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还活着?”
陈云奇暗淡无光的眼睛闪过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眼眶之中更是瞬间激动的热泪盈眶。
轰!
陈云奇面色呆滞地跪在原地,随后猛地扑向铁栏杆,头狠狠地撞在上面,发出剧烈的声响。
下一刻。
陈云奇瞪着秦风,抓狂声夹杂着无比悲怆,上前哭喊着,声音嘶哑道:“你确定没有骗我?”
想着凌荀手中沾满他一家老小的鲜血,陈云奇的声音更加歇斯底里。
见到陈云奇凄惨的模样,秦风神情淡漠的转过身,凝声道:“你女儿无碍,如今正在太医院休养。”
“当真?”
陈云奇满是震惊与错愕。
秦风凝眉,“朕说话一言九鼎,更何况朕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诓骗你的必要。”
“我女儿还活着!还活着!”
陈云奇双手抓着天牢底下铺着的稻草,伤痕累累的额头不断撞击着眼前的铁栏杆。
他嘶吼着,双手抓起稻草,崩溃地洒向上空。
癫狂之后,陈云奇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他瞪着涨红的双眼,望着稻草淅淅沥沥落下,眼神中再次涌现出了一抹阴狠与毒辣,大骂道:“凌荀,你这个畜生,居然对老子的家人下毒手……”
“老子为了你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要杀我灭口,真是丧了你的良心!”
“凌荀,你不得好死!”
“我悔啊!”
想起尚在襁褓中地女儿如今已经无恙,陈云奇眼中的崩溃之意逐渐退散,充满绝望的神情中浮现起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希望。
下一瞬,陈云奇猛地抬头,望向秦风的眼神中尽是复杂。
有不甘与错愕,也有惊喜与悲怆。
陈云奇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秦风,自嘲道:“世人都说大秦帝王荒淫无度,祸国殃民,甚至马上就要国破人亡了。”
“没想到如此一位昏君,竟然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其心智甚至超过了我大秦历代帝王!”
陈云奇又哭又笑,再叹道:“实在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啊!”
秦风冷笑一声,用嘲弄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狼狈不堪的陈云奇,“陈云奇,朕再问一句,你可知罪?”
“臣,知罪!”
陈云奇跪地,沉声道:“臣陈云奇,罪该万死!臣知罪!”
扑通一声!
陈云奇当场以头抢地,他顾不得身上崩裂地伤口,悲怆哭喊道:“但罪臣求陛下!为我陈家留唯一血脉,罪臣愿为来世为陛下当牛做马,世代为奴!”
秦风轻笑一声,目光森寒透骨,彷佛能看透人心,“你犯下大秦的律法,必然是死罪难逃。”
“但你的女儿身处襁褓,她甚至都还不懂事,朕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尚且年幼的婴儿?”
秦风的神情淡漠,言语之间却充满了无上的威严!
“谢陛下,谢陛下!”
听罢,陈云奇眼中闪过一阵喜悦,他感激涕零地看向秦风,但片刻后这股喜悦却被凝重裹挟。
能够知道自己的女儿还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去,陈云奇心中的最后一块石头总算是安然落下。
当即再次叩首,沉声道:“臣受那凌荀的指使,贩卖赈灾粮,转卖灾民中的年轻女子,甚至与其狼狈为奸,意图谋权篡位,颠覆整个江山!臣罪大恶极!”
秦风居高临下,望着陈云奇这跪地祈求的模样,沉声道:“朕知你心中有恨,但,凌荀如今在朝堂只手遮天,为祸天下,是我大秦之蛀虫,是我大秦数百万黎民的公敌。”
“陈云奇,你知该当如何?”
陈云奇脸上浮现出了浓郁的震惊之色,回顾自己入狱之后的种种,无不被眼前这个被称之为昏君的帝王给拿捏住了心思。
看着秦风的伟岸身影,在这天牢外的烛火映衬下,宛如山岳,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九五之尊!
陈云奇目光呆滞许久,心中叹服不已,“或许,这天下所有人都被骗了,凌荀那个该死的老畜生,注定也要败了!”
咬了咬牙,陈云奇沉声道:“罪臣愿为陛下扫除奸佞,还大秦安宁!纵然是死,也要拉着凌荀垫背!”
……
此时丞相府内。
“混账!”
凌荀脸色阴沉,双眸中满是浓郁的怒火,他冷冷地望着眼前地侍女,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气息。
只见地面上的紫檀香炉被摔了个粉碎!
凌荀眼眶通红,不知为何,今日本就心情烦闷的他望着着崩碎的香炉,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反手一巴掌直接抽在这个侍女的脸上!
啪的一声!
凌荀上前又是一脚踹下,大骂道:“狗奴才!做事都不知道先好好的动动你的脑子!这件香炉是老夫花费千金才换来的前朝文物,竟被你随意打碎,看我不抽死你!”
“饶命,丞相饶命啊!”
小侍女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如纸,旋即便是伏在地上,颤抖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
“废物!”
凌荀刚要张口再次训斥,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嗤笑声,“丞相倒是好雅兴,如此紧要关头,却在心疼一个破香炉。”
凌荀转过来神,只见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突然站了一位身着黑袍之人,此人掩面且声音沙哑,并且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意!
见到此人,凌荀目光错愕,赶紧上前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如今京城戒备森严,您这个时间过来,难道就不怕被人察觉了踪迹,被龙椅上的那位察觉?”
“我怎么来了?”
黑袍人鄙夷冷笑,当即嚣张坐下,冰冷地目光注视这凌荀,厉声道:“你若是没有做什么愚蠢的事情,我怎么会来!”
凌荀地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随即一闪而逝,赶紧端茶送上,凝声道:“还请大人明示。”
黑袍人再次张开沙哑的嗓子开口道:“我的人曾注意到,最近太医赵谷子一直频繁出入天牢。”
“经过一番秘密调查后,如今可以肯定,赵谷子的医治对象,便是陈云奇,他,没死!”
咔嚓!
此话一出,凌荀手中那杯热茶却陡然落地,只见在这浓郁的茶香之中,凌荀地双眸满是惊愕,额头之上更是冷汗淋漓,震惊道:“什么!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