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一幕，北顾尘反而释然的笑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你！你竟然……你好狠的心，可他们同样也是你的亲人啊！”
“亲人？手足残杀在这皇宫里是最稀疏平常的事吧。”
北顾尘只道故介单纯，不知暗箭难防这个道理。
“当年我与皇兄饱受争议，只因我们二人并不是嫡出之子。”
“但我们学什么都上心，样样都比别的皇子好。就算父皇想不器重我们，他也没有理由。这就是强者。”
“我们在那夜攻城，我亲手杀了太子，杀了皇后，杀了我自己！双手沾了鲜血的人，早就不是我了。”
“我和皇兄一起屠了城，但就在最后一刻，皇兄甚至也想杀了我。可惜皇兄始终差我一步，他来不及，只是割了我的右袍。”
“哈哈哈。”北顾尘摸上北故介的额头，将他搂在了怀中：“你说这世界，单纯的人能活到几时？”
“原来是皇叔你让出了皇位…”
“我从来没有这份念想，我只想一心辅佐你父皇上位。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原来在他的眼里我也是一枚棋子罢了？”
“我，我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滥杀无辜啊！”
“傻孩子，只有别人的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才会觉得疼。”
“明栩璟和楚忘则，留不得。如果你的心不狠那就永远站不稳，这是叔叔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切记。”
“皇叔，你要去哪！”
北故介不敢松开他的手，最后一句话，这是什么意思？
“我去找楚忘则，让他收兵。他不就是想让我死吗？”
“简单，又何必闹到这个地步呢？他也是个聪明人，我想他会化干戈为玉帛的。只是故介，你千万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不狠便难立足，你是一国之君，不是寻常人家。”
“把酒言欢话桑麻，不是我们能拥有的。”
北顾尘用力松开了这个孩子的手臂，一生渺茫，成王败寇。
有时我也羡慕你的纯良，不必烦恼歌春秋。
“我们手里也有几万精兵，说不定能逆转乾坤呢？”
“无可能。明栩璟的那几千暗卫早已归降在楚忘则麾下，再加上他身边的那只火凤凰，我们别无选择。”
“可我不能眼见你去送死啊，皇叔！”
“傻孩子，这不叫送死，这是明智之举。”
北顾尘心下一轻，反而觉得自在了许多。
“他想杀我乃轻而易举，可他却用这种方法来和你宣战，摆明了想让我难堪。”
“他知晓我气性高，想借此拉下我的面子，好让我丢脸。”
“楚忘则对人心的领悟不比我少。他知道我定舍不下北国和你，肯定会去主动求和的。”
“可我怎能！”
北故介突然没再说下去了，他没有几分底气。
救了皇叔，那北国又该怎么办？更何况，我就连皇叔都救不了……
“这是笔最值当的买卖，我北顾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呢。”
“皇叔，对不起。”
北故介只把一切错都归咎于自己身上，倘若不是因为我，皇叔也不会变得这么疯狂。
如果我再强大一点，就不会陷于这两难地步。
“傻孩子，怎么跟我说这些？”
“要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我对你说。”北顾尘抹去北故介嘴角的泪水。
“沈绒，她和你一样，都是个很善良的人。”
北顾尘回忆起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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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烬拦住了麟芜与朱雀，但几人终究无言。
“你可愿助我？”楚忘则还是抱着最后一点侥幸，他还是愿意原谅左烬的。
“我…”左烬迟疑不定。
他又想起了北顾尘的话，为了容昭，他没法子了……
左烬低下头，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对不起，我食言了。”
“那就洒洒脱脱的说出来，不要搞得好像有万般委屈一般。算我楚忘则看错了你，莫衍也一样。”楚忘则好像早就看透了。
“千年前，你就是为了那些小小的情爱而抛却了整个魔界。”
“左烬，你可真让我失望透顶。”
左烬急了，他拽住了楚忘则的手腕：“你，你认识我？不！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急什么？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谈谈魔君的事。”楚忘则十分不屑的笑着，只要杀了北顾尘，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以后？”
“我们还有以后吗？”
左烬痴笑着，只要救活了容昭，那么自己就去跳坤炉。
魂飞魄散，也许这样才能让莫衍瞑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楚忘则擦去了脸上的血迹说：“你还不配去死。”
“除了北顾尘，那个女人同样也是杀害莫衍的真凶。”
“我要你帮我找到她，并且杀了她。”
“这对嗜血成性的魔君而言，不算一件难事吧？”楚忘则盯着左烬的眼，试图望入那深处。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左烬脑中忽然闪过一道身影。
楚忘则淡定的说着：“我们在这儿见过。”
“可是…你不像楚忘则，反而像我的一个故人。”
“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你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好不好？”
左烬承受不住了，他摔在地上，头痛剧烈。
好像有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在逐渐恢复，可是最熟悉的感觉再也回不来了。
楚忘则眉梢上扬，露出了一个肆意张扬的笑。
他摸了摸左烬的脉搏，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确认他是真的昏倒后才呼了口气。
“原来天君抹去了你的全部记忆。”
“这样也好，那样你就不会记起小殿下，那段虐缘也不会再继续。”
“左烬，就这么一直睡着吧。”
等到你再醒来的时候，海棠花会再开，莫衍也会重新投胎转世为人。
我也是时候该回仙界了。
“小蛇，我不想和你分开。”
“你会不会脸红，会不会想我，会不会…和我一样辗转难眠。”
左烬拼命摇头，这个声音灵动活泼，到底是谁……
绿罗裙，是她最爱的。
“小蛇，你可千万不能忘记我。”
“什么仙魔有别，不过是迂腐的想法罢了！我雪玉遥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我只知道，小蛇与我在一起很开心就够了。”
“小蛇喜欢红色，那我就穿红衣。只要你喜欢，我做什么都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