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让他拿药来压制周采苹的本人格?
她这是在开玩笑么?看着周采苹那副理所当然的神色,盛子越既感到诧异,又觉得可笑。
他唇角上扬,眼底里显而易见的讥讽,嗤笑道,“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换做是你,会帮助一个处处与自己为敌,处处想要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恶魔吗?”
是了,周采苹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此刻这个恶鬼一般的周采苹也更适合去对付那些恶人。
可她要只是对付那些恶人也就罢了,关键是她也会对付自己和盛子越。
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站在自己的立场,都绝不会去帮助一个时时刻刻想要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魔鬼,至于那个魔鬼曾经受过什么伤害,都与自己无关。
所以,周采苹提出的这个要求,着实是可笑的。
不过这种情况下,赵嘉曼也不太适合掺和些什么,于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静默站在门口,时刻注意陈建邦是否折返回来。
而床上的周采苹,似乎早已经料到了盛子越的答案。
她眸光里寒霜覆盖,面色依旧是那副慵懒神色,淡淡道,“你若不愿意,那我也只能一门心思的对付你。”
“想必我的情况,你们也早已经在欣荣那里套了底儿了。”
“诚如她所说,我出现的时间,往往要比那个周采苹更多,也许我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对付他们,可我有时间对付你们啊,还有……你们的家人。”
苍白的灯光下,周采苹同样没有什么血色的面容勾起一丝笑意,妩媚的眼眸轻轻扫了站在门口的赵嘉曼一眼。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和赵嘉曼一家人同住在苏县,距离不过一个多小时,可以说就在赵嘉曼一家人眼皮子底下,她没有时间没有钱去对付远在天边的陈建邦盛宏升他们,但近在天边的赵家却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去对付。而且在赵家两口子看来,她还是恩人的女儿,怕是更没有防备了。
这尼玛……
给她放出来原本是为了对付陈建邦的,怎的如今还把自己父母给搭上了……
赵嘉曼本来觉得这种场合,她插嘴不太合适的,可听到周采苹这番威胁,她就不得不插嘴了。
“周嬢嬢,你是在用我们一家人威胁子越是吗?”
眼看盛子越似乎有点儿说不出话来,赵嘉曼嘭的关上了病房的门,上前挽住了盛子越胳膊,然后看向床上的周采苹,眉眼含笑,温温柔柔喊她,“周嬢嬢,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会威胁人的。”
“你可以动我父母,我未必不能动你在意的人。”
“比如……”
她笑着,漂亮的眼眸缓缓扫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胡欣荣。
周采苹原本很是胜券在握的,结果没想到赵嘉曼竟能反威胁她,瞬时间,她脸色的笑容,蓦然僵住,眼底的冰霜被怒气代替。
但是很快,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再度恢复了那副慵懒,玩世不恭,不以为然,挑眉看赵嘉曼道,“小姑娘?反守为攻啊?”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周采苹话音刚落,男人低低将她打断。
垂眸扫视着那张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的容颜,盛子越唇畔噙上一抹冷冽,眼睛里的情绪已从方才的恐慌化为阴冷,目光微微瞥过门口,淡笑喊她,“周女士,之所以从前我怕你威胁,是因为你在暗处我在明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在明处,我也在明处。”
“所以,你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你能动曼曼或者曼曼的家人,我也可以动你在意的人。”
他话说着,忽然掏出了那款90年代末最为流行的掌中宝手机,不紧不慢的调出一个号码,然后递到了周采苹面前——贺文东。
是……贺仁威的儿子。
所以,盛子越这是拿钱馨儿威胁周采苹。
是了,一个胡欣荣是远远不够的,从周采苹维护钱馨儿做的那些事情看来,她最在意的人应该是钱馨儿。
而钱馨儿现在在贺家,贺家是需要靠盛家做生意的,所以哪怕周采苹能够拿捏贺仁威,但她也不能完全拿捏贺家啊,更何况在利益面前,贺仁威那样丧心病狂的混蛋,可未必会继续受周采苹的威胁。
周采苹是聪明人,听了盛子越这话,自然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刹那间,她脸都黑了,那双深邃漂亮似没有岁月痕迹的桃花眼里瞬时被愤怒与恐惧占据。
“你……你敢懂她,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不仅能动她,我还能让你死!”
冷厉的男声骤然响彻,仿佛要划破了耳膜。
“周采苹,你要搞清楚,现在你已经暴露了,只要我立刻转身站到你的敌对面,你明天,甚至下一秒就很可能意外死亡。”
“我之所以还愿意站在这里和你谈条件,完全是同情你,对你的遭遇感到不公,是出于我还有点人性。可你要是敢动曼曼,我也不介意没有人性。”
盛子越语气阴冷,语速越来越快,说到最后几乎是疾言厉色,还有隐隐的……杀意。
是了,他到现在还愿意和她谈,一来是因为她是受害者,二来则是因为她是他的生母,三来则是怕自己作恶太多会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所以在事情没有到无可挽救的地步,他还是愿意和周采苹谈一谈的,甚至作为一个有点人性的人,也愿意帮她讨一讨公道。
可是倘若,她敢再动他的曼曼,那么……或许,她将面对的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刽子手。
说实话,赵嘉曼也没有想到盛子越的反应会这样大,盛子越的声音太过凌厉,那威胁的话几乎一气呵成,有理有据,她着实给吓了一跳。
周采苹更是怔住了,看着面前凌厉凶狠的年轻男人,她脸色发白,手心也不由攥紧了,不甘的瞪着他,咬牙道,“怎么……你还敢杀人不成?你要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精神病杀人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我也是精神病。”
他眉眼弯弯,笑得平静。
“况且,我也用不着亲自动手不是么?”
盛子越坐到了床畔,悠然扫视他的这个生母,他曾经视为劲敌,视为魔鬼一般存在的生母,其实也不过如此。
周采苹此刻依旧咬着牙,满眼不甘,气得手都在颤抖。
盛子越脸上仍然挂着笑,淡淡打量她,盯着她看了片刻,眼瞧周采苹似乎绷不住了,这才又继续谈条件,“周女士,我可以给你药压制那个周采苹,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