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越这话来的太有冲击力,一瞬间,赵嘉曼和胡欣荣都怔住了。
赵嘉曼瞪大了眼睛,惊诧之余,更是恍然大悟。
也顿时明白了盛子越的用意,他是想让周采苹的第二人格出来收拾陈建邦,依着他曾经对那个周采苹的描述,那简直就是个魔鬼,别说是对付陈建邦了,就是对付盛宏升也是绰绰有余,掐脖子捅刀子的完全不再话下。
想想那个凶残暴力的周采苹,都能把她和盛子越算的死死的,而且还是在那种随时会掉线,人格不太稳定的情况下,这要是稳定了,那就是台战斗机。
而且瞧着盛子越这副神色,显然是胜券在握,想必他已经有了刺激周采苹第二人格出现的办法了。
只是胡欣荣脸色却不太好看,她面色晦暗,目光也变得阴沉,冷然盯着盛子越,低低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是……让采苹的第二人格出来,让她来对付陈建邦?”
“这是最好的办法。”盛子越轻瞥了她一眼,像是看透了什么,略是咄咄逼人的语气,又说道,“胡阿姨,若是不这么做,那么周采苹很可能再被陈建邦害一次。”
“你打算怎么保护她?告诉她陈建邦曾经害过她?她会相信么?再见初恋情人,旧情复燃,你觉得她是相信你,还是相信陈建邦?她当年为什么能被陈建邦骗?后来出事之后,又分裂出第二重人格,还选择性失忆忘记了陈建邦对她所造成的所有伤害,这是为什么你还不明白?”
盛子越一字一顿,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可却是句句扎心。
是啊,一个女人能选择性遗忘一个男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除了太痛苦,也是因为对这个男人爱的太深,所以当这个男人再次出现,并用糖衣炮弹对其展开攻势,那么……她再上一回当也不是没有可能。
胡欣荣沉默了,她和周采苹打小就一起长大,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周采苹,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初周采苹对陈建邦爱得有多么炽热。爱到她都给予提醒了,周采苹却依旧毫不犹豫的相信那个畜生,以至于最终堕入那般无尽的深渊地狱,以至于搞得家破人亡。
周采苹再次苏醒的时候,记忆是停留在和陈建邦甜蜜恋爱的那段时间。当时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些不幸圆过去。因为这个天真美貌的周采苹是承受不住那些痛苦的,又或者是因为另一个周采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胡欣荣不希望真正的周采苹也承载着满腹仇恨生活。
故而与她说的是,当年陈建邦因为去外地做生意失去了联系,而舅舅和舅妈也在十几年前病逝。
即使是这样的答案,周采苹也好久才缓过来,也因此,偶尔还会谈及起曾经在香-港的美好,学生时代的美好,和陈建邦了恋爱的美好。
所以,她几乎可以肯定,陈建邦一旦出现,采苹必然会再次陷入他的恶毒陷阱。
可是……
胡欣荣抬眸,深深的朝着紧闭的病房望了眼,表情很是为难,“可是,若这样,采苹有精神病的真相就会曝光,恐怕到时候仇家就更容易找我们报仇了……”
“胡嬢嬢,这里是苏县,不是几十年前的黑道横行的香-港。”
眼看胡欣荣还有犹豫的意思,赵嘉曼也帮腔的说道。
闻言,胡欣荣再次垂眸,苦笑道,“又有什么区别?苏县还不是恶霸横行?”
胡欣荣的顾虑,赵嘉曼何尝不理解。
八九十年代到零零年代这个期间,国内的治安还真是不怎么样,像王大军那样的地方恶霸比比皆是,势大力大的黑道团伙更是每个城市都有。
陈建邦和盛宏升这些人,当年既然能干出那种事儿,底子必然也不干净。
胡欣荣虽然应该也捏有他们的把柄,可作为一个平头老百姓,也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只蚂蚁。、
放在暗处倒还好,事情一旦搁到了明处,那她们就随时可能丧失性命。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们已经暴露了。
赵嘉曼上前,轻轻挽住胡欣荣的手,温声喊她。
“胡嬢嬢,我知道你的顾虑,但现在你们已经暴露了,你们已经无处可躲了,陈建邦如今就在赶来医院的路上,或许十分钟,五分钟,三分钟之后他就要到了。你若不先下手为强的,到时候让周嬢嬢看见他,再想除掉他就麻烦了。”
“一旦他与周嬢嬢旧情复燃,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说吧……”
赵嘉曼语速极快,很快的把事情的利害关系都与胡欣荣分析了一遍。
盛子越也更加逼紧了些,继续接下话茬威胁道,“胡阿姨,你要清楚,现在除了周采苹的另一个人格,没有人能对付陈建邦。我和嘉曼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也绝不会为了周采苹将自己陷入险境。至于你,你能阻止得了吗?哪怕你用极端的方式阻止了,那你也需要承担相关的法律责任。”
“你要周采苹一个人怎么办?”
不得不说,盛子越是真的很会揣测人心,这攻心术是一套又一套的。
胡采苹原是不太愿意的,被盛子越这么一番威胁,她已然开始动摇。
是啊,如今她们已经暴露了,只能先下手为强。而且还只能是由周采苹来下手,否则她要是出了什么事,采苹一个人可怎么办呐?
眸光里闪过一丝泪花,胡欣荣咬牙望向病房,看着紧闭的白色木门,她闭了闭眼,似下下定了决心,对盛子越道,“你……进去吧……”
嘭,门被重重关上。
周采苹茫然的看着突然进门的盛子越,正想开口问他赵嘉曼和胡欣荣去哪儿了,却见盛子越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照片,轻轻丢到她面前,语气冷然又刻意模仿某人的熟悉,冷冽道,“周阿姨,认识这个人吗?”
随着照片映入眼帘,周采苹瞳孔剧烈一颤。
“啊!”病房里,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似恶鬼,又似想起了什么……
而另一边,将这个曾经风华绝代的美人变成疯子的始作俑者,却坐在昂贵的高配宝马车内,一身厚实的皮草,无处不在彰显着他的暴发户气息。
陈建邦翘着腿,半靠在后座上,丝毫没有顾忌司机,手持着一部大哥大,得意又嚣张。
“您放心,我肯定处理好,老杨的人都说过了,那女人现在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只要我说两句甜言蜜语,到时候旧情复燃,她还不得什么都听我的?叫她生就生,叫她死就死,根本用不着咱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