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一声怒吼,让满朝的文武百官忍不住身形一颤。
随后,整个殿内静到落针可闻,所有人在被吓到后都默默低下了头。
正说到兴头上的凌荀也是神色剧变,在缓了片刻之后,才定神跪下怔怔开口道:“陛下息怒,臣不该打断陛下发言……”
他的语气有些呆滞,很显然秦风突然的暴怒脱离了凌荀的认知,让其久久无法回神。
秦风带着怒色的眼睛扫了一眼底下低头的百官,向前一步冷冷道:“有事就请奏,朕问陈爱卿问题,若是都能随便插嘴,这朝堂还有开的必要吗?”
底下众臣都默不作声,不敢开口。
“陈兆言,朕再问一遍,你可有破敌之心?”
秦风再次询问陈兆言,但却将目光定格在凌荀身上,看着他阴沉的表情,秦风内心十分舒畅。
陈兆言双手抱拳,上前道:“回禀陛下,臣谢过陛下器重,区区反贼,臣定不负殿下重托,将其镇压!”
虽是这样说着,但陈兆言心中仍是充满疑虑。
大秦皇帝昏庸无能,早已经轰动诸国,如今居然会想到荐人?
“好!朕即刻命你为征荆将军,负责讨伐抢夺赈灾粮叛军的全部事宜!”
秦风龙颜大悦,当即坐在龙椅上,看向凌荀满眼审视之色,随后环视了一番朝堂,悠悠开口道:
“诸位爱卿,若是没事上奏,今日的早朝就到这里了。”
经历了方才的呵斥,又有谁敢多言,见底下沉默许久后,秦风起身道:“既然无事,那便退朝!”
退朝之后,秦风一路上心情十分愉悦,径直来到了文渊殿。
“谨言,你可见方才那凌荀神情,朕真是好好出了口恶气!”
书案前落座后,秦风便一反方才那愤怒的神情,神情之上只有浓浓的悦意。
谨言大监弯腰躬身,脸上已满是敬佩之意,赞扬道:“全靠陛下英明,如此便是先给了那反贼一个下马威。”
两人正在谈论着凌荀方才的滑稽模样时,李牧的声音自文渊殿外传来:“陛下,臣已将陈兆言带到。”
秦风听罢,便是收起脸上的悦意,轻咳一声后,面无表情地向谨言大监点了点头。
后者立马会意,朝着文渊殿门外道:“宣镇国公李牧与御荆将军陈兆言进殿!”
随后,李牧便与陈兆言一同走进了文渊殿,但看陈兆言脸上却布满疑云,脸色铁青。
“臣见过陛下。”
陈兆言走到桌案旁,向秦风行礼,从他的眼神中秦风却看到了一丝疑虑。
察觉到异样的秦风并未在意,而是让他起身后,径直走向李牧道:“真是有劳国公了,今日在朝堂之上,总算是让那凌荀吃了瘪,朕也狠狠出了口恶气!”
李牧听罢,连忙摆手,恭敬道:“还是陛下足智多谋,那凌荀试图让凌文宣接管部分兵权的阴谋没能得逞,恐怕此时正在大发雷霆呢!”
说着,两人会心一笑,秦风长舒了一口气,微笑着看向身后林立的书架,开口道:“如此一来,平定叛贼与朝中蛀虫之日可待,我大秦也能够国泰民安了。”
两人的一席对话,让陈兆言眼中的疑虑变成了诧异。
他不敢相信,昔日在朝堂上那位昏庸的昏君,在私底下竟是这幅模样……
陈兆言正这般想着,李牧便眼带笑意朝他走了过来,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道:“如今这宫中,反贼霸政,陛下想要平定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兆言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听罢,陈兆言一脸疑惑地看向李牧,似乎是在确定秦风是否是真心。
李牧已是看出陈兆言的意思,缓缓点头,“兆言,陛下镇压暴动的灾民心意已决,这一点不用怀疑。”
见到李牧如此肯定之后,陈兆言心中的疑虑终于打消。
回想起今日之事,无论是朝堂上的突然提拔,还是如今李牧的言语,都在传达着一个信息。
秦风并非是昏君,而是一位深有谋略,心怀帝王之心的明君!
想到这里,陈兆言连忙抱拳朝向秦风道:
“谢陛下器重,微臣定不负陛下嘱托,平定叛乱。”
秦风缓缓转身,看着他轻笑一声道:
“陈爱卿免礼,如今佞臣当朝,朕的每一步棋都下的十分谨慎,你是镇国公举荐之人,朕信你!”
“不过此事重大,容不得半点损失,若是镇压不利……”
秦风双眼微眯,其中蕴含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陈兆言听闻已是大惊失色,急忙跪拜下来,“陛下,臣一定殚精竭虑,镇压暴动的灾民,不负陛下信任。”
秦风哈哈一笑,将陈兆言缓缓扶起,“爱卿也不必太过紧张,
朕许诺,此次若是大捷,将会封你为镇国大将军,但你也要想方设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京都的军权!”
一席话,让陈兆言的眼中充满了敬意,他看着秦风,郑重道:
“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秦风缓缓抬头,眯着眼望向文渊殿门外天边的飘云,缓缓开口:
“谁都别想从朕手中,夺取这天下!”
反观丞相府中,凌文宣呆呆地望着眼前大发雷霆的凌荀,站在一旁不敢开口。
只见凌荀将双拳愤愤地砸向茶案,茶杯顺势滚下,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这狗皇帝何时变成这个样子,以前对我们可是百依百顺,如今倒是长出反骨,已经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摆弄。”
凌荀说着,瞥了一眼身旁的凌文宣,甩袖冷哼一声:“没想到,这皇帝如今竟敢反驳众臣的意见,文武百官都在举荐你,他却力排众议选了个无名小卒!”
“看样子,他是有意要与我作对了。”
说着,凌荀的眼底浮现起了一抹浓烈的恨意,随后来到案前提起了笔:“不行,这狗皇帝越来越超出我的预想了。”
“事到如今得让你姐姐好生调查一番,这狗皇帝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凌荀洋洋洒洒写完一张信纸,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
放飞信鸽之后,他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沉思片刻后,突然抬头望向凌文宣,若有所思道:
“文宣,为父让你安排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到凌荀语气有所缓和,凌文宣才终于得以长舒一口气。
他脸上的惧意消散,重新挂上一抹冷笑,开口道:“一切都如同父亲安排的那般,皆已安排妥当。”
凌荀的眼底透露出一番阴笑,只见他缓缓开口自言自语道:“用不了多久,今日的耻辱,我凌荀必将加倍奉还!”
说罢,便是望向凌文宣,冷笑一声道:“走,随父亲一同去见一下这位女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