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曾经那个被自己拐卖的女友,陈建邦丝毫不觉得悔恨,甚至还有几分沾沾自喜。
是啊,当年那么优秀漂亮的一个高材生对他那么着迷,被他骗的团团转,他能不自豪吗?
可以说,在盛雅琴那里受过的羞辱,他在周采苹身上全都补了回来。
想想周采苹那女人还真是个蠢货,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他玩弄于股掌……
一想到,还能在骗周采苹一次,陈建邦竟然觉得很是兴奋。
而手机那头的盛宏升却是忧心忡忡,见陈建邦如此自信满满,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有几分警告的意味说他,“陈建邦,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了,这件事我那逆子参与到了其中,可就没你想的那么好办了。”
“哎呀,盛董事长,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你儿子不还报警了么?可他报警又能怎么样?我还不是被放出来了?”
“这年轻人啊,真以为拿起法律的武器就能奈我何?还是天真了。”
陈建邦嗤笑了声,言语间无一不透露出狂妄自大,当场夸下海口,对盛宏升打包票道,“盛董事长,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办成。再说了,就算您儿子在又能怎么样?他晓得当年的事情又能怎么样?他有证据么?要是有证据,胡欣荣那臭娘们早就闹到公安局去了。”
“再说了,当年那事是在香-港做的,别说当年了,就算是现在,那也不好跨境的。而且当年那些证据不都早就毁灭了么?那些该死的人早就死了,没死的躲起来都来不及,谁敢出来说话?”
陈建邦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人民医院大门口。
随口和盛宏升又吹了几句牛逼,他便挂了电话,然后从后车厢取出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毫不心虚,大步流星的就往医院里走去。
大概是陈建邦穿的实在太浮夸,一路上引来了不少目光,一个个不是看他的玫瑰花,就是打量他那狗熊似的皮草大衣。
陈建邦见路人看他,不仅不知低调,反而更加张扬了几分,故意露出了他腰间大哥大。
这忒么骚操作,和陈景磊简直一模一样,真不愧是父子俩。
赵嘉曼藏在暗处,不禁暗自吐槽起来。
胡欣荣也露出鄙夷神色,冷哼了声,嗤之以鼻道,“这个陈建邦,还真是暴发户,难怪当年舅舅瞧不上他。”
是了,陈建邦现在都这么浮夸,二三十年前,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更浮夸的德行呢,像周家那样的书香门第,周爷爷要是能瞧得上他就怪了。
也不知道当初周采苹是怎么看上他的,而且被他骗的家破人亡。
不过想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自己上辈子不也被陈景磊那贱人给骗的很惨么?
想来,大概是因为长得好吧?
这陈家基因很是奇怪,陈安琪一个女孩子长得普普通通,勉强算是清秀可爱,但由于她不大会打扮,看起来就格外油腻且有些难看。
但陈景磊就不一样了,虽说是个渣男,那穿衣品味也不咋的,可那张脸确实是属于那种怎么造都好看的,加上油嘴滑舌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被骗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至于陈景磊的爸爸陈建邦,可以说和陈景磊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哪怕是老了发福了,也不难看出他的五官还是不错的,年轻的时候自是更不用说了,否则又怎么能惹得盛雅琴和周采苹都围着他这么个要家世没家世,要学历没学历的穷小子转?
陈建邦也是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一路走到病房门外,他还不忘往捋了捋自己那打了摩丝的大背头,左顾右盼,似乎寻找胡欣荣的身影,在外头没有看到胡欣荣,他又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病房里传出来一道温柔的女声,是那种刻意装出来的温婉。
当然,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过对方的陈建邦自然是听不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暗暗朝里偷看,确认胡欣荣没在,这才放心进门,随后鬼鬼祟祟的反锁了门。
听到咔的一声,站在不远处的盛子越不由冷笑了声。
这门一关,还不知道是谁害谁呢。
“走吧,去楼下坐坐,顺便吃个饭。”
幽幽扫了眼已然紧闭的房门,盛子越朝着赵嘉曼和胡欣荣说道。
“采苹一个人在里头,真的行吗?”胡欣荣望着房门,表情有些担忧。
毕竟周采苹现在身上还有伤的,这要是真动起手来,采苹搞不好要吃亏的。
见她这副神情,盛子越淡笑了声,从容道,“胡阿姨你放心,周采苹的第二人格我领略过,陈建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你之前不是都说过了么?那第二人格每次出来的时间都很长,起码得是一个半个月的。再有就是,陈建邦现在应该是不会动手的,你瞧他抱着那一束红玫瑰,像是要动手么?”
这倒是……
胡欣荣叹了口气,无奈道,“希望采苹能解决吧,若是能报了仇,采苹心里也好受些,这些人里,她最恨的就是陈建邦这个负心汉了。”
“是啊,所以,你放心,那陈建邦肯定骗不着周嬢嬢的。”
赵嘉曼上前,伸手挽住胡欣荣的胳膊,笑嘻嘻又道,“行了胡嬢嬢,咱们先去吃饭吧,到时候要真是闹出什么事儿来,你这个监护人也有不在场证明啊,追究责任也追究不上你的。哪怕是陈家想告你,那也告不上。”
可不是吗?
要不是为了让旁人都觉得这事儿不是他们有意制造,赵嘉曼都想留下来看好戏了。
但比起看热闹这种事儿,还是撇清关系最重要。
“行了胡嬢嬢走吧,没啥的,就算真有啥,那不还有医生护士的吗?”自打那天老朱来行凶之后,医院的安全问题已经提升了许多,无论是保安还是医生护士,都是相当警惕的,这两天基本是来回巡逻,一旦听见啥动静准要进去瞧瞧,更何况周采苹病房的房门还是反锁的,那更要去看看了。
只是,或许此时的周采苹并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
空挡的病房里,床上的中年女人静默的坐着,长发披肩遮挡了脸颊的痕迹,宽大的病号服下,依旧可以看得出其姣好身姿,雪白的双脚赤-裸在空气中,眉眼虽是有意的温柔,却眼藏不住的阴冷,即便如此,也难掩其美貌。
那幽冷的气息,更为她的美貌平添了几分韵味。
陈建邦进门的时候,不由一愣。
真没想到,周采苹这娘们儿二十多年没见还是这么漂亮,可比盛雅琴那黄脸婆强多了,要是就这么死了,还有点可惜呢。
“你是谁?”陈建邦恍惚之间,女人开了口,一双深邃勾人的桃花眼幽幽打量他,佯装得仿佛真不认识一般,问道,“走错病房了?”
他变得有那么厉害?这女人居然不认得他了?
陈建邦显得有点儿失望,他抱着玫瑰花,走到了床前,将他发福的脸凑近了,深情款款道,“采苹是我啊,我是建邦啊,你……你不认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