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明目张胆的下套啊!
听到这话,许唯一脸都黑了,他想要直接告诉杨春雪,可先前都信誓旦旦说自己没撒谎了,眼下要是开口岂不就验证了他在撒谎?
许唯一神色慌乱,赶忙摸嘴巴,想通过肢体语言暗示杨春雪。
偏偏杨春雪和他没有半点默契,加上受到盛子越故意局限化的影响,马上就斩钉截铁指着下巴,“下颚!赵嘉曼亲的是许唯一的下颚!
她满脸自信,几乎是雀跃,“王嬢嬢,张丽丽,你们看,我就说赵嘉曼是个贱货你们还不信!你们就是眼瞎,被她给骗了,她贱得很……”
“杨春雪,你才贱呢!你真让人恶心!”
杨春雪雀跃着,张丽丽却冷冷冒了这么一句。
王嬢嬢更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朝她吐了口唾沫星子,“杨春雪,你一个年轻女娃娃心思咋这么肮脏!张口闭口就污蔑人,满嘴的脏话!我看啊,上回嘉曼就是把你关的时间太短了!”
“还有你许唯一,今儿不管咋说也是你妈结婚的好日子,你跟着杨春雪这样胡闹也不怕丢人!怪不得人嘉曼看不上你,什么玩意儿啊!”
“呸!”
王嬢嬢是个热心肠,总觉着先前许唯一母子俩没闹出啥大事儿都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此刻,瞧着许唯一跟着杨春雪睁眼说瞎话,她实在看不下去了,骂骂咧咧的骂了两句就没了影儿。
其余人对杨春雪和许唯一也是嗤之以鼻,张北北更是险些揍了他们。
杨春雪见众人这种态度,顿时就懵了,她错愕极了,“许唯一,这……他们这啥意思?我没说对么?”
“对个屁!杨春雪你真他娘的又蠢又贱!”许唯一有火无处发,这下把怒气都撒到了杨春雪的身上,上去狠狠推开了杨春雪,叫她滚,说是以后都不想看到她这个贱人了。
杨春雪愣在原地,红了眼睛,委屈极了。
她明明是在帮许唯一啊,许唯一咋能这么对她?
“许唯一你别后悔!”杨春雪狠狠跺脚,冲着许唯一骂了一句,哭哭啼啼没了影儿。
赵嘉曼和盛子越已经和春芽他们一块儿坐下了,看着杨春雪哭哭啼啼离开的背影,赵嘉曼不由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嘲笑她还是可怜她。
盛子越托腮靠在桌上,轻轻凑近了,笑道,“怎么忽然叹气了?可怜杨春雪啊?”
“是有点儿,我就不明白了,她先前都因为那张破嘴进去了,咋还那么屡教不改?你说说,到处胡说八道对她能有啥好处?能挣钱还是咋的?”赵嘉曼摇摇头,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盛子越笑,不屑的语气,“道理很简单,自个儿过得不好,就巴不得别人也过的不好,赶不上人家就污蔑呗。”
“好像是这个道理。”
赵嘉曼低声叹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人说话间,传来一声吆喝。
“一拜天地……”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赵嘉曼以5.0的视力,清楚的看到赵玉莲笑开花的老脸,那神色,那举止和前些日子立贞洁牌坊的女德班守寡代言人判若两人,简直满脸都写着春心荡漾。
所以盛子越这哪里是收拾赵玉莲啊?分明就是以德报怨嘛!
侧眸暗暗瞥了眼身侧已然定睛望着远处的男人,赵嘉曼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微微挪了挪身子,她压低了声音,“盛子越,你不说是收拾赵玉莲吗?你看她高兴成那样,你确定你这是收拾她?”
