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按下了扩音键，下一秒，宋建成带着愠怒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
“林念，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顾宴：“……”
“哑巴了，这就是你对待父亲的态度嘛，啊？”
顾宴的眼眸晦暗了些，手轻柔地帮怀里的女人顺着耳边的碎发，他知道宋建成不喜欢林念，但也没想到平日的对话都是这样的剑拔弩张。
“说话！”
“宋总一贯是这么对女儿说话的吗？”
顾宴听声应答了一句，对面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接着传来一些嘈杂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一句带着试探语气的话。
“是顾总吗？”
“恩。”
顾宴应了一声。
“顾总，实在不好意思，只是，小女的电话怎么会在您的手中？”
“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顾宴如实回答，另一边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后便讪讪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只是麻烦顾总代为转告一声，今晚家中有家宴，希望念念能够早些回来，当然，如果顾总能够来的话，那就更好了。”
顾宴怎么会听不出宋建成的侧敲旁击，一把年纪的精得跟个老狐狸似的。
他垂眸看向怀中的女人，若是她现在醒着，恐怕脸色肯定会很难看。
“顾总？”
那边隐隐传来一声，带着点催促提醒的意味。
顾宴轻笑一声，淡淡道：“宋总的家宴，我这个外人怎么好去参加呢，你真是说笑了。”
“这……的确是，抱歉，顾总，是我冒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那边的话结束后，电话就被挂断。
顾宴没有再去理会，只是继续看着怀里的女人，轻声道：“你应该也不把他们当家人吧？”
又过了一会儿，车子在私人医院门口停下，陈年利索下车，帮着开了后面的门。
顾宴将林念抱了出来，径直上了电梯，到了方恩所在的诊室。
一直在等待的方恩见了人赶忙走了过去，不过在看到昏过去的林念以及顾宴脖颈上的伤时，还是诧异住了，“顾总，您的伤口？”
“不碍事，先看看她怎么样了。”
顾宴将人放在了病床上，眉头微蹙，眸子中难掩担忧。
“好。”
方恩也明白事情的紧要程度，立即上前检查了一遍林念的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的情绪波动下的晕厥，休养好后便会醒过来。
“顾总，林小姐总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她今日为何会情绪失控？”
作为一个医生，方恩不想错过任何有关病人病情的信息，这对他后续的治疗方案都息息相关。
顾宴没有隐瞒，将车上发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
其实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提到了让林念继续治疗，后者发作得太过突然，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听完之后，方恩叹了口气，“能让林小姐这么抗拒治疗，有两个可能，那段经历过于痛苦，或者，她曾经接受过失败的治疗。”
抑或者，两者都有。
方恩没有说第三种，他刻意避开了这一种，因为如果真是如此，那未免太过残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