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次听到沈淮序的消息，是他要我现在去端王府参加端王妃的生日宴。
我头也不抬，继续刮着茶盏里的浮沫。
“去告诉相爷，他们玩的尽兴，我就不去扫兴了。”
如墨一脸为难：“夫人，相爷说了一定要让您去，至少得露个面，宴会上宾客众多，相爷也不想平白让人说了闲话。”
就在此时，我的陪嫁丫头铃兰带着大包小包走出来。
我索性摊开说：“我最近心气郁结，大夫说让我多出去走走，散散心，我马上要去江南见我外祖父，你就这么告诉他，我走了。”
说罢，我带着铃兰利落上了马车。
只留如墨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府前。
两个月后，我刚入城就见到来接我的沈淮序。
他手上也没空着，大包小包的，首饰糕点衣裳布料。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举家搬迁。
他将还温热的点心放到我手上。
“快趁热吃，这芙蓉酥是你最爱吃的，只有京城才有，这么多天你应该是想念的紧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我把糕点随手给了蹲在城门口的乞丐。
沈淮序愣住了。
从前，他即便是送我他自己写的字帖我都会好生装起来，时不时翻看。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可能是他把我丢在山里，而我拿着他送我的簪子求生那次吧。
他欲言又止，似乎想问我，但始终说不出口。
我轻笑：“我已经很久不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了。”
“那你现在喜欢吃什么？我去买。”
“不劳烦了，回府吧。”
一路上我们相对无话。
沈淮序好几次想与我搭话，却被我生人勿近的表情堵住了话头。
看到重新修缮的丞相府，还有来往的宾客，我这才想起来。
今天是沈淮序的生辰。
而季萝芷首当其冲拿着他准备的礼物冲了过来，在看到我的那一瞬，她脚步一顿，有些尴尬。
沈淮序这次很反常的忽视了季萝芷，牵着我的手，带我介绍他的那几位好兄弟。
周围在嘈杂声吵得我太阳穴隐隐作痛。
见我不适，沈淮序带我去了他的书房。
我一抬眼就看到书案上摆着一幅还未画完的画卷。
是季萝芷。
这让我想起我们刚成婚时，我听说沈淮序擅丹青，便想让他为我作一幅画。
可他却当着全府的下人数落我和世人一样只看重他的权力和才华，说我趋炎附势，说我枉为尚书之女，后悔娶了我。
此时沈淮序端来一杯热茶。
见我在看这幅画，他连忙解释。
“这是季萝芷求我画的，说是日后说亲需要，我这才——”
我打断他：“画的确不错，相爷的丹青果然是京城一绝。”
我抬眼看了眼门外，铃兰静静站在门口。
看来离府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我正要出门，迎面撞上来找沈淮序的季萝芷。
她今日穿的一身杏黄色衣裙，手上却戴着一只祖母绿玉镯，十分不搭。
我原本没有多留意。
但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沈府正妻有一只玉镯，世代相传。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这镯子……”
沈淮序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匆忙想要解释。
我话锋一转，说出一句让他几乎崩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