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淡漠的声音在整个天牢之中来回涌动回荡,让那蹲坐在草窝中的陈云奇冷冷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猛然抬眸。
摇晃的火把下,秦风巍峨而立。
身上的龙袍猎猎作响,如同山岳的气息横压而来,陈云奇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随即惊呼道:“陛下,微臣为了救济灾民,一直任劳任怨地亲自处理赈灾粮,争取让每一位灾民都饿不死,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啊!”
“然而,赵久清突然出现,就说微臣是在贩卖赈灾粮,不明分说便将臣抓了起来,陛下,冤枉啊!”
“冤枉?”
秦风满脸戏虐,伸手间谨言大监搬上椅子,让他安然落座,这才赞许地点了点头,沉声道:“看来陈大人没进杂耍班子,是朕耽误了你的前途啊!”
“陛下,何出此言啊!”
陈云奇瞳孔猛然紧缩,他竭力嘶喊,硬是挤出几点眼泪,哭喊道:“您不能听信那赵久清的谗言,微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啊,陛下!”
“既然你不认罪,朕就亲自为你数数!”
秦风的目光清冷无情,死死地盯着陈云奇,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派人混迹在灾民之中,物色年轻女子,诱拐后转卖给土豪权贵,此事可有冤枉?”
“谎报赈灾粮数目,勾结袁冲,贩卖赈灾粮,获利白银数万两,此事可有冤枉?”
“暗中与凌丞相勾结,意图谋权篡位,夺取江山,此事可有冤枉?!”
秦风身上的怒气轰然爆发,眉宇间更是杀意汹涌,他直接一脚踹翻身后的椅子,声色俱厉,大吼道:“陈云奇,朕就问你,有没有冤枉!”
轰!
随着秦风身上的杀意滚滚汹涌,陈云奇的脸色更是苍白不已,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流下。
“陛下……”
陈云奇死死地咬着嘴唇,颤抖的双腿再也无法站立,当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哆哆嗦嗦地喊道:“陛下……这些……微臣我,丞相他没有做,都是被冤枉的……”
陈云奇嘴唇微动,还在竭力狡辩着。
“事到如今,还在朕面前狡辩!”
秦风身影骤然向前,大喝道:“那朕先帮你好好回忆一下,那袁冲,是如何惨死在你面前的?”
话音刚落,原本面色苍白的陈云奇眼中顿生惊恐。
脑海中想起袁冲被一刀抹了脖子,鲜血直冲的情景立马充斥整个脑海之中。
“你们对于凌荀而言,无非只是失去利用价值的走狗罢了。”
“用之即弃,他允诺你的好处,从一开始,都没想要实现过,事到如今,你还在傻傻的维护他。”
秦风眯着双眼看向陈云奇,“朕相信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拥有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陈云奇惊恐地朝后匍匐几步,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不,不是这样的,丞相他……”
“朕还从见过你如此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秦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目光中的怒火已经开始翻腾,呵斥道:“好好想想!那刺客最后是如何挥下那无情一刀的,若不是朕出手,你现在不过也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罢了!”
陈云奇脸色剧变,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以及身上那惨绝人寰的刀疤,咬牙道:“陛下……丞相要杀我,微臣不知是何原因。”
“但臣真的是冤枉的,陛下说的那些事,臣当真没做过,是赵大人满口胡言,冤枉微臣的!”
“你可真是个忠诚的棋子!”
秦风背过身去缓缓向前两步,而后摆摆手,只见谨言大监开口道:“陈大人,刚刚朝廷收到了让人十分悲痛的消息。”
“陈大人一家于昨夜三更遭遇刺客屠杀,死伤高达三十余口人,尽是一刀毙命!”
轰!
此言一出,陈云奇猛然起身,狠狠地抓住铁栏杆,双眼怒瞪,疯狂的嘶吼道:“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嗤拉一声!
情绪激动的陈云奇身上伤口裂开,缓缓地流出了鲜血。
秦风眉头微皱,谨言大监继续开口道:“陈大人,奴才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你的妻子,凌薇儿侥幸躲过一劫,目前已经被凌丞相接走,可你的父母,被人活活斩首!”
噗!
陈云奇脸色骤变,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他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嘶吼哀嚎道:“不!这不是真的!”
“凌薇儿不会这么做的,她不会这么做的!”
“陈大人对凌薇儿还真是伉俪情深,让朕着实有些羡慕。”
秦风戏虐地看向陈云奇,淡淡道:“根据朕所得消息,昨夜开门让刺客进入的正是你的妻子!”
“也就是凌丞相的女儿!”
“什么!”
只见陈云奇难以置信地盯着秦风,眼中的侥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随即一抹悲意逐渐浮现,“凌薇儿,她……她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朕觉得应该不需要给你太多的解释了吧?”
秦风转身,望着陈云奇那歇斯底里的模样,继续开口道:“据朕所知,那些刺客下的都是死手,经过太医的鉴定,有些未当场咽气的,事后还进行了补刀。”
“如此残忍的灭口,可想背后那人对陈大人的恨意已经上升到了难以描述的地步了吧?”
“不!”
陈云奇彻底崩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怆的哭声在整个牢狱内回荡,他双眼通红,凄惨哀嚎道:“不!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那么相信他,他为何如此对我!”
噗噗噗!
大口大口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陈云奇的身影摇摇晃晃,整个人无力的躺在了地上,痛哭道:“我那才不过三岁的儿子,他居然就这么狠心!”
“他就是个畜生!畜生啊!”
“陈大人倒也不必如此悲恸。”
秦风神色漠然,淡淡道:“昨夜巡防营巡逻时,发现你那重伤濒死的妾室,全身染血爬出数千米,送出了你那还在襁褓的女儿,如今留在了太医院。”
陈云奇绝望的双眼猛地瞪大滚圆,惊呼道:“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