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什么人?”
“是……是采苹当时的男朋友,叫陈建邦,是他把采苹给卖到那里去的。”
陈建邦!听到这个名字,赵嘉曼瞬间震惊。
陈建邦,那不是陈景磊的爸爸么?
陈景磊的爸爸曾经是周采苹的男朋友,还把周采苹给卖了!
这忒么才是祖传的劣根啊!
不过,也许只是同名呢?她要是没有记错,陈家只是暴发户,也是明城本土的,陈景磊的爸爸更是没听说去香-港念过书啥的。
只一个名字,赵嘉曼脑海里已经冒出无数个揣测 。
但最后,她还是直接问了胡欣荣。
“胡嬢嬢,你说的那个陈建邦,他是什么人啊?你们现在还有他的消息么?”
“他现在住在明城,成了那个老禽兽的女婿!”
胡欣荣咬牙切齿,连名字都没有说到,仅是提及‘老禽兽’三个字已是目眦欲裂,她嘴唇剧烈颤抖着,愤愤控诉,“陈建邦那个畜生,当初去香-港那边打工穷得饭都吃不起了,要不是采苹帮了他一把,他早就饿死了……”
“可他呢,不仅不知道感恩,反而为了讨好盛家,将采苹骗去那种地方。一开始采苹以为自己是被绑架的,可逃出去找陈建邦帮忙之后,她才发现,是陈建邦两千块钱把她给卖了!到后来,那该死的畜生更是和那老畜生的女儿走到了一起,当初采苹再被送回去,可都是他们二人的杰作……”
“采苹也是知道了是陈建邦将她卖了之后,才会因此大受刺激,分裂出另一个人格。”
说到这些,胡欣荣再次红了眼,愤怒得恨不得立即杀了陈建邦。
而坐在一旁的赵嘉曼也是愣住了,她要是没有记错,上辈子,陈建邦下场的确很惨,盛雅琴的下场更是不用说了,两个人一个破产后被人追债打成智障,另一个跟小白脸跑路让小白脸骗个精光,险些把命给丢了,他们的儿子陈景磊更是因为以前太狂妄,让人寻仇把腿都给打断了。
到赵嘉曼临死的时候,陈家一家人已经穷得家徒四壁 ,一家三口缩在一个塑料棚子里, 没有收入来源,两父子一个傻子一个瘸子全靠盛雅琴一个人在路边做皮肉生意维持生活。
后来有一回,盛雅琴在路边和一个老头子做那事的时候,让警察给逮了个正着,陈景磊去派出所领盛雅琴,险些没把盛雅琴给打死……
总之,那下场不是一般的惨,而陈家的惨,都是赵嘉曼算计的。
至少当时,她自己是那样认为,甚至在此之前她也是坚定不移的这么认为。
但是现在,回想起当初的一切,似乎有人在暗地里帮助自己似的……
难道,当时自己报复陈家的时候,周采苹也在暗中出手?
本来事情就已经很复杂了,这一堆人的关系十分的混乱了,这会儿赵嘉曼觉得更混乱了。
她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脑子保持清醒,试探性的问胡欣荣 ,“欣荣嬢嬢,照你这么说,那陈建邦才是罪魁祸首,那周嬢嬢是怎么想的?她后来有去找过陈建邦报仇么?”
“怎么没有?大概是二十一年前去找过的,可采苹哪里是那个畜生的对手,那畜生心狠手辣,又搭上了盛家。”
“为了斩草除根,他竟然制造煤气罐意外,想要炸死我们一家,舅舅和舅母也因此死在了这场事故里,我和采苹侥幸逃脱,却一直被其他人追杀……”
胡欣荣闭目,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往事涌入脑海,令她曾经死寂的心再次沉痛。
然而赵嘉曼却是被她另一句话给整懵了,她听到了什么?
周采苹的父亲周爷爷二十一年前就死了?那么自己出生的时候,也就是十九年前,给自己治好手的又是谁?
一瞬间,赵嘉曼惊悚了,更是疑惑了,她顿住片刻,结结巴巴胡欣荣,“胡嬢嬢,你……你说啥?你说周爷爷二十一年前就死了?可他不是十九年前还替我治过手么?”
