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语很紧张。
她并没有像日向雏田那般围一件浴巾了事,毕竟雏田和天野崎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负距离,而她……和天野崎接吻的次数都不超过十次,这个数字甚至不到天野崎和雏田一天的最高接吻次数。
但她也并未穿得严严实实。
而是披了件浴衣。
下面是真空的。
这种在有男人在房间里穿浴衣的感觉很奇怪,林纾语觉得所有暴露在浴衣外的部位,都被火辣辣的视线关注着。
她不敢抬头确认天野崎是不是真的在看自己。
林纾语害怕天野崎在偷看,这样的话,她就没法自欺欺人了。
但她更怕天野崎没有看自己,因为这可能意味着她的身体对天野崎没有吸引力。
林纾语今天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天野崎完成生命大和谐了。
从被郑伦关进房间,放话要证明谁有资格追求自己开始,林纾语就一直在用【天人相】推演。
她不愿意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和更大的家族继承人结合,嫁给一个此前不认识,人品,性格,道德,智慧都无法保证的人。
她也不愿意再想现在这样,被几个男人抢来抢去。
确实,某些女人会以有多少男人追求自己,多少男人为此大打出手而快乐。
但林纾语不是这样的人,她讨厌被男人当做猎物一样围堵,更讨厌没完没了的相亲——应父母的要求,和男人聊天谈恋爱,像商品一样罗列自己的优势,用挑商品的眼光挑选对象,这对于爱情而言,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更不愿意错过天野崎,她和天野崎共事了很久,知道这家伙的为人,体贴人,有事说事,虽然脑子偶尔不灵光,只要自己在场就不愿意思考。
但这正好不是吗?被一个自己心仪的优秀男人依赖,恰恰证明自己足够优秀。
何况……她打一开始就对他有好感。
林纾语坐在茶几边的短沙发上,这种办公的黑皮沙发很硬,坐起来有些碍屁股。
她垂下头,脸色像晚霞一样红润而多彩,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脑子里全都是日向雏田从浴室出来,两人各自换衣服时她小声说的话。
“我上网查了一下,郑家,在北方很有影响力,尤其在军队里。林家的势力范围集中在南方,而且主要布局官府和群侠山,两大家族刚好势力互补。”
“我不知道背后挺你的人是谁。但是纾语,只要你还没有结婚,你还是处女,你在反对天野崎的家族势力眼中就还能嫁出高价。可能是郑家,也可能是别的家族。”
“况且。”
那时候,日向雏田从后面贴住林纾语的背,刚从浴室出来的少女全身发烫,裸露的前胸和裸露的后背贴合在一起,挤压感和柔软让林纾语一瞬间差点没叫出来。
更何况雏田的手,还在她的腹部轻轻画着圈,酥酥麻麻的电流让林纾语当时怀疑起了性取向。
看着镜子里两位绝色拥抱在一起,饶是多智的林纾语,也不由得有些迷离。
这时,雏田凑在她耳边,说出了一段让林纾语瞬间清醒过来,醋意横生的话:
“你就这么甘心看着野崎每天晚上爬我的床头,你就在隔壁听声音吗?”
想到这里,坐在沙发上的林纾语夹了夹腿,大腿摩擦起来,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样。
天野崎并不知道雏田在和自己交流前,已经给林纾语上了“眼药”,这会儿正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思考怎么开启话题。
但只要心思一想到要推到这个娇小的萌妹子,天野崎就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话,都显得刻意。
这种预设不怀好意的立场,让天野崎难以给出恰当的话头。
而两人坐在这里又显得格外尴尬。
所以天野崎干脆嗅了嗅自己的身体,冲林纾语无奈一笑:“这一身臭味儿,我去洗个澡。”
乘着洗澡的功夫独处,然后思考话题,这个选择不错。
他站起来走向浴室。
熟料林纾语啪的一下站了起来,很快啊。
“那个!”
林纾语依旧低着头,一头湿漉漉的秀发垂着,角度之低,颇有贞子的感觉。
“额……怎么?”拉开浴室门的天野崎转头,略带疑惑地问。
“请,请和我XX吧!”
“哈?”天野崎傻眼了,毫无防备的他被林纾语的直球攻击给整懵了。
“拜托了!”
林纾语双手合十,声音又细又小,哀鸣得宛如小鹿哟鸣。
天野崎挠着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林纾语合十的动作仿佛僵硬在原地,她在心里暗骂自己:
‘林纾语啊林纾语,枉你自称冷静,竟然连这种话都能口不择言!你的脑子是浆糊吗?天野崎会怎么看你?他会认为你是个荡妇!’
但接着,林纾语又暗自给自己鼓气:‘你们是男女朋友,你们是男女朋友,这种事很正常,你要打起精神来,林纾语!你给我打起精神!’
好像过了一秒,又好像过了一万年。
天野崎的声音才响起:
“那……一起洗?”
这话说完天野崎自己都绷不住笑了,‘你是个傻逼吗?怎么能问女孩子这种问题?你他妈的快去死吧,你死了得了!’
然后他感觉到后背被两团Q弹推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往里一走。
接着浴室等关闭,门被拉上。
“你……你拖衣服吧,我,我拿了毛巾。”小小的声音在他身后飘着,如诉如泣,“别回头,求您了。”
“嗯,嗯。”
天野崎脱衣服,狭小的浴室被两个人站着显得有点打挤,天野崎弯腰脱衣裤的动作难免碰到对方,每擦过一次,少女就闷哼一声。
沐浴莲蓬喷出淅淅沥沥的水声,天野崎站在热水下洗头,听见一阵急促的深呼吸。
然后,颤抖而略显冰凉的手,毛巾按住天野崎的后背。
“咿~”少女难以自抑地叫出来,让天野崎有点上头。
“背,背洗完了,请,请……请转身。”
带着明显的哭腔,少女如是说着。
于是天野崎转身,抓住依旧穿着浴衣的女孩,拉进了热水笼罩的范围。
“呀!……”
“不要……”她的唇被男人堵住,将所有话封印。天野崎品尝着林纾语的唇瓣,像是蜜蜂采摘鲜花的花蜜一般轻柔、爱怜。
黑暗中,怨诉的哭腔慢慢变了调。
门外是士气低沉的军营,士兵们守着炉子烘烤湿透的鞋袜,看着持续不停的暴雨和越来越急促的风犯愁。
门内是漆黑一片,只有偶尔奇奇怪怪的声音,在诉说着春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