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正悠哉悠哉地喝着呢,眼前却突然出现一抹大红色。
他眉间不忍一皱,放下了茶杯抬起头。
玄襄似乎欲言又止,但眉眼间的笑意是十分深重。
“恭贺恭贺。”
玄襄客套的说了几句奉承话就默默低下头喝水去了。
“内间在里面。等会开宴了,你们就去那吃吧。外面毕竟鱼龙混杂,虽都是我请的人,不大会出意外。”
容沉用手指着右边的房间,他们三个倒是无所谓在哪吃。
说完就示意离开了,留下这三人一时之间好不尴尬。
“我们这也没什么事可麻烦的,你就放心去招待他人吧。”
江千涒望向容沉,容沉随后点了点头便也离开了。
凤凰只顾着吃,也不说话。
一时之间只剩下两师徒在这闲聊些。
“师父,千昭身子怎么样了?”
“还是如往常一样,不过他吸收了魔君的血后,反而魔气更重。”
“可我明明已经替他施法,难不成我真的帮不了他。”
玄襄有些丧气的说着,这血虽能解一时之痛,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月月十五,中秋佳节。
可是他却只能窝在一个黑暗的小房间里苟延残喘。
江千涒相信始终会有办法的:“您先别丧气,咱们来日方长,”
“是呀。不过魔界已经乱翻了天,只是魔君还不知道。”玄襄自然担心魔界的安危,毕竟魔界就是剑宗的后盾。
“哎…”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是司命同意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改变。”
江千涒及其小声的在玄襄耳边说着,他也的确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止他们。
“或许?”玄襄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这并不关自己什么事。
此去人间他也学得了许多,有些事,是永远不可插手的。
耸了耸肩,玄襄又自顾自地喝着手中的茶。
此时一位女子提着茶壶走来,想来是看玄襄喝的都要见了底,才来添水的。
于是他让了半个位置给她倒水,后又示意千涒继续讲下去。
“这丹红不比朱砂,那色是红中带橙,也有些光泽。”
“自然是朱砂醇正了,岂是丹红可以媲美的?”玄襄只觉得千涒说的不算什么道理,于是也哄笑过去了。
那女子盛满了茶水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再过一会儿,容沉和新娘子都走出来了。
罗扶桑也不知从哪里偷溜出来的,不知何时坐到了离他们三个最近的那个位置。
红色的薄纱似乎能看到她的双眼,姜诺似乎是在看罗扶桑的那个方向。
金玉做的穗子摆在红盖头后,走起路来非常飘逸。
“这就是凡间的凤冠霞帔吧。”江千涒睁着那双弯弯的眼睛,想要看清楚新人身上的每一块花纹。
“差不多吧,反正都是由红色为基调。不过我也未成过亲…也不是十分了解。”
江千涒倒是十分好奇。
“师父,您前几年不是曾经参加过一场人间的大婚吗?”
玄襄看了半天才勉强回答上一句。
“你也知是人间。更何况人家就不追求什么奢靡之风,大婚当天也未曾请过这么多人。不像今日,在人间他们最多找些体己人来罢了。”
玄襄让江千涒附耳过来听。
“当日二人穿的都是煊金衣,可谓华丽无比。不过可没今日这么麻烦呢~”
江千涒点点头不问其他。
“今日我容沉十分感谢众位能够来此!”
“在这大喜之日,我要特意感谢一个人。”
容沉牵着新娘从大堂上来到这一犄角旮旯的地方,罗扶桑十分无奈地抬起头应答。
他则是无可奈何的仰起脸站了起来。
“不…必多礼。”
容沉端起不知从哪来的酒杯敬了罗扶桑一杯,罗扶桑虽不胜酒力但也勉强饮了半杯。
只觉得头晕眼花,眩晕不止。
唉,这关算是要过去了,心中暗暗想着。
苏访有些着急的搀扶着罗扶桑,并小声询问着:“司命您可还站的稳?”
“你明知扶桑他饮不了酒。”突然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警告性的说着。
这时左烬突然出现,突然挡在两人之间。
“你!”
容沉脸上显示怒意,他看着这张脸,就又回忆起了当年的种种。
不过又想到了容昭,心下又不忍再思量。
“魔君,你何时!”
罗扶桑脸上有几分心虚,他竟还傻傻的以为左烬什么都不知道。
“就只有这半杯而已。”
容沉倒有些无语,自己的确只是单纯的敬个酒而已…竟被责备了。
罗扶桑虽醉意上了头,但还是极为负责的拍了拍容沉的肩。
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好好待她。”
罗扶桑只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在心里念的还是真的说出口了。
不过这位置实在是太过于角落,人一多挤着了。
远处的人压根就看不到什么。
“一定!”
“那司命便有劳您费心照顾了。”
容沉牵着姜诺的手,但他能感受到姜诺微微的激动。
男神,男神,那可是我的男神魔君啊!
“客气。”左烬与容昭二人客套完之后,立刻将罗扶桑放在椅子上。
苏访倒了杯茶水给罗扶桑喝着。左烬顺道摸了摸他那发烫的脸,用寒气祛除罗扶桑身上的热气。
罗扶桑张着嘴下意识的喊出了。
“…容…昭…”
“什么?”左烬极力想听清这个名字,但就是怎样都听不清。
罗扶桑混乱中扬起手往江千涒身上砸去,他被吓得不敢说话,只好站在墙角瑟瑟发抖。
师父,你徒弟被打了。
玄襄摸了摸江千涒的脑袋,又吃了好一大块猪肘子。
“好疼…”
罗扶桑十分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手,左烬也颇为心疼的吹了口气。
只有江千涒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动也不敢动的在那,脸上的委屈显而易见。
“师父。”
“恩?”玄襄抬头看了眼江千涒随后又低头去照顾鸭掌,鸡爪子了。
“罢了,罢了。”
左烬用着金纹刺绣的袖子擦着罗扶桑头上的汗,最后也只能传出一阵无奈的叹气声。
“你们瞒着我多久了?”
“我们俩可是昨个夜里才知道的。”
玄襄立即撇开关系,自顾自的啃着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