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立了个架势，怒喝道：“你当我很想见你吗？要打就打，谁怕谁呀！”
赵湄儿差点儿把鼻子气歪了，这两个窝里横的傻瓜！
她冲进厨房，左右一望，随手从案板上抄起一张葱油饼面胚，“啪”一声甩在李余脸上，吼道：“抠两个眼出气！”又取下一个蒸笼丢到惊蛰头上，“把脸遮上！”
再拍拍手，吼道：“行了！现在谁也不跟谁打照面了！你们谁来跟本姑娘解释一下，外头那个到底什么来头？能不能打？！”
珑瑛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然后崇拜地鼓了鼓掌。
“鼓你个头！快说怎么回事？！”赵湄儿叉腰吼道。
“这个……”三个大男人被她吼得一哆嗦，全挤在了一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珑瑛出面说道：“那个不是人，是牡蝙。”
“牡蝙？是什么？妖怪？”赵湄儿又问道。
三人一起点头，惊蛰补充道：“是一种很……让人头疼的妖怪。”“很能打？”赵湄儿顿时来了兴致。
三人又一起摇头，李余说道：“不能打，战斗力基本上比稍微壮一点的男性人类都弱。”
赵湄儿皱眉想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大约等于……一只大鹅？”
“差不多。”三人一起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吓得这个样子？你们三个……不至于连一只鹅……都打不过吧？”
三人又一次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珑瑛牙一咬，苦着脸说道：“算了，说给你听吧。你也看到外面了吧，留下的都是不认得牡蝙的男客，认得的都躲开他。这是因为……牡蝙……碰谁谁怀孕。”
“哈？！”赵湄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说他碰到谁，谁就大肚子，时间到了就生娃娃。”李余脸上神情奇怪，说不出是要哭还是要笑。
“而且百发百中！”惊蛰补充道。
赵湄儿嘴角抽动了两下，然后艰难地问道：“他……怎么会有这种功能的？这是什么神兽成的精？”
“这个么……不清楚啊……不过故老相传，说是上古时期，有一对男妖相爱了，遭到了各自家庭的反对……”
“等等等等，各自家庭？”赵湄儿扶住了额头。
“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谁说的？孙悟空不就是吗？”赵湄儿放下手，理直气壮地说道。
三人一时语塞。
珑瑛咳嗽一声，对惊蛰说道：“你起的头，说完。”
惊蛰急忙往下说道：“双方家庭反对的理由是娘娘不会同意这种非阴阳交合的结合的。于是这对男妖来到娘娘庙，乞求娘娘垂怜，娘娘降下慈悲，恩准两人可以双宿双飞。其实事情要是到此结束，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偏偏这两人得陇望蜀，又向娘娘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求可以由他们两人诞下子嗣，娘娘也答应了。事到如今就此打住其实也还好，顶多不尴不尬的。然而他们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还有什么要求？”赵湄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要求……”惊蛰觉得尴尬，想抓抓头，却碰到了蒸笼，差点儿把蒸笼碰掉，只好两手扶住了蒸笼，接着说道：“他们要求……他们认定了一个原则‘异性只是繁殖，**才是真爱’，而且害怕对方天长日久恩断义绝，所以要求娘娘，他们必须要**真爱才能生小孩，否则必遭重报。然后……娘娘也答应了……”说到这样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珑瑛跟李余也嗤嗤地笑了起来。
赵湄儿哭笑不得，拍手道：“这也能答应？哪个娘娘这么不靠谱？”
“女娲娘娘。”
赵湄儿吓得一吐舌头，不敢说了。
“所以呢，牡蝙这一族就有了让男性生子的能力了。”李余笑着上来凑趣，接着说道：“但是娘娘看似糊涂其实精明，他们自己提的那三个要求，搞得他们基本上生不出小孩，所以这一族一向人丁不旺，我们妖族一直疑心他们是不是已经绝种了，现在居然能亲眼见到一只，也算奇遇了。这一只只怕是他这一族中最后一只了。”
“我明白了。”赵湄儿点点头，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三人还有那些懂行的客人全都躲开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在那里一坐我们还怎么开店做生意？”赵湄儿发愁道。
“你去呀。”惊蛰跟李余异口同声地说道。
赵湄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半晌之后才吼道：“你们怕我就不怕吗？”
“其实没事的！”李余赶紧安慰她道：“牡蝙只能让男的怀孕，女的没事。”
“而且你只要不被碰到就没事！牡蝙是碰谁谁怀孕，碰不到就怀不了！你见他一抬手就赶紧躲开。”惊蛰补充道。
“去你们的！你们这帮怂包混蛋！”赵湄儿横了他们一眼，想想还是无奈，只得往外面去接待。
走出门的时候想了想，赵湄儿还是不放心地回头问道：“他只有一鹅的战斗力吧？要真打起来你们还是干得过吧？！”
三人一愣，然后一致同步地点头。
“你放心去吧！其实大家躲开他只是因为怪恶心的，并不是真怕他。要真打起来别说我的狐火，李余吐两口口水也干倒他了。根本不容他近身。”惊蛰赶紧给赵湄儿撑腰打气。
“你才吐口水！”李余嘀咕道，珑瑛扯住他，生怕再横生枝节，赵湄儿又不去了。
赵湄儿冲他们举了举拳头，一摔门帘，出去了。
走到牡蝙身边，那个少年一脸不耐烦地抬起脸来，看到赵湄儿先是一愣，紧接着十分嫌弃地说道：“你们店里男人都死绝了吗？怎么让你出来？”
赵湄儿撇了撇嘴，看来大家讨厌这牡蝙也不止碰谁谁怀孕这一个原因，不过反正也没惹到她头上来，她只当没听见。
“问你话呢？！店里没男人吗？”牡蝙放大了嗓门又嚷了一句。
赵湄儿想了想，那三个虽然是男的，但是都不是人，随即开口答道：“嗯，没错，店里没男人。客人你要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