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坐在一旁，方恩的学生在帮他包扎脖子上的伤口，可是他完全没有感觉，真正刺痛他的是方恩的话。
他看着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的女人，对于她心底的梦魇有了更多的探求欲。
只是，他也清楚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至少在林念面前，他不能随意提起。
“上次的治疗，她跟你说了什么？”顾宴问道。
方恩有几分犹豫，思索了片刻后才开口回答，“顾先生，其实本着医生的职业素养，我是不能将林小姐的病情跟您说明的，她自己也并不是很想让你知道。”
顾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沉沉地盯着他。
见状，方恩叹了口气，“她对治疗很抵触，那一个小时之内，一直都是我在引导，她开口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给出的都是否定答案。”
“所以，你对她的治疗没有任何效果？”顾宴不悦皱眉。
他身边不养闲人。
“我给她开了处方药，但很显然她并没有服药，有可能她连药都没去取。”
方恩有些挫败，从医的这些年，他接诊过各种各样的病人，病情轻重的都有，林念不是最重的那个，但绝对是防备心最牢的那个。
“其实，万果必有因，如果能够找到林小姐发病的来源，对她的病情绝对是突破性的一举。”
他看向顾宴，这是他没办法做到的事情，但并不代表面前这位爷做不到。
顾宴明白他的意思，沉声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的治疗继续。”
“那就等顾总的消息了。”
方恩吐了口气，觉得身上的重担也消散了一些。
过了许久，床上的女人眼睫微微颤动，片刻后，睁开了眼眸。
映入林念眼中的是一片雪白，她怔神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又在医院。
她最近真的很背，动不动就被送到医院，就像是当初在监狱里一样……
思绪戛然而止，林念挣扎着坐了起来，扭头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顾宴和方恩。
她的视线停在了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确切地说，是他脖子上那块醒目的纱布，她记得自己和顾宴离开的时候，他那里是没有伤的。
现在……是和她有关吗？
她想要去回想，但是记忆很空白。
“林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柔和的嗓音打断了林念的思绪，她的视线循声转向穿着白大褂的方恩，看到后者脸上温润的笑容时，轻点了下头，“还好。”
她将腿放下床，却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知何时没了踪迹，有些尴尬之际，听到了顾宴的声音。
“鞋在我车上。”
她抬眸看向他，眉尖蹙了一下，便转向了方恩，“方医生，请问您这里有一次性的拖鞋吗？”
“这，很抱歉，没有。”
听到回答，林念有些失望，但她也不能强求什么。
只是她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她要离开。
没有鞋子也没关系，有脚就行了。
想到这，她直接光脚踩在了地面上，只是还没等她走两步，就被突然走过来的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林念，你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还不够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