家说了,早提醒过他那药吃了排毒的,会有不良反应,是他自个儿不谨慎,明明要相亲还非得吃。
张翠芬满脸幸灾乐祸,讲完后,又忍不住点评了一句,“你们说说,这事儿能怪的着人家盛先生吗?”
“可不是吗?这赵军也忒不要脸了,人盛先生帮过他多少回?连药都没收他钱,他倒还讹上人家了。”赵大成呸了一声。
话说完,又朝着赵嘉曼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出去。
彼时,外面蛙鸣一片,知了喳喳叫个不停,苍蝇蚊子的更是嗡嗡转。
天上繁星点点,以至天色不那么漆黑,父女两个站在院坝里。
赵嘉曼手里拿着把蒲扇,左顾右盼,瞧母亲张翠芬没出来,这才凑过去,贼眉鼠眼的问赵大成,“爸,咋样?借着多少了?”
闻言,赵大成小心翼翼掏出一包卫生纸,扯了好几圈儿,才露出藏在里面的百元大钞。
绿油油的老式钞票,印着毛主席的大头像,瞧着挺厚。
赵嘉曼数了数,有一千五百块呢。
带上家里存款能有四千块了。
可还是不太够的,九八年的物价虽然低,可并不是什么都低。
就拿冰柜来说,买个便宜的也得一千多呢,还得给盛子越每月六十元的房租费,那一年就是七百二。
办个零售证什么的一整套程序下来,还得花一两百呢!
这么一来,不算进货,就花出去了二千多,除此之外,货架和玻璃柜还要购买的
小卖部想要周转开,少说还得再借一千块。
赵嘉曼皱了眉头,将声音压到最低,又问赵大成道,“爸,这肯定还不够的,至少还得借一千块。”
“可是……我这都借遍了。”赵大成叹了口气,有点儿无奈,“就这,还是你奶奶,你大伯二伯,还有仨姑姑一起凑的。你那大伯啊,也就借了一百。”
“你姨这边儿肯定是不能借的,一借准得让你妈发现!”
是了,小姨这边儿要是借钱,准得被发现。
可要不再借点儿,这小卖部可支棱不起来。
有了!
赵嘉曼眸光一亮,笑眯眯看着赵大成,压低了声音,“爸,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