赵嘉曼此话一出口,胡欣荣也僵住了,她脸色大变,像是说错了话一般,支支吾吾起来,“这个……那……”
“嘉曼,胡阿姨,你们看看这棉拖鞋行不行?”气氛正陷入死寂,一道男声突然打破。
赵嘉曼和胡欣荣齐齐抬头,只见盛子越和王家豪并肩而行,盛子越左右手都提着东西,王家豪手里也提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他表情有些尴尬,走近了之后将黑色塑料袋递给赵嘉曼,磕磕巴巴道,“这……盛子越让买的,说是周阿姨和胡阿姨可能会用上,我们俩大男人也不知道什么好什么坏,赵小姐你看看……”
???
赵嘉曼接过塑料袋,竟然是……两袋卫生巾,还是两种品牌的,一袋是安乐,另一袋则是还护舒宝……
这品牌,还有羞于启齿的黑色塑料袋,不得不说,确实颇有这个年代的风格。
赵嘉曼往里看了眼,被王家豪尴尬的表情搞得也有点儿尴尬,索性将东西递给胡欣荣,岔开话道,“那啥胡嬢嬢,你和王家豪先把东西都拿病房里去吧,我和子越就不去了,估摸着周嬢嬢也不愿意看见我俩。”
话说着,赵嘉曼又向盛子越使眼色。
见状,盛子越也马上点头道。
“是,她肯定是不愿意见到我们的,要没啥事儿,我们就先走,这里是两千块钱,我刚出去取的,您先拿着,不够再去找我,那盛世大厦你知道吧?”
盛子越说话间,从兜里掏出二十张绿油油的百元大钞,这笔钱放在这九九年也算的上是一笔巨款了。
至少没重生以前,赵嘉曼兜里基本没有揣过这么大一笔巨款。
而胡欣荣,更是兜比脸都干净。
这二千块钱,她卖蘑菇卖鸡都要卖好久了。
虽说对盛子越有很大的敌意,可一想到相依为命的表姐周采苹还需要钱治病,她便没再客气,只点点头,毫不推诿的就收下了,却也没说句感谢的话,仿佛这一切是盛子越应该的,拿了钱就转身跟王家豪走了。
盛子越表情复杂的站在原地片刻,也伸手拉赵嘉曼道,“行了,我们也走吧。”
“嗯。”赵嘉曼上前,轻轻挽住他的胳膊,又安慰道,“子越,你也别太难过 ,这事儿本不是你的错。而且,我刚才已经向胡嬢嬢试探过了,我看她的态度啊,还是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只要她那里松了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你生母……我的意思是……”
“周采苹,也没你想的那么神秘那么可怕……”
“我听胡嬢嬢说,周采苹也有和你一样的毛病,而且你知道吗?当年把周采苹拐卖去那个小青楼的人,竟然是陈景磊的爸爸陈建邦,他们以前居然是情侣……”
“什么?还有这事儿?”
“可不是吗?简直太离谱了……”
“那她是不是也要找陈建邦报仇的?”
“那是当然,不仅陈建邦,盛雅琴也是参与者……”
漫长的走廊里,随着步伐,赵嘉曼将方才胡欣荣同她说过的事情都和盛子越又说了一遍。
一路上,盛子越被一个又一个的狗血事件给砸得惊了又惊,惊得似乎都忘记了难过,送赵嘉曼回家的时候,更是一脸轻松,还顺口吐槽了陈建邦几句,说陈建邦要遭报应的。
可刚刚走出赵家,那张含笑的面容便被冰霜代替。
沉了沉脸,他缓缓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盛宏升的电话号码。
盛宏升此刻正领着秦媛去参加王氏集团二公子的开业宴会,结果刚进门,秦媛就被王家人给赶出来了,说是盛子越打过招呼,叫他们不许和秦媛来往,盛宏升当场就说自己是盛子越的父亲,还说盛子越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本想借此让王家人讨好他,讨好秦媛,哪知人家说了,他儿子盛子越做的生意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那都是国外的生意,而且比他那点儿生意大多了,搞得盛宏升是既尴尬又纳闷儿,马上就想打电话给盛子越问问怎么回事。
同时,他也不甘心,不甘心他为秦媛铺的路就这么断了,他还得让盛子越和王家说说,叫他们不许针对秦媛。
此刻一看盛子越来了电话,他立即端起了父亲的架子,冷笑道,“怎么,还有空给你老子来电话呢?我当你生意做大了,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了。”
“我问你,王家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让他们针对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