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修嗣略微想了想,了然而又带着些许的欣慰。
“这七宝阁原本是母亲的嫁妆,母亲去世之后,这七宝阁就落在了江姨娘手中。那几家店铺还算过得去,这七宝阁交给江姨娘的表哥管理之后乱的很,想来若宁已经抓在手了,想要过来看看。”
福亲王啧啧称奇,“江家人可都不是善茬,江华清是镇国将军,又是兵部尚书,在军队极有声望,烨王受伤之后便是极少有人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江家的嫡女嫁给郑国公,两家人关系亲密,利益相关,江姨娘虽是庶出,到底也是江家人,掌了苏家大房十几年的中馈,能从她手里把铺子要回来,可是要些本事。”
苏修嗣轻笑一声,颇有些傲气,“江家人又如何,这铺子是母亲留给若宁的,就应该在若宁手里,若宁以往年纪小不记事也就算了,现在若宁大了,早就应该试着理事了。”
五皇子若有所思的说道:“要说娶了苏若宁倒也算有福了,我瞧着她的容貌气度在整个南阳城都是数得上的,性子也是有趣不是个肯吃亏的,这嫁妆又是这样的丰厚,只是可惜…”
苏修嗣冷哼了一声,“可惜什么?可惜若宁被三皇子退了婚?”
一看苏修嗣急了,五皇子无奈,“苏若宁便是再好,到底是被退了婚,想要再匹配一门合适的婚事也是难了,她若是寻常女子倒也算了,她这样的人若是嫁个不如意的,岂不是糟蹋了。”
福亲王也是一旁帮腔道:“苏兄你别多心,我们没有瞧不上苏若宁的意思。她的婚事自然有苏家,李家看着,不是连太后也说只要苏若宁喜欢,与她说一声便是了吗,我们着急做什么?本王就是担心这趟去七宝阁,苏若宁未必占得到便宜。”
苏修嗣也知道方才是莽撞了,可对若宁却是颇有信心,“要是以前的若宁,我或许还有些不放心,可要是现在,我倒是希望若宁下手不要太狠了。”
烨王缓缓的说道:“下手狠一些未必不是好事,把事情闹大了,苏家是丢人,最丢人的还是江姨娘,以后在苏家想要翻起风浪来也是难了。”
福亲王忙是点头,“烨王说的极是呀,本王都想去看看了。”
他这话一出口,只发现身旁的三人都是看着他点了点头,他不免扶额,他真是不该多嘴的。
七宝阁的掌柜吕安正在打着算盘打哈欠,一看若宁走了进来,便是迎了上去。
若宁气度不凡不说,衣物样式虽是简洁料子却是不便宜,尤其是若宁头上那支玉簪,连苏若宏都喜欢的东西,自然是价值不菲的。
“这位小姐是可是想要随处看看,还是要典当?我们七宝阁的东西可都是名贵的很,配得上小姐的身份。”
若宁瞥了眼吕安,“要说身份哪里比得上江家?听说掌柜的是江姨娘的表哥,在这做掌柜可是屈才了。”
吕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你想买东西就买,想看就看看,别在这胡说八道。”
江姨娘的母亲原本只是江家的丫头,被镇国将军看上宠了几天便是没放在心上了,谁知道这丫头就是怀了身孕。
将军夫人已是生下一儿一女也没把她放在心上,那丫头难产生下江姨娘就过世了。
镇国将军子嗣不丰,多个女儿也是高兴的,就让乳母养着,在江姨娘许给苏和榆之后,吕安也就跟着江姨娘来了苏家,之后又来了这七宝阁。
江家就算是富贵了,却不重视江姨娘,跟着吕安更是没关系。
想着江家人不管是主家还是旁支都是非富即贵,像吕安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安守本分,心里自然是不能平衡,看着若宁便是觉得不顺眼的很。
瞥了眼吕安脸色不好,若宁对吕安为人已是有些不齿了,从袖中摸出了一块金簪道:“帮我看看这支金簪能典当多少?”
吕安先是眼前一亮,刚想从红绣手中接过,只听一声轻呵声:“你还真的缺银子,来典当东西的?先把我的当的。”
若宁回头一看,微微眯了眯眼睛,居然是福亲王。
福亲王宇文宇辰是已故太子唯一留下的血脉,太子去世之后,皇上便是封了他为亲王。
这福亲王一向不理政事,不与官员来往,与五皇子与烨王有往来也是因为颜皇后这层关系。
别人都说福亲王不务正业,大好的前程就这么浪费了,实际太子妃常年缠绵病榻,福亲王明哲保身也是生存之道。
一看若宁瞧着他的眼神,福亲王有些不自在的问道:“你认识我吗?”
在这个年纪若宁自然是没有见过福亲王的,只是前生若宁是三皇子的妻子,自然是见过福亲王的。
福亲王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眼角微微上扬一双桃花眼,一身富贵气中又带着一股风流,当真是福贵公子呀。
他从袖中直接摸出了一块玉佩拿了出来晃了晃,“拿去吧。”
吕安一看福亲王就知道他身份不凡,忙是点头哈腰的接过玉佩一瞧,满脸堆笑的说道:“公子,这玉佩可以当个三十两银子。”
“你说什么?这玉佩只能当三十两?”
福亲王一下脸色就是不好看了,这玉佩可是皇上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他也一直佩戴在身上,可说是千金不换,在吕安口中,居然只值三十两银子?
吕安面色不变,“没有错的,这玉佩玉质中带着些许的杂质,只要仔细看看就会察觉到的,我是看着做工还可以,才出了三十两银子,只怕到了别处,连三十两银子都不值了。”
福亲王已是恨得牙痒痒,“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我天天佩戴的东西能只值三十两银子吗?”
若宁“噗嗤”一声笑了,这福亲王不说别的,可是皇上这么多子孙中唯一一位封王的,皇上与太后都极为怜惜疼爱他,在商界也是没有人敢惹他,这样的人可说是富贵以及了。
若宁估摸着,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典当这玉佩,显摆的意味更重,不想吕安只想低价买进,狠狠赚一笔,把这玉佩贬低至此,福亲王当然是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