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拼命摇头,心里不停喊着:求你,不要,别……
可薛影哪里能听得见她心里的声音。
被周祁年激起的胜负欲让他恨不得立刻强占了江妩。
衣衫零落,露出了江妩白皙的脖颈,线条紧绷的模样让薛影的内心躁动。
直到看到江妩滴落的泪珠时,他才霎时间清醒了几分。
薛影忽然停下了动作,伸手拂去江妩的泪珠,语气轻柔,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你看,我只是想告诉你,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他即便是阉人也是男人。你懂吗?”
江妩惊魂未定,看着薛影从床上下去,站直身体,一本正经说教,仿佛刚刚那个禽兽不是他。
薛影站直了身体,干咳了两声,“你且先休息,我让苏嬷嬷来给你看看。”
说罢,薛影退了出去。
门依旧锁上。
这算什么?
自己成了他的笼中雀?闲来无事逗趣两下,什么时候想占有便占了。
可她是人,不是个物件。
怎能接受这种羞辱。
原以为薛影会跟其他人不一样,还想着能谋出一条出路。
江妩将衣衫整理好,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苏嬷嬷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扫了江妩一眼,有些迟疑地把药递了过去。
江妩一闻便知这是什么药,她伸手打翻了药。
苏嬷嬷看着她手腕的红痕,皱眉问道:“大爷碰你了吗?”
江妩羞愤地摇了摇头。
苏嬷嬷眉头皱得更紧了,刚刚的动静,还以为大爷他……
“既如此,你歇着吧,我替你看看脚伤。”
江妩没有理会苏嬷嬷,一瘸一拐走到桌旁,提笔写下一句话。
【莫离是我师父,我有一封信交给莲香,若是你认识,替我办好这件事。因为保不准下一次你再见我,就是一具尸体。】
江妩铁了心打算赴死,不愿再受到薛影的凌辱。
他比周祁年更可怕。
喜怒无常,猜不透他的想法,无法与之相处。
江妩此时脑子很乱,没有注意到苏嬷嬷的脸色变了变。
她攥紧了那张纸,犹豫了好久。
她跟莫离因为理念不合,经常吵架,甚至会给对方下毒,这么些年处下来,不像同门,倒像是死对头,就没有对付过的时候。
当年她用宫女莲香的身份金蝉脱壳,勉强留下了一条命,却也元气大伤,平时只能伪装成苏嬷嬷。
那件事过去那么多年,莫离是怎么查到了莲香头上的?
现在若是去认莫离,恐怕会暴露了自己,连累她也陷入危险。
可若是不认,她的仇如何得报,一个人终究势单力薄。
江妩颤抖着身体,蜷缩成一团。
苏嬷嬷抬头看向她,目光坚毅,像是最好了打算。
“你随我来。”
江妩不解望着苏嬷嬷,她为何突然要带她走?
薛府的后院,入夜后变得犹如迷宫,苏嬷嬷带着她七拐八绕,才到了一间没有点灯的屋子。
苏嬷嬷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关上门,再点上了灯。
江妩看了一眼这屋子,很小,跟自己在江府住的差不多。
苏嬷嬷指了指四方桌,“把你知道的写给我。”
江妩心里升腾起一个想法,将信将疑坐了下来,将自己与莫离的相识写了下来。
但没有提到周祁年,总觉得周祁年是宴公子这件事,不能让旁人知晓,否则他会很危险。
苏嬷嬷借着微弱的光看完纸条后,放在烛火上燃尽。
“她让你交给莲香的信,你转交给我吧。”
刚刚只是一时情急,冲动写下来那些话,现在冷静下来,江妩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相信苏嬷嬷。
见江妩犹豫,苏嬷嬷也交了底,“若是你信我,先交给我,我会想办法送你走。”
江妩的眼睛亮了亮,能离开这个囚笼,什么机会她都得试试。
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先信苏嬷嬷了,搏一把。若是败了,大不了就依旧被囚于此,也没有比这更坏的了。
江妩将缝在贴身衣物里的信拿了出来,交给苏嬷嬷的时候,指尖发力攥紧了些。
“怎么?不放心我?好歹我也是看着大爷和贵妃长大的,他们总得看我几分薄面。”
江妩这才松手,苏嬷嬷收过信,并没有立刻打开。
“大爷逢年初二都会去祭祖,这个时候府里的守卫最轻松,若是想逃,这个机会最为难得,后门出去右拐再左拐便是烟雨巷,再出去就是主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苏嬷嬷声线平稳,江妩思考她每一句话,但从未把她跟莲香联系到一起。
江妩提笔写下:若是莫离想找莲香,如何联系?
“这不是你能操心的,你操心你自己吧。”
说完苏嬷嬷忽然笑了笑,“没想到她找了个徒弟,性格跟她大相径庭。”
莫离是整个毒医门最特立独行的存在,连师祖都管不了,也没少让师父头疼。
当初决定来上京时,大家都很激动,唯独她说要出门采药,不去。
江妩很快捕捉到了这个信息,提笔写:你认识莫离?
苏嬷嬷眉眼划过一抹极淡的弧度,“认识,但不熟悉,所以她拜托的事,我不一定能完成,至于你能不能走得掉,全凭你自己造化。”
江妩被苏嬷嬷送回去的时候,心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总觉得苏嬷嬷不简单,直到回到房间后,仍没想通为什么苏嬷嬷要放自己走。
江妩睡得极不安稳,生怕薛影会突然出现,做出一些逾矩的事情。
好在一整晚过去,薛影并没有再过来。
第二天一早阿离来替江妩洗漱的时候,再次提到了薛影今日不在府中。
“大爷今日要去祭祖,按理说贵妃娘娘也该回来,但自从进了宫里,便不能由自己做主,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大爷都替娘娘把这事儿做了。”
江妩没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加之没睡好,有些恹恹地打了个哈欠。
“对了,我还听说大爷今晚不回来,姑娘且睡个好觉吧。”
不回来?
江妩有些纳闷儿,薛家世代都住在上京,祭祖无外乎只是去城郊罢了,为什么不回来?
梳完头阿离端着盆出去了。
嬷嬷说时机只有一次,她必须得自己把握。
江妩趁着阿离出门倒水时,把挂在锁上的钥匙摘了下来。
等阿离再次上锁后,屋外没有任何动静之时,她便翻窗而逃,伪造了有人从外开锁的迹象。
江妩按苏嬷嬷描绘的路往后面跑去,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逃!
即便脚再疼,也没有停下来歇一口气,没有什么能阻止她逃离这里的决心。
终于,她绕到了烟雨巷,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却在拐角处撞见自己并不想看到的一幕。