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老夫这么多的门生,居然还问老夫想要见谁?老夫谁都不见!”陈博庸生无可恋,怒吼道。
秦凤一脸玩味儿地说道:“是吗,你确定你真的不想见到此人?”
陈博庸冷哼一声,已不管不顾,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将头转向一边。
见此一幕,秦风继续说道:“你虽然不想见他,但那人可是十分急迫地要见你啊!”
陈博庸眼中闪过一抹疑虑,但仅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沉默。
见陈博庸依然无动于衷,秦风看了谨言大监一眼,他心领神会,急忙将刘文韬押了过来!
“师父!”
直到这一道声音传来的瞬间,陈博庸神色一怔,一脸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
当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陈博庸眼眶通红道:“文韬,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文韬挣开谨言大监的双臂,猛然跪倒在陈博庸面前。
看着披头散发,脸色惨白以及断掉一臂的陈博庸,刘文韬心中更为难以接受,“师父,你的胳膊……”
陈博庸面露凄凉之色,随即冷声道:“都是拜这昏君所赐,不过已无大碍,倒是你,不是在关外吗,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刘文韬心中疑惑焦急道:“师父,我刚刚返京,便听到了鸣凤楼之事,所以便着急赶来!”
“鸣凤楼?”
陈博庸脸色骤然一变,他现在可是真的慌了神,毕竟以他现在的处境以及被屠杀的门生,刘文韬是唯一可能继承发展他儒生一脉之人。
本来刘文韬身在关外,他心中还存有一些侥幸,但此番刘文韬忽然出现在这里,让他不禁觉得事有蹊跷。
陈博庸双手紧握刘文韬,惨白的脸上满是担心,“文韬,这昏君可对你做了什么?”
刘文韬急忙摇头,“师父,陛下并未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
“但是什么?”
“陛下说您在鸣凤楼携天下儒生意图造反,此事可是真的?”
陈博庸一愣,脸色冷如冰霜,“不错,我召集天下儒生的确是为了将这个昏君反了,但为师所行之事乃是为了天下道义,如此昏君,必须反了他!”
刘文韬如遭雷击,瞬间呆愣在原地,喃喃道:“师父,我太学宫执掌天下文脉,怎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陈博庸脸色骤然一寒,双目狰狞,厉声道:“你懂什么,昏君不尊礼制,沉迷女色,将我门徒陈无垢杀害,老夫若是不反了他的话,日后还如何执掌天下文脉?”
刘文韬脸色顿时煞白如纸,茫然地看向陈博庸。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风和他所言都是真的,原来他的师父真的想要在鸣凤楼就造反。
一时间,刘文韬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啪啪啪!
陈博庸的慷慨陈词,让秦风忍不住拍手赞道:“好一个不尊礼制,大祭酒在鸣凤楼所行之事可尊守了礼制?”
“鸣凤楼……”
陈博庸一时语塞,脸上更是阴晴变化,良久之后才老脸涨红道:“老夫那是为了天下道义,也为了我那无辜被你杀害的门生!”
似是想到了什么,陈博庸咬牙切齿道:“还有凌荀那个老匹夫,等老夫出去了,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秦风不禁露出一抹嗤笑,似带一丝癫狂笑道:“礼制!天下道义!”
“这两者如何,全凭你们儒生的两瓣儿嘴上下一碰,便为朕定下了罪名,当真是嘲讽至极。”
陈博庸依旧一脸不屑道:“和你这昏君说话,无非就是对牛弹琴罢了!”
“对牛弹琴?”
“可笑至极,那朕便问你,既然你觉得朕是昏君,你心目中的天下是什么样的?”
“老夫心目中的天下?”
陈博庸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露出缅怀之色,抬眸透过细窄的窗户。
阵阵微风拂过,让将陈博庸散乱的白发吹在身后,此番之景倒真有几分大儒风范!
风停。
陈博庸猛然转身,鄙夷地看向秦风,不屑道:“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举贤任能,是为天下大同!”
“反之,如你现在所做之事,就是和老夫所想的天下大同之景完全不同”
秦风不禁露出一抹嗤笑,“好一个天下大同,朕看你一辈子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更何况,你又如何知道朕如今没有向你所说的天下大同之景所努力?也许,朕正在那么做。”
被秦风鄙夷,陈博庸心中怒意更盛,大声怒斥道:“就凭你一个只知食色的昏君,你能做什么?”
秦风脸色一正,质问道:“如今我大秦内忧外患,朝中奸臣当道,朝外四方势力虎视眈眈,你所说的天下大同要如何实现?”
陈博庸怔怔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秦风可以将事情想到这一个地步。
不过想到秦风在朝堂和鸣凤楼上的残暴昏庸之态,陈博庸脸色涨红道:“大秦谁人不知,你沉迷女色,劳民伤财修建朱雀宫,如今更为了区区一个赵秋羽,违背礼制,凤鸣楼册封。
大兴土木,以上哪一件不是你所做的荒唐之事,这就你口口声声所说的为大秦所做之事?”
陈博庸所言,如同重锤击在秦风心田,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秦风忽然一脸凝重,目光如同刀锋,步步逼近。
陈博庸只觉眉心传来一阵刺痛,不敢直视秦风目光,心中反倒虚心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秦风冰冷刺骨的声音再次传来,让陈博庸如坠冰窖,森寒刺骨!
“你呢,为了大秦,所以你选择了成为别人的一条狗?”
“这就是你为了你口中的天下大同所做的努力?”
陈博庸蓦然抬头,瞳孔一缩,心中骇然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秦风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陈博庸,“你当真以为朕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不成?”
陈博庸一阵愣神,似还沉浸在震撼之中,久久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秦风淡漠地瞥了一眼陈博庸后,反问道:“你可知道朕心中的大秦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和你所言的天下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