“她现在高兴,过几天就笑不出来了。”盛子越笑,眉眼里一闪而过的阴冷。
停顿了片刻,不冷不热道,“李德祥先前去我那儿看过病。”
“梅毒……”
“啥!那赵玉莲岂不是……”赵嘉曼一震,惊悚又惊讶。
但是很快,她又那么惊讶了,毕竟李德祥先前还因为嫖被警察给抓过,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去逛窑子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他逛得勤快,染上了毛病也是正常的。
只是……赵嘉曼怎么样都没有想到,盛子越会用这种方式报复赵玉莲。
梅毒那玩意儿放在二十年后都是极其严重的,依着1999年的医学,即便是早期梅毒,也是很难治的。
赵玉莲刚收了礼金,怕是要不了多久得全部都搭进去了,他们这婚礼可是借钱办的,往后欠一屁股债不说,还得夹在儿子和李德祥之间,要是让许唯一晓得自家老娘让李德祥染上了那种肮脏毛病,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终于李德祥,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喜欢逛窑子不说,还爱喝酒撒酒疯。
以后,赵玉莲家想是没有安宁之日了,许唯一往后娶不娶得上媳妇儿都是个问题。
盛子越这男人,果然够恶毒!
想到这里,赵嘉曼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惊悚的看着盛子越。
灼灼烈日下,那深邃五官显得格外漂亮耀眼,他唇角衔着笑意,桃花眼弯若月弧,极是真诚祝福的眼神凝望台阶上拜堂的一对儿‘新人’。
这般温柔又大度的男子,任谁也想不到,他能干出这等阴损歹毒的事儿来。
可他这么做,却也都是为了维护自己。
赵嘉曼觉得赵玉莲母子活该,可却是高兴不起来。
吃过了第一场宴席,赵嘉曼便起身离开了。
“赵嘉曼,怎么?觉得我过分了?”她皱着眉头,刚走到外面的小路上,男人便跟了上来。
他不知何时撑上了伞,大黑伞下,那双桃花眼挟裹几分笑意,又隐隐冷锐,伸手拽住了她胳膊。
“赵嘉曼,你想想许唯一母子两个干的那些事儿一旦成功,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意味着你会彻底被毁掉,若你只是九十年代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他们的所作所为足够逼死你的……”
是了,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儿,那么结果可能就是,被抢走未婚夫,被谣言逼得自杀。
许多看似不轻不重的事情,其实是最容易闹出人命的。
这个道理,赵嘉曼自然明白。
她仰头望着男人,对上他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失笑叹息,“盛子越,你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圣母,我没觉得收拾他们有什么不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可能是觉得累吧……”
累?人活在世上哪有不累的。
盛子越眸光柔和了下来,深深看着赵嘉曼,温声回她,“人活在世上,哪有不累的?况且,这报复就要一步到位,小打小闹算什么?让对方卷土重来,再让你更累么?”
“……”别说,讲的还挺有道理,赵嘉曼一时无言以对。
罢了,想必往后赵玉莲这一家子也掀不起风浪来,懒得管他们,眼下她该想的是她的生意,眼瞧着又收了一批货,虽说不及上回那样利润高,可拿去雁城那种大城市卖个七八万也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这回,赵嘉曼并不打算去雁城,这回她主要卖的是一些民国时期的旧书籍,还有邮票啥的,得去明城的卿玉阁。
沉默了会儿,赵嘉曼再度开口,岔开了话,笑对盛子越道,“行了,不说这个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和赵玉莲家有什么交集了。那啥,月底要去明城走一遭,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回来给你带。”
“去明城?你去明城做什么?”盛子越眉头一皱,眸光忽的暗了下来,就连握住她胳膊的手也加大了力道。
赵嘉曼被这突如其来的力气捏的生疼,更是莫名其妙。
“盛子越你干啥呢!你捏疼我了!”
闻言,盛子越蓦的收回手,方才清醒一般,又问了一遍道,“你去明城做什么?”
“我能去做什么?最近收了一批文藏,得运到明城那边儿去呗,这样类型的古董,雁城那边的古董店是不会给太高价格的。”
赵嘉曼递过去一记白眼,不由抚了抚被他捏的发红的胳膊,恼恨的又骂了一句,“你突然抽什么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