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团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她这里甚至连纱布都没有,只能翻箱倒柜的找着能止血的药。
慕祈半靠在床头,看着她明明慌乱却还强装镇定的模样有几丝好笑,手捂着不断渗血的伤口。
“别担心,死不了。”
苏团充耳不闻继续翻着,直到将房间都翻遍,才发现自己房里真的没有止血药。
但是现在已经深夜,如果下去将陈姨叫醒问她拿止血药的话又解释不清。
她犹豫着。
慕祈看她模样,说道,“让吴足过来吧。”
苏团才想到可以叫吴足,立刻给他打了电话。
吴足动作迅速,电话才挂不久,人就出现在苏团的阳台外。
他默不作声的给慕祈处理伤口,直到将干净的绷带换上后,他还是忍不住说,“祈哥,你的伤口不能再裂开了,否则很容易感染发生坏死。”
慕祈不甚在意,手抻着后脖梗转了转脖子,“是不是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了,让你忘了之前我们是怎么过来的?这点小伤担心成这样。”
吴足低下头,沉默地收拾东西。
离开的时候,他看了苏团一眼。
苏团猜他有话要说,人跟了出去,顺带将落地窗拉上。
阳台外,吴足提着药箱,看着苏团,“祈哥以前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每一次受伤他都会让自己尽快好起来,这样才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所以又要把慕祈伤口裂开的事怪在她头上了么。
苏团等着他下文。
“我知道祈哥对你是真的上心,但你却不是,你根本就不喜欢他。”
苏团眼皮动了动。
吴足又说,“祈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苏小姐如果根本不打算给祈哥同等的感情,那就请你尽快了结,让祈哥无牵无挂。”
苏团回到房中的时候,慕祈不满的拉过她手,“和吴足说什么说那么久?”
苏团淡淡的将手从他手里抽开,“没什么。”
...
另一边,刘晓静的房间里,她看着陆肖然从开始的平静变成忽然的大笑,心往上提了一下。
自从上次两人在餐厅外遇见以后,陆肖然就天天过来缠她,起初她恨不得直接拿刀捅了他,但后来转念一想,那简直太便宜他了。
她什么都失去了,他却一下了结,而自己还要负法律责任。
所以她决定要将之前失去的所有都让他补回来,她离过一次婚,那她也要他离一次!
她失去了苏太太头衔,过上普通的日子,那她就要夺了他现有的家业来弥补!
于是,她就暗暗收起了对他的恨,假意跟他相处起来。
但是,她开始慢慢的发现陆肖然的不对劲。
比如上一秒还平静的情绪会在下一秒忽然激动起来,有时甚至会突然的狂喜大笑,有时候还会莫名的难过,然后抱着她一直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现下,他看到电视画面里出现的奶粉广告,看到画面中出现的婴儿,人忽然就站起来,朝正在化妆桌前涂涂抹抹的刘晓静走去。
陆肖然跪在刘晓静的凳子旁边,将头搁在她的腿上,侧耳贴在她的肚子上。
“宝宝,让我听听宝宝的声音。”
刘晓静拍脸的动作猛然顿住,看着腿上喃喃自语的陆肖然,“你说什么?”
陆肖然忽而抬头冲刘晓静笑了,那笑容透着说不清的诡异,“孩子啊,晓静,今天医生说是个女孩,我们给她取一个什么名字好?”
刘晓静手一抖,不小心碰翻桌上一瓶护肤品。
她顾不上捡,看着身前沉浸在孩子世界当中的陆肖然,几分试探的,“没有孩子,我们的孩子早就没了。”
“孩子没了?”陆肖然似不解的喃喃重复了一遍,“孩子...孩子没了,孩子是我害死的,孩子是我害死的!”
他开始激动,抱着刘晓静的肚子一遍又一遍的愧疚呐喊,“晓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死孩子的,我真的只是失手那么一推,不是有意要害死孩子的...”
忽而从他口袋里掉出一瓶药,他无知觉。
刘晓静看他的模样,悄悄弯身去捡。
药品名晦涩难懂。
刘晓静看着仿若失去神智的陆肖然,脑海中跳出一个猜想,立刻从桌上了拿了手机将药品输入网页中。
精神类药品,有镇定作用。
刘晓静手机滑落在地,看着腿上一会儿笑一会儿愧疚的陆肖然。
他好像,精神有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的刘晓静害怕得立刻想跑,但人却被陆肖然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她又不敢刺激他,只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好在陆肖然也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刘晓静渐渐松口气。
随后,一些散乱的思绪就被窜连了起来。
她当初为什么会再次想起陆肖然?
因为梁启楠拿着陆肖然的婚纱照给她看,然后她便跟踪陆肖然到吃饭地点,之后又莫名其妙的被苏团撞到,后来就被陆肖然纠缠,最后两人发展成这个样子...
是因为梁启楠手上的婚纱照!
可是梁启楠手上又为什么会有陆肖然的婚纱照?他又为什么知道苏家秘而不宣的丑事...
刘晓静脑子一瞬灵光,立即打电话给梁启楠。
自从上次两人在酒店不欢而散以后,脸倒是没完全撕破,毕竟都是老大不小的人,肉体交易互相利用这事你情我愿,梁启楠只能怪自己看走眼。
现下听刘晓静问婚纱照哪来的,他倒是如实说,“在我被革职那天苏团给我的,说要我拿着去试试你,就知道你和奸夫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又是苏团,刘晓静眸中幽光一闪。
陆肖然在刘晓静腿上逐渐平静下来,刘晓静见状忙将刚刚捡起的那瓶药悄悄放回他的口袋里。
陆肖然彻底清醒后,猛地发现自己跪在刘晓静的腿边,神色慌了一下去,“晓静,我刚刚...”
“你刚刚看我护肤品掉地上了,说要过来帮我捡。”刘晓静不动声色的说。
陆肖然一看,旁边确实滚落了一个玻璃瓶子。
他捡起来放到桌面上,人顺带站起来,一改慌乱温和的笑着,“你慢慢抹,我去看电视。”
刘晓静目光悄悄随着他,看到他背着她,倒了杯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刚刚那瓶药倒出几口,仰头吞了下去。
彼时电视正在播一个访谈节目,女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传出来。
“堰洋珠宝界的Sara集团即将在下周三举办一场盛大的展销会,这次我们有幸请到了展销会的总策划苏团苏部长,由她为我们解读本次展销会的亮点...”
刘晓静瞬间死死的盯住电视,又去看陆肖然,眼里划过一抹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