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祈出门,看着对面包间紧闭的大门,瞳孔中的邪气翻涌,暗暗的还有几丝狠戾掠过。
大小姐。
耍他呢?
说好的伤好就上门,这门没上,却跟别的男人玩得欢。
膝盖都玩肿了。
他阴沉着脸径直上前,刚要推开包间大门,门却率先被人从里面拉开。
陆肖然举着两只烫得通红、还沾着油腻腻辣椒油的手,满脸痛苦的从包厢里跑出来。
他跑得着急,没注意到门口的慕祈。
倒是里头的苏团,原本正慢悠悠的擦着手机,却忽然感觉到有一抹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笼罩在她身上。
一抬头,看到慕祈高挑张狂的身影靠在门框边上,英俊的面孔带着抹邪气的笑,但眼神却是寒中带戾。
苏团暗自压下他为什么会过来的疑惑,将手机放一旁,算得上是恭敬的打招呼,“慕少,好巧。”
慕祈看了眼那未曾擦干净油渍的手机,再想刚刚才那人跑出去时明显是刚从锅底捞出来的双手,眼眉微挑。
他插兜站直,故意戳穿她的话,“巧吗,你进门的时候我就站你对面,你没看见?”
苏团继续装傻充愣,“抱歉,有些近视,没看清是慕少。”
慕祈丈量了一下现下自己和她的距离。
比刚才两人在走廊隔的距离还远。
刚才没看清,现在不仅看清了,还能正儿八经的跟他打招呼。
慕祈眼皮吊着,一身邪佞,“是没看清,还是怕你男朋友知道你要上门向我道谢?”
苏团皱了皱眉,不太喜欢陆肖然再被冠以“她男朋友”这个称号。
慕祈看到她皱眉,以为她是厌恶上门道谢这个约定。
眼里一丝戾气募的明显,他走进包间,直走到苏团面前。
他身躯庞大,气势逼人。
苏团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
稍有些距离了,慕祈一眼就看见她裙摆下纤细笔直的双腿,和在雪白的对比下,膝盖那处特别显眼的淤青。
他眼睛一眯,瞳孔变深,一丝嗜血的狠戾从眼角溢出。
苏团察觉不对,还想再退。
慕祈却长腿一跨,手一推直接将她逼得贴墙。
他随即跟上来,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
“知不知道耍我的后果?”是咬着牙发出的声音,里头含着怒气。
苏团眉端轻蹙,脑子转了一圈才知道慕祈的怒火从何而来。
她让他救小森,以自己伤好了上门道谢为条件。
现在谢没道,她却顶着暧昧至极的淤青膝盖在他眼皮底下跟别的男人约会。
这对于男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挑衅。
没等苏团说话,慕祈一把将她从墙边捞出,干燥的手掌抚上她后腰,恰好覆在她的腰伤那块。
他隔着衣料轻轻磨砂,忽而,掌心一收,重重的捏在伤口处。
苏团疼得皱眉。
慕祈眯眼看着她,低头覆到她耳边,声音低沉喑哑,“苏大小姐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明明已经能跟人家玩得那么开,还在我面前装腰伤呢?”
说着,他故意拿膝盖顶了顶苏团淤青的膝盖。
苏团膝盖是真的疼,被慕祈这一碰痛感更是钻心。
人又被他强势抱着,鼻息间全是陌生男人的气息。
说起来两人并不熟,如今却被他以这样的暧昧的姿势禁锢在怀中。
窝火。
苏团自认重生后,上一世的大小姐脾气除了必要时会表演一下,其余时候已经能控制自如。
但现在,她是真有脾气。
膝盖是跪伤的,她怎么就浪了?他哪只眼睛看见她浪!
苏团抬头,不再装作恭敬,一双眼里写满了倔强和火气,“说起浪,谁能比得过慕少?请问堰洋还有历少不认识的千金吗?”
慕家门第高,其中不乏主动将自己女儿送上门的世家,送到慕祈这样的商业奇才怀中的更是不乏其数,且他都是来者不拒。
就这样一个浪出天迹的公子哥好意思说她?
慕祈听声,从她耳畔抬起头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她是真火,眼里还有股要把他剁了的意思。
他弯腰,脸凑到她面前,离得极近,说话时含着香醇酒气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你这是在吃醋?”
苏团狠狠瞪他。
吃哪门子醋,她明显是吃炸药!
“你是听不懂人话?”她索性连慕少这个尊称都懒得加。
慕祈瞧着她眼睛,水润明亮的眼里怒气腾升,像一只发火的幼兽,正伸出爪子往他身上挠。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不太懂,大小姐解释一下?”
苏团此时不舒服极了。
他离她太近,两人的呼吸几乎是交织在一起,他的呼吸含着酒气,连喷在她脸上让她有种也喝了好几口的错觉。
苏团索性偏过头,那一瞬间目光触及到自己的随身包包,才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做。
她目光闪了闪,深吸口气压下自己脾气,又端正恭敬的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慕少嫌弃我浪,那请出门左转去找别的千金小姐。如果慕少不嫌弃,那就烦请你再等等,我一定会上门拜谢。”
慕祈伸手拧过她小脸,看她眼里又恢复一派的平波无澜,忽然觉得有些索然。
“呵”了声,放开她,“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说完,长腿跨出往门口走,身影消失在闭合的门外。
苏团紧绷的一口气松开,忽而后背和膝盖的痛一下同时向她袭来。
她倒吸口气探手往后腰伤口处摸了摸,手心是温润的,拿出来看上边印了血。
该死的慕祈,掐得她伤口又裂开了!
苏团缓了缓痛,又弯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膝盖,才走到自己的包包边,伸手从里头拿出方才在药店一小袋药粉。
她走到陆肖然的位置边,将药粉全数倒入他的酒杯里。
酒杯在她手里摇晃,粉末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酒色里。
包间门忽而间又被推开。
刚才带着一双“烫猪蹄”出去的陆肖然,舔着一张笑得十分僵硬的脸回来。
苏团若无其事的将他酒杯放下,看向他包着纱布的手问道:“你手没事吧?”
陆肖然心肝气得颤抖。
还好意思问他!
刚刚是谁嫌弃他用筷子夹不上来,偏要按着他的手往锅里去,让他直接用手帮她掏手机的!
那么烫的锅底,足可以让他手脱一层皮,刚刚处理过的伤口现在手还火辣辣的疼呢!
但所有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憋着,面上还是得牵强的笑,“我没事,倒是你手机,还能用吗?”
苏团拿着手机前后翻了翻,语气淡淡,“哦,好像用不了了,我还是买新的吧。”
陆肖然一颗心嘭的炸。
刚刚早说买新的不行吗!
还非要他用手往滚烫的锅里捞手机!当他会杂技可以空手下油锅呢!
苏团将手机放下,举起面前的酒杯,浅笑吟吟,“虽然手机用不了了,但还是要谢谢你刚刚用手帮我捞起它。肖然哥,你真好。”
苏团声音软,说时又稍微带了点笑,水灵明亮的眼睛眯成一座小桥,在水晶灯璀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琉璃般泛着光彩,特别漂亮。
陆肖然看着她眼睛,一瞬被弄得五迷三道,眼睛迷朦直勾勾的看着她,耳边同时来回响着那句软软甜甜的“肖然哥,你真好”,身体都跟着麻软。
他一脸迷醉的拿起酒杯,所有痛和不满都忘记了,“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说完跟苏团碰了碰杯,仰